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桢去的时候,死神公寓还是灯火通明,额……鬼火通明。
纤琳叼着一根巧克力棒盘腿在沙发上翻看一本古老的原文书,君泽靠着窗户不知道在看什么,沐幻正在煮一杯咖啡,香气四溢,但维桢觉得还是不如茶香。
“已经解决了,你们去收拾一下,”维桢说着,转身就要走。
却听见纤琳说道:“都说占骨师要已死之人才能作为一个占骨师重生,茶音她……死过了吗?”
维桢身子一颤,声音也冷了几分:“我们并不欠你们,这是我们义务帮助,你们还要这样刨根问底吗?”
沐幻把咖啡杯放下,站直了身子,俊美的脸庞浮出淡淡的笑意,如果说猎食者是黑夜的灵魂,那么死神,才是暗夜的主人。
维桢没有再听他们说话,转身离开,白色的大衣在黑夜里越发明显?茶音是死过的吗?大概是吧?不然她茶色的眸子怎么会经常没有生气,经常那么迷惘,可是她丢失的那一些记忆里,又是什么呢?
白色的鞋子踩过瓷砖,昨日的雪还没有化完,踩上去是“咯吱”的声音,他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前面的人,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
“谁?”维桢身子很快绷紧,这点他和茶音很像,仿佛随时打算抛开一切的拼搏。
黑色斗篷里的人声音微微颤抖,数九寒天的日子,他猛的跪倒在雪地上:“主人,老奴,找到你了,”
维桢的瞳孔瞬间放大。
“鱼汤来了!”闻溯系着并不怎么搭的围裙端着一锅汤出来,砂锅也盖不住的香味让茶音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闻溯你真的不是女的吗?厨艺这么好!”
闻溯把砂锅放下又去端了两盘菜出来:“我就当你是夸我咯!我之前学过的,”他凑过去看着茶音的眼睛:“没办法呀!谁让某人什么都好,就厨艺不佳呢?为了不让她饿死,只好学咯!”
面对这么近距离的一张脸,茶音脸很不争气的红了,连忙别过头干咳两声:“是……是我吗?”
“把那吗字去了,”闻溯坐下夹了一块鱼肉放她碗里:“尝尝,”
“嗯,”茶音小心把鱼肉放进嘴里,入口顺滑,没有刺,鱼肉没有一点腥味,嘴里都是慢慢的香气,很是刺激味蕾,忍不住就多夹了几块,倒没有注意闻溯一直含笑看着她。
“我回来了,”门被推开,维桢走了进来,茶音连忙叫到:“来吃点东西,”
“不了,”维桢难得的笑了笑:“茶音,我有点累,”
“你,”茶音放下筷子皱眉:“你怎么了?”
“我没事,”
“真的?”
“嗯,”他点点头,转身走上楼梯,背影意外的萧条。
“他怎么了?”茶音转头问闻溯。
闻溯耸耸肩:“谁知道呢?”
仰面躺在床上,手枕着脑袋,眼睛睁的很大看着蓝色的天花板,他突然想起了早上茶音讲的那个花妖的故事,拼尽全力最后还是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花妖是只妖,他也是妖,妖怪……终究没有爱情的,是不是?
心口疼的像呼吸不过来,可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不是这样吗!窗帘随着他突然失控的情绪如同狂风舞动着,张牙舞爪仿佛要撕碎这漆黑的夜!
茶音站在阳台上,看着旁边窗户无风自舞的窗帘,深深的皱起眉。
今晚的天气难得的好,除了冬日熟悉的冷,没有一颗星星,月亮也只露出一个角,乌云满天,却没有一丝的风,静的可以听见自己微弱的呼吸。
路灯下,白色的雾气缓缓出现,茶音嘴角也勾起了笑意,来了。
依旧是那个清秀的样子,怀里抱着一把无弦琴,茶音遥遥行了一礼:“先生便是伯牙?”
伯牙面色依旧是苍白的仿若透明,如同一片固执的落叶漂浮在虚空之中,轻轻点了下头,才开口,那声音清澈中带着一丝颤音:“姑娘,可是占骨师?”
茶音点点头:“先生可要占骨?”
伯牙脸上浮出苦笑:“我没有他的骨,可我有一同做的琴,可惜无弦,”
“无碍!”茶音连忙说道,又意识到自己答应的太快,手指微僵,小心的收到袖子里面:“无碍的,只要将琴给我,先生要占什么?”
“占……”他话还没说完,身形却如同太阳出来后的雾气瞬间消散不见,茶音连忙跨出一步却只能抓到一阵虚空,顿时懊悔不已,白白的一个机会又给浪费了!
楼下还未落完叶子的树下,闻溯靠着树干,仰起头看着天边月亮的一角,茶音,让我再陪陪你,求你……让我再陪陪你。
“竟然有这种事!”警局里汪誉站直身体瞪大了眼睛,那姿势……倒滑稽的有些像黑猫警长:“你说的,是真的?”
慕容禹苦笑,摊开手心:“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相信,您去看看尸体就知道了,”他还没有傻到把死神花妖占骨师妖怪什么的交代出去,只是把那些猎食者的尸体挑了具好的搬回警局,其它都让那君泽一把鬼火给烧了个干净,只是那凶手是猎食者还是让人难以置信,毕竟猎食者是已经死亡的人,法医是可以验到的,这个也隐瞒不了,可是死人杀人……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可这样的东西总归是报不上去,只能归类与病毒。
猎食者的事情也在花香散去的那一天渐渐归于平静,茶馆还在开,只不过从一人一猫变成了三人,两男一女,各个绝色。
慕容禹从银行出来,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的好天,只是阳光有些刺眼,他把账单塞口袋里,搓了搓手往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