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出去走了一遭,路上暖炉烧着,汤婆子抱着,夏小星还是冻得双手冰凉。
一回了屋,闷闷的热气拂过脸颊,夏小星闭了一下眼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自己绊倒自己。
“小心。”
再睁开眼时,厉麟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单手扶住她的腰,微微皱眉道:“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毛毛躁躁,简直就是个小孩子。
夏小星嘻嘻一笑,只把自己冰凉的手,往他的衣襟里伸进去,隔着薄薄的中衣,她可以摸到他肌肉紧实的胸膛。
苏嬷嬷早都退下了,厉麟也由着她放肆,正要勾唇微笑,却发觉她双手冰凉,忙抓过她的手腕,给她暖手道:“怎么这么凉?”
夏小星吸吸鼻子,整个人往他的身上蹭,像只粘人邀宠的猫儿。
“抱抱……外面的风太大,吹了一会儿,就能把人冻透了。”
厉麟难得见她撒娇,心里很是受用,张开双臂,故意将她整个人抱离地面,反而吓了她一跳。
夏小星足足比他矮了一个头,双脚不安分地乱蹬几下,巴住他的肩膀道:“我说的不是这种抱抱。”
是温柔的那种啊。
厉麟难得起了玩心,不听她的话,故意原地转了几圈,只把她转得头晕了,方才罢手。
夏小星有点迷糊,摇晃一下脑袋道:“我……还有要紧的话,跟你说呢。这一转,我差点忘了。”
“笨笨的小东西。”
厉麟弹她的脑门儿,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的逗弄,夏小星打了他的手背一下,故意把自己冰凉的小手贴向他的脖颈。
厉麟浓眉微挑,身体瞬间敏感起来。
夏小星不知他心里的变化,还在眯着眼睛笑。“凉凉的吧?”
突然之间,厉麟脸上的神情起了变化,漆黑双瞳直勾勾地望着夏小星,目光沉沉。
夏小星见状,缓缓放下了手,道:“干嘛?”
明明是他先闹她的?不会他要先生气吧?
“你……”才要说话,她的呼吸就被他给夺了去。
他天生霸道,不给她留下一丝一毫喘息的缝隙。
夏小星睁大双眼,嘤咛一声,想要推开他的控制,又不得章法。
他的吻,总是带着一股蛮力,仿佛她会躲开逃跑似的。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微微收拢,宛如铁钳。
夏小星睁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她急躁地挣扎,使劲儿拉扯着他的衣领,扯得松松散散,不成样子。
谁知,厉麟会错了意,一下就解开她的衣带。
疯子……
恍惚间,眼前的一切都跟着天旋地转,唯有面前那双眼睛,漆黑如墨,专注地可怕。
许是怕她真的无法呼吸,厉麟依依不舍地放过了她。
夏小星喘息连连,颤抖着唇,想要说话,却语不成句。“你……你……疯子……”
厉麟低低地笑,沉重的气息拂过耳鬓,惹人心中为之一颤。
“是你先招我的。”
夏小星不甚委屈:“我没有。”
“你有……”他挑眉,一脸坏笑。
“等等……等一下,我还有事要说呢。”
“一会儿再说。”
“不行。”
“行……”
“……”
男人啊,天生就是狼!
屋子里飘散着浓浓的熏香,甜腻厚重,闷得人有些不透气。
夏小星瘫在床上,动了动小腿,踢了一下身边的人,轻声道:“把窗户打开,好不好?”
后背横过来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身子,道:“不行,外面风寒。”
“我热得都喘不过来气了。”夏小星喃喃道:“我要闷死了。”
身边的人终于动了,却不是去开窗,而是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夏小星不耐烦了,抬脚踢开:“不要!”
双脚乱踢一通,很快,被人抓住脚踝,硬生生地按了下去。
“别闹!”
夏小星不肯轻易放弃,不停喃喃道:“热……热死了。”
厉麟起身更衣,见她闹脾气的样子,眸光一沉,复又坐了过去,低下头直接在她白皙细嫩的后背上,轻轻咬了一下。
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她的身体一定是用糖块捏成的。
夏小星下意识地缩回到被子里,见自己盖了个严实:“厉麟,不许咬人。”
若不是和他成了亲,做了夫妻,她还真想不到,堂堂锦衣卫大人,居然还有这样的嗜好……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须臾,帘外终于有一丝丝凉风透了进来。
夏小星可以感觉到微凉的气息,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厉麟见她终于安静了,方才道:“你睡一会儿吧,我去书房。”
夏小星刚要答应,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忍不住坐起身道:“等等,我还有话说呢。”
“什么事?”
“今天,我在贵妃娘娘宫中,听闻皇后娘娘病了的消息。”
厉麟闻言,抬手掀起帘帐,看她的脸道:“皇后娘娘病了?”
怎么?他的反应也有点奇怪啊。
厉麟突然坐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刚刚,上午的时候,说是没什么大碍,但圣上过去了。”
厉麟微不可见地皱皱眉。
果然又是一副了不得的表情。
厉贵妃是这样,他也是这样。
为什么呢?夏小星心里微微疑惑,她拢着被子,看了他一阵,才道:“很可疑啊。”
“嗯?”
“皇后娘娘生病,难道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吗?为什么,你是这样……贵妃娘娘也是这样……”
厉麟见她觉察到了什么,便道:“我们怎样?”
“一件小事而已,可你们的表情,看着都有点怪,怎么说呢?仿佛很麻烦似的。”
厉麟迟疑,半响点头:“因为这的确是件麻烦事啊。”
夏小星不解:“沈皇后在宫中无权无势,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厉麟微微沉吟:“怪在可疑……”
“可疑?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夏小星实在无法理解。
“不,一个从来不抱病喊痛的人,突然生病了,还病得人尽皆知,这就是可疑。”
厉麟对沈皇后所知甚少,她在宫中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无足轻重的“透明人”。一个默默无声的透明人,突然有了血肉病痛,惹人注意,还不够可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