任心中再多无奈、不想动,王磊也只能感叹一下,轻摇了摇头后,跟了上去,“你们在这看着马,我和少爷他们去去就回。”说罢,便脚下生风大步流星的向店中赶去了。
作为这一行人的军师,他实在是不得不如此啊。那三位主一向信奉一力降十会,能以武力压制便用武力打到你服为主的,他若是再磨蹭下去,只怕店中就要出大事了。
一踏入店中,魏清源冷眼的扫了一眼店中的众人后,气势汹汹大步走向拿着筷子一挑一挑的吃着的张宾等人。
他脸色阴沉沉的,一身怒气在周身环绕着,看起来就是在找碴的狠人。
张宾是家中的宝,即使是家道中落了也是一向被捧在手心上的,再加之他和皇家也勉勉强强沾上了一星半点的关系,在小城小县中那个人不是忍着让着他的,他那用得着面对这样的场景。
在见到横眉怒目以雷霆之势向自已走来的魏清源一行三人后,他不由自主的紧抿起唇,攥紧手中的筷子。
张全见自家少爷现出了外强中干的气息后,立刻俯下身来,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没事的,少爷。没有证据,他们是不能拿我们怎样的。”
听他这么一说,张宾顿时又是理直气壮了。他挺直腰杆,接着一箸一箸的进餐,完全的将他们视之无物。
魏清源也是京都中一霸,那难看不出自己被人强制的忽视着了呢。但他已是认定了这一行人就是下巴豆给他家大马吃,害得它病秧秧的,自己也不能尽快出行赶去见妹妹。
所以,绝不能放过!
眼中的神色蓦地一变,他的眼神越来越凶煞,被他盯着看的张宾手中的筷子抖了抖,但很快他刁强自镇定了下来。
无证无据的,他们能奈他何?
他是心大,可他身旁的张全却是个细心的惯会察言观色的人,自是看出了这一行人来者不善,很有可能会什么也不管不顾,认定了就必定不会多顾及什么。
很显然,他猜对了。
魏清源一来到桌前,就狠狠地踢了一脚桌脚,吊着眉尾的将张宾主仆两人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边字正腔圆的问道,“巴豆,是你们下的吧?”
虽是在问话,可他也不用他们回答。魏清源冷笑一声,行腔咬字的道,“真是看得起小爷啊。不知道小爷最讨厌的就是背地下黑手的人吗?”边说,他一手的揪着张宾的衣领,将人拎到面前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宾慌了,他忙急急的去扯着揪着他衣领的大手,边怒骂,“你干什么!放手,快点放开我,不然有你——”
魏清源不耐烦听这些没用的威胁之话,他用力的将人又往自己这边揪了一下,磨着牙,阴森森的问道,“有我怎么的?爷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算老几,敢来找爷麻烦啊?!娘的,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干是什么蠢事!蠢成你这样,你爹娘是怎么放心你出门的?”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一声,再配着他来时那凶神恶煞的眼神,一些胆小的纷纷结帐走人。有胆子小的,自然就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留下来。
但是,张宾的胆子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他自认为他们一行人能一边倒的压制着对方的时候。
而,魏清源一行三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招了招,大声怒吼着,“蠢货,还不快过来帮忙,没看到少爷我被人欺负着吗啊!”
一向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从来没有人能欺负轻他们头上来,这次让刚来到京中只知道京中权贵多如牛毛,却还没深刻体会到这滋味的张全被他这一吼,总算是从惊愣中回过了神来。
忙快步上前,边掰扯着魏清源的手,边怒骂又参着威胁的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放开我家少爷。你知道你抓着的人是谁吗?我家少爷可是夏老将军府上儿媳的亲弟弟,你再不放手,小心我让将军赶你出京。”
“你就这一句了?八百里外的亲戚也算得上正经亲戚?呵。”魏清源一下子就松开了手,甚至是顺手的推了一把。
一直努力的挣扎着的张宾一点防备也没,一下子就被他推得倒退了好几步。好在,他身后的仆人们已经围了过来,正正好的就接着了他,让他不至于跌倒。
但,这也足够让他怒火中烧的了。站定站稳后,恼羞成怒的他恶狠狠的盯着魏清源一行人,右手在空中一招,咬牙切齿的道,“给我打。打伤一个纹银一两,打残一个纹银五两,打死的十两。”
他话音一落,家丁们就两眼放光,看着三人就像是看着一坨坨银锭子般,随手抄起身旁的长凳就蠢蠢欲动的围了过来。
义渠旭一见这架势就知道是有架要打了,顿时一敛起刚才懒洋洋的模样。他双手抱肩,扬着眉梢,嘴边扯出一抹跃跃欲试的笑,“哟哟哟,刚才是谁说的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就自打嘴巴了,啧啧。”
刚和掌柜的说完了让人去请郎中来给马儿们看病的王磊一听他这话,只觉得头更大更痛了。
在这的一个两个三个都是战斗份子,这不是明摆着的给这三人送菜来了嘛。这猪一样的敌军哟,就是想死也不是这样作的。
果然,他这念头才刚落下,就见一直扮猪吃老虎乖乖的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蚩尤抽出了腰侧处的长鞭子,嘴边嗜着浅笑的看着上窜下跳蹦哒着的家丁们,轻笑着道,“送上门来给你松筋骨的,你还嫌?”
“娘子啊,不是为夫嫌弃他们,主要是这武力差距太大了,打起来不过瘾。”义渠旭长长的叹了一声,似是真的很为难,可若是他脸上的喜意不那么明显,众人或许就真的信了。
信你人大头鬼!
被轻视了的张宾很生气,他快步向后退了几步,边从牙缝中挤出一字,“打!”
家丁们闻声而动,挥舞着长板凳就往这四人身上扑来。
虽是不会主动去找别人麻烦,但麻烦找上门来时,她也是不惧的。蚩尤率先出手,手中长鞭一挥,呼啸而过的袭向一行人。义渠旭紧随其后,单枪匹马的空手冲去这群只会逞凶的三脚猫中去,一拳一脚下来就撩翻了一人。
作为主子的魏清源自是也不会输给他俩的,只见他有样学样的抄起了张宾空出来的那张长登就往就向他们的家丁们兜头兜脸的霹去。
场面已经如此了,王磊也只好加入战局中去了。
四人都是练家子出身,所以噼里啪啦的一顿打后,一行三脚猫们很快的就被他们给打得或抱肚或缩手缩脚的倒地不起了。
两行人一开打,店中的人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再多留了,纷纷向门外跑去,免得殃及池鱼伤害无辜。于是现场除了他们四人外,就只余下张宾张全主仆两是完好无损的站着了的了。
得知大势已去的张宾狠狠地瞪了一眼躲在身侧的张全,努力的板着脸,力图镇定自若的看着向他走来的四人,“你,你们想,想干干什么?”可因为太紧张了,所以他说得嗑嗑碰碰的。
因为偷懒所以没有下场去参与打斗的张全看着躺在地上哀哀惨叫的众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心中后怕不已。然,一听自己少爷将最后一点气势也给输了出去后,他就知他们这次是碰上了硬得不能再硬的硬骨头了。
输人可以,但阵是绝对不能输的。张全按下心中的畏惧,上前一步,强自镇定的挺着腰杆拦在张宾面前,一双三角眼虚张声势的紧盯着众人看,率先开口倒打一耙的道,“干什么呢?我们那得罪你们了?一上来就抓着少爷的衣领骂人,还动手打人,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颠倒是非的贼喊捉贼反咬一口的功力是怎么练成的?他脸怎么就这么大?
不屑的扫了一眼他,魏清源随意的拂了拂衣裳,很是鄙夷的道,“脸真大。若不是你们先给我的马下泄药,我会回头来找你?若不是你家那不知世事的少爷说要打残打死我,我会打你们?若不是这群人想钱想疯了,会被我们撩倒?”说罢,他很是唾弃的瞥了一眼地上那群乌合之众。
这一连三个反问,问得张全也有些站不稳脚了,可他们不能失去先势。他挺了挺胸后,大声的哭嚎了起来,胡搅蛮缠的囔囔着道,“这世道变了,做错事了不愿意认就算了,还要打人,真是没天理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哭嚎还没哭完,就见一群身穿铠甲的巡逻队向这边跑来。打头阵的队长快步的跑入店内,大声的喝斥道,“都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不知道长安城内不准聚众斗殴的吗?都给我消停点。”
张全一见到巡逻队,顿时眼睛一亮。他急急忙忙的招着手,热乎的打了声招呼后,便又哭诉了起来,“官人你来得正好,快快快,将这几个无故伤人,打伤了府上十几个家丁的凶手给抓起来。这群人可恨啊,一上来就抓着我家少爷想打人,家丁们上前阻拦,却被打伤在地了。你给看看,这伤——”
他一说起来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队长手一挥打断了他,“囔囔什么,都给我先消停下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