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楚晓在他怀中闷闷的叫了他一声。
“现在好一点了?”南宫千羽温柔的问道。
楚晓点了点头,从他的怀中将脑袋探出来,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我们过几天就走吧,什么都不要管了。”
南宫千羽愣了一下,随即报以微笑着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小姐。”千寻在一旁低低的说道。
“怎么了?”
“陛下来了,说要见小姐与南宫公子。”
楚晓与南宫千羽对视一眼,心下坦然,这几乎是大半天的时间,他终于弄清了一切了?随即二人携手向回走去。此时云少卿早就坐在屋中等候着二人,他的面容有些苍白,竟鲜见的喝起酒来。南宫千羽推开门侧身让楚晓先进,动作极为绅士。楚晓满意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抬腿迈了进来。刚进屋子,便闻见一阵浓重的酒气味。让她不禁皱了皱鼻子。回头看了南宫千羽一眼,显然他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向来儒雅和煦的云少卿,怎么会失魂落魄成这般模样。
“发生了什么?你不是找那皇后对峙去了吗?怎么看起来像是你被对峙的那一个呢?皇后欺负你了?”楚晓坐过去拄着下巴关心的问道。南宫千羽听了不禁有些汗颜,在后面轻轻地推了楚晓一下,示意她不要往下说了。楚晓很显然没有看出他的意思,反而回头略带责怪的看了他一眼,貌似在说,好端端的,你退我做什么。随即不再理会他,继续对云少卿说道:“皇后真的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不待楚晓继续说完,南宫千羽便已经听不下去,连忙抢先说道:“哎哎哎,少卿兄可是心中有着怨气,不如千羽来陪你喝上几杯吧!”云少卿终于肯抬头看他们,他在两人的身上环视了几圈,举起酒杯与南宫千羽碰了碰,随即一饮而尽。楚晓看着他翻了个大白眼。还说她呢,他自己还不是一样,喝酒喝酒,喝酒又不会解决问题。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你要是只是来喝酒的,那你回去喝,我这里还要睡觉呢!一股子酒气,我可睡不了。”楚晓为了让他振作起来,故意让他尖酸地说道。云少卿自嘲般的笑了笑,看着楚晓,眼睛迷蒙。
“楚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怜?”
楚晓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待楚晓回答,他便自己开口说道:“的确如此,连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你不要这样,没有人会这么想你,真的。你为人谦和,才华横溢,我平时做事莽撞许多,你却觉得我这是真性情,很多次都在维护我,做朋友的真的很欣赏你,你治朝有方,登基十年从来没有懈怠过一分,这十年中,百姓和乐,年年丰收,做大臣的,做子民的也是非常尊敬你的,是由衷的尊敬。”楚晓见他这般有些不忍心,伸手覆上他的手,劝慰地说道。
“那为何,我被这个世界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云少卿有些失控,他将脸埋在手臂中,一脸痛苦。
南宫千羽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关切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去问了皇后,南鸢的消息。你们可以想象吗?原来这都是她们布下的局,当年的那一箭,不是哪家的党派射出来的,不是云祈那个假的母妃射出来的。是我母妃,是我的母妃!”云少卿泪流满脸,口中喃喃地说道:“我尊敬的母妃,亲手杀害了我最爱的女人。最可笑的是,我竟然相信了那个谎言,相信了十年。”
楚晓听言,一脸的不可置信。原来真相竟是如此。难怪他如此崩溃。上天啊,你对这个人,太过的不公平!她仿佛听到了最丑陋的谎言,看着云少卿,只觉得他这十年活的是如此艰难。可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开口劝慰道:“少卿,如今木已成舟,你母妃也早已经长眠地下。我能理解,伤心,崩溃,愤怒是一定会有的情绪。但是少卿,你不可以作践你自己。这天下等着你,沐南鸢也在等着你。”
听到沐南鸢的名字,云少卿渐渐冷静下来。他看向南宫千羽,缓缓问道:“千羽,你去见那宅子的主人的时候,他可有说过怎么医治南鸢?”
南宫千羽沉思半晌,斩钉截铁地说道:“的确说过,他说他的条件就只能让她沉睡,想要她醒来,需要一味药。只不过,这天底下都不曾见过这草药。因此说几乎没有救治的希望。”
“他可曾说过那是什么药?”楚晓急切的问道。既然他这么说了,就代表这只是不好治,不是不能治。
“你让我想一想,不要吵我。是什么来着?”南宫千羽当时也没有仔细听上一听。毕竟当时他觉得这不过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路人,特意去记反倒是奇怪呢!一瞬间,空气变得紧张起来。南宫千羽一脸愁容地抓了抓头发,面目狰狞。显然不记得当时那人说的草药是什么了。
“少卿,不如你先回去休息。我这几天看着千羽,让他好好想一想。等到想起来了一定告诉你。”楚晓拍了拍云少卿的肩膀,他看起来是极疲倦了,如果再不休息,一定会倒下的。
“我没有关系,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千羽想出来。”云少卿的眼中带着希望的光芒,这是他最后一颗稻草,他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弃。楚晓见劝他不得,只能丢给南宫千羽一个眼神,示意他吸引云少卿的注意力。南宫千羽立即会意,随即做出夸张的动作。楚晓见此悄悄离开,从药箱中拿出催眠的药酌少量到入茶水中,随即为云少卿倒上一杯,柔声说道:“喝杯茶醒醒酒吧!你神智清醒了才能好好的一起商讨事宜啊!”
云少卿听楚晓说的有道理,听话的将茶水一饮而尽。楚晓见他将那茶水喝得一干二净,心中不禁长舒了口气。小声的数着:“一,二,三……”三字刚刚出口,云少卿便倒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
南宫千羽见此;连忙跳起来,大声吐着苦水:“他终于睡着了,不然就他这架势,真是要逼我想一夜了。”楚晓伸手去拍他:“快帮忙把他架起来,我这里房间多得是,扶他起来去别的房间休息。”
“好。”千羽点了点头,伸手把他扛了起来。楚晓不禁惊呼。这南宫千羽平时看起来瘦瘦的,像个竹竿一推就倒的模样,没想到力气这么大。“带路!”南宫千羽没有注意到她惊叹的眼神,开口提醒道。
楚晓立刻回神,向前一步走到南宫千羽前面回头说道:“跟我来。”
好在云少卿早已经把下人都派到了外面,不然这番场景让人看了去,一定是杀头的大罪。想想他们两个的人生也是传奇了。要是让别人听了,可能要笑着说他们两个是在做梦了。 兜兜转转,楚晓推开一间房门,回头说道:“就是这里,快进来。”随即闪身让南宫千羽先行进入。南宫千羽扛着云少卿快速进入房内,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熟睡的面容轻轻叹了口气。
“你别放松,你的房间在隔壁,一定要仔细听着这边的动静,我下的量不大,也就是能让他睡一夜,不过他内力这么强,提前醒来也不一定。不过他喝了酒,说不定也会一觉到天亮呢!”楚晓出言提醒道。她心中不禁感叹自己怎么就这般苦命,眼下的一切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向追求的。她更想要平静的生活啊。
南宫千羽轻轻叹了口气,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了。
安置完二人,楚晓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自己房间,一头扎进被子里不肯再出来,她觉得自己真是累极了。短短的一天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与千羽的重逢,意外知道沐南鸢还活着的消息,对云祈彻底死心,回来还要给云少卿收拾这烂摊子。她真是感觉人生的跑马灯都要出来了。真想就这么睡下去,再也不起来。
一夜无梦。楚晓感觉到脸上痒痒的,心中腹诽着昨天来回走了太多趟,苍蝇都放进来了。随手挥了两下,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身后传来轻笑声。楚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觉得有些不太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她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回身来来人,果不其然,又是南宫千羽。他坐在床边,对着楚晓嬉皮笑脸。楚晓顺势跪在床上揪住他的耳朵三百六十度旋转起来。随即屋内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臭小子,一大早不去想草药,在这里来扰人清梦。说!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
“冤枉啊,哎呀!疼!”南宫千羽大声尖叫出来。“你先松开,我是有事来找你的。”
楚晓松开手,拍了拍手下床。摊开头发,南宫千羽在一旁也不见外。自顾自的忙着,嘴上问道:“什么事?啊,少卿醒了没有?”
“没有,睡得死死的呢!我想问的是,昨天晚上,云祈说给你服下的药,是什么药?”南宫千羽坐在楚晓身边正色地问道。
“那药是……”楚晓刚开口回答,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惊讶地看着南宫千羽,伸出食指指着他说道:“你不会是说……”
“恩。我就是这个意思。”南宫千羽伸手握住她的食指放下来。
楚晓一脸的扭曲,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你确定吗?你不会记混了吧?”她还是不能接受,能救云少卿爱的女人的唯一一颗稻草竟然被她给吃了。
南宫千羽极为无语地说道:“我又不是学医的,我能知道几味中药啊,就算我记得,那也是黄芪,白芷,茯苓,这种耳熟能详的中药,向这里这种,根本挺逗没听过。既然如此,又何来记混之说?”
“那,那个齐……”楚晓发现自己也记得不太真切,正如南宫千羽所说,这里这些听起来很厉害的草药,她真的不曾听说过,要记住这几个很别扭的词还真是不大容易。
“齐什么,我忘记了。”
南宫千羽沉思半晌,在口中不停的重复着:“齐,齐?”突然,他激动的一拍手说道:“我想起来了!齐木啊!是齐木。”不禁有些激动,抱着楚晓就开始雀跃起来。
“南宫少爷。”楚晓缓缓开口。“您貌似忘记了,这齐木,早让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