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天限沼泽之后,余一衫依旧不依不饶的问道,“倾城,你是怎么知道北海松前辈能带我们出天限沼泽的?”
冉倾城依旧是在那里轻笑,“你呀。真是笨呀。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你想想,那么多的人都能潜入天限沼泽,还有进有出,而我们自从进入天限沼泽,便从未遇到过任何危险。再遇到原本“死去”的北海松前辈,就不难猜测,这天限沼泽原本就没有任何危险的地方。而那有进无出的传说,只不过是有些要保护北海松隐居的人放出去的消息罢了。”
余一衫仔细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的。讪讪一笑,说道,“你真是聪明。”
冉倾城突然转过了头,轻轻地弯下了腰,整个眼睛似乎都眯了起来,认真地盯着余一衫,问道,“方才你那一幅要拼命的样子,倒是蛮吓唬人的。”
她却不知道这个姿势是很要命的,特别是对于余一衫这种懵懂少年来说,他顺着冉倾城那纤细的脖子望去,隐隐看到了一片白皙,脸上顿时泛起了一片潮红,眼神也闪烁起来。而冉倾城见他眼神闪烁,顺着他的眼神低头一看,顿时发现了不妥,连忙直起了身子。
“哼。登徒子。”她把牙咬得咯咯作响,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哪有!我不是故意的!”余一衫连忙解释道。明明是你突然弯身,关我什么事?但是他似乎忘记了,永远也不要跟女人讲道理。
“哼,还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登徒子。”冉倾城似乎很不屑。随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你还没回答刚才的话呢!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要摆出一副拼命的样子?”
“额。”其实这个问题余一衫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到冉倾城“死”在他面前,他就一股怒气冲上心头,难以控制。“我不是说过嘛。只要有我在就一定护你周全。眼见自己的诺言被打破,自然要拼死也要拉人陪葬了。”
“就这样?”冉倾城有些不可置信。“难道不是因为你对我别有企图?”
“没!”余一衫顿时心中狂跳不止,连忙反驳道,“没有。”
冉倾城点了点头,幽幽叹道,“哎,本来我还在想,你这个人还蛮不错的。如果你能帮我妹妹解决经脉的问题,我就从了你罢了。既是如此,看来是我想多了。”
余一衫不知为何,此时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大耳光。他与冉倾城虽然仅仅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也算是共患生死了。冉倾城的聪明睿智,早已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再加上那副绝美的脸庞,只要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在最后危机将临的时刻,她将一切事情揽下,就算死也要把余一衫划出界线时的那股魄力,也是令余一衫倾慕不已。
“那个什么,俗话说道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君子一言驷马,千金一诺,开弓没有回头箭。”余一衫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不是还有话说,叫什么法外开恩,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悔不当初,浪子回头金不换。”
“噗嗤。”冉倾城笑了起来。如同明月一般的水灵灵的眼睛似乎都散发着一股透心的魔力,“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你是不是把所有学过的谶语都用上了?”
余一衫尴尬的笑了笑。“反正就是悔不当初嘛。”
冉倾城没有笑了,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认真的说道,“如果你对我不是别有所图,那你解释一下,为何偷偷把我的面纱藏起来了!”
冉倾城装死的时候,那薄如蝉翼的面纱落到了余一衫的脚下。后来余一衫在临走的时候,瞄到了它,便鬼使神差地把它悄悄收起来了。然后就碰到了冉倾城的眼神。他当时心中有鬼,顿时顾左右而言他,冉倾城也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亏得余一衫还得意洋洋,以为自己瞒天过海成功了,没想到早就被冉倾城发现了,只是没当面揭穿他罢了。
余一衫觉得自己一生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尴尬过。脸上的表情可称得上是精彩绝伦。脸色来了一个赤橙黄绿青蓝紫轮流变幻。
冉倾城见自己目标达成了,便再次含上了笑意:“怎样,承不承认你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人。”
余一衫头点的跟啄食的小鸡一般,“是是是,我有色心,我没色胆,”他觉得自己这一生,似乎都被女人吃死了。
冉倾城也没再埋汰他,只是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就留着它吧。不准弄丢了。知道吗?”
余一衫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倾城你放心,我就算把自己弄丢了,也不会把它弄丢的。”
两人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丝奇异情愫在两人之间暗暗发酵。
不知不觉之中,耀阳渐渐的落下,天色也昏暗了下来。待到余一衫抬头一看,漫天星辰已经铺展开了一片方圆,似乎已经到了戌时。
两人虽然性命无忧,但是方才那一战,也是各个都身负重伤。余一衫经过数个时辰的律魂运转,已经好了很多。而冉倾城则就没有那么好了。她现在可以说是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所以两人走的速度并不快。照这个速度走下去,只怕走到明日清晨都到不了太中城。
余一衫见状,便说道,“倾城,我们还是在附近歇息一晚上吧。如果能把伤养好,反而能更快到达。”
冉倾城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余一衫环顾了一下四周,捡来了一些枯枝落叶,堆在了一起,生了一片火。入夜的归寂山还是十分冷的,只不过平时两人都有一身武息护体,所以感觉不到罢了。如今两人都托着重伤的身躯,这才感悟到那股彻骨的寒意。
一堆篝火闪烁,照亮了一方世界,也带来了一丝暖意。两人并肩靠在篝火旁坐了下来。
“对了倾城,我听那北海松前辈似乎也认识你的父亲,你父亲很有名气吗?”映着通红的火光,两人随意地聊着天。
“你真是对这个上届一无所知呀。”冉倾城笑道,“你居然连大名鼎鼎的天之涯都没听说过吗?”
余一衫尴尬的笑了笑,“我本来就是一个小山村里出来的人。”随后他把自己的身世解释了一遍,直到这次出来。
“哦,原来如此。”冉倾城了然,“这么说起来,你这次出来便是为了找到其余的三律传人吗?”
余一衫点了点头,随后又苦恼道,“可是这种事情,我却是毫无头绪,只能随便逛逛碰碰运气罢了。”
冉倾城也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她说道,“其实也不是毫无办法。你来参加龙丹大会的这个思路便是目前的方法之一,能够到一个聚集很多人的地方去找,这种盛会我却是知道几个。除了龙丹大会之外,北海妖麟今年中旬,会有一场同样的盛会,算起来时间也快了。”
“哦?”余一衫觉得自己似乎又有目标了,不过仍然是希望渺茫。“如果在北海妖麟也找不到呢?”
冉倾城似乎奇怪的笑了笑,“不急呀,大概明年中旬,奇世花都也会有一场盛会,到时只怕天下的男人都会凑过去看热闹呢。”
“什么盛会?”余一衫好奇起来,奇世花都有什么方法让天下的男人都为之瞩目?
“每隔三年,奇世花都便会为门内所有成年弟子进行加冠之礼。那些弟子大多都是奇花异草化为人形,长得一个比一个水灵,啧啧。”冉倾城阴阳怪调地解释道。
“额。没兴趣。”余一衫心中一跳,表明态度道,“反正不用想就知道没你好看。”
“哼。”冉倾城脸色似乎红了一下,但是在篝火的掩盖下,并不明显。“那就用另外一种方法,你刚才说过,律主说过,四律不出,便不出,若出,便一起出。我料想,四律传人可能都跟你一个年纪。你可以考虑让律主以他的名义或者以浩寒阁的名义也新开一个盛会,拿出一些好彩头,召集天下与你年纪相仿者参与。届时还愁找不到吗?”
“倾城。”余一衫听完她的解释,感觉茅塞顿开。“你真是我的福星!”
“油嘴滑舌!”冉倾城嫣然一笑,“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这个方法只能是最后无奈的方法,因为这茫茫上界,与你年纪相仿者何止千千万,如何能做到将他们全部召集在一起,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你还是先老老实实的先一个一个找吧。也许你找到一个两个,我便能从你们之间的某些共同性上找出些端倪,帮你们尽量缩小寻找的范围。”
“嗯!”余一衫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浑身舒坦过。原本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似乎在一瞬间,就被移去了。冉倾城似乎就像一张参天巨手,为他拨开了遮掩他的迷雾,再现了清澈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