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了?”男人翻看文件的间隙抬起头了,淡淡睨了眼局促不安的秦月晚。
她鼓了鼓勇气,凑上前去声音轻轻浅浅的:“白锦川,我有事跟你讲。”
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俊美的脸上透着成熟,搁下手中的笔朝她慢慢走了过来:“怎么,是不是要找我借钱?”
秦月晚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洞若观火的低笑出声:“不错,在被老相好彻底抛弃之后能第一时间想到我,你有长进了。”
男人的俊脸忽然逼近在她眼前,近的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她一怔,“你找人跟踪我?”
话音才刚刚落地,秦月晚纤细的腰肢就已经被男人的大掌给扣住,她整个人来不及防备,往后趔趄了半步,就这么被他给抵在了墙上。
“不跟踪你,又怎么知道在我之前你还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同学兼办公室恋情呢?”淡漠逼仄的声音自他薄凉的唇间倾吐而出,他居高临下的睨他,紧绷的下颌线条透着些许不悦。
秦月晚当即明白了他说的是李凛,手抵在他的胸前,却没把他推开。
“白锦川,我跟他没什么。”末了,她似觉得这样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还不忘补上一句:“李凛根本就是个人渣。”
“就因为他用还钱逼你嫁给他?”白锦川用力捏着秦月晚的腰际,听得她吃痛的叫了一声后低低咒骂道,“没良心的小东西。”
秦月晚咬着唇,避开他磨墨一般阴鸷的目光,卷曲而纤长的睫毛不住颤抖:“白锦川,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我也不想跟你吵。”
唇瓣,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被覆住。
秦月晚错愕的看着啃咬着自己唇瓣的男人,他鼻息间洒落下来的温热气息深深麻痹着她的神经。
她也不好轻举妄动,直到手臂被他压的有些酸了,才闷哼了一声,含糊道:“手……麻了。”
白锦川皱起很是英挺的眉,挫败的松开了她的唇,“秦月晚,你难道看不出我在吃醋吗?”
后者呆呆的瞪着他,突然噗嗤笑出声来:“白先生,您这醋吃的未免太没有水准。”
她笑,原是不知道一向冷静自持的白锦川还会有这幅可爱的模样。
白锦川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凑到她耳边:“如果你是我,自己的太太一大清早的起来去咖啡馆等了另外一个男人半天时间,试问你会作何感受?”
秦月晚顿住,想他这占有欲来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白锦川,”她掀了掀眼眸,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我需要一千万……”
白锦川伸手压下她的唇,把另外一半的话说完:“替你父亲包养的那个女人还钱?”
秦月晚动了动嘴唇正想问他怎么知道,却忽然想起他是白锦川,西城翻手云覆手雨的白锦川。
这西城,大半的消息网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她兀自垂下头,失魂落魄的说:“秦氏资金链紧的像是随时都能崩断的弦,我手里东拼西凑的也只能拿出三百万。白锦川,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了。”
看她楚楚可怜的眼神,他的心脏也不可抑制的抽搐着,“晚晚,你的道行终究太浅。”
他轻轻柔柔的搓着她的发,“你先回家去等着,我晚上去接你。”
秦月晚不明白他的意思,借是一个字,不借是两个字,而他却说了一段话来搪塞自己。
“那……”
白锦川理好了她的衣服,语气似一贯的那般哄弄:“乖,回去等我。”
秦月晚有些委屈,见他兀自走回到了办公桌后,又不好死乞白赖的就这么站着,索性甩了袖子赌气似的走了出去。
白氏制度向来森严,职工无论男女大都是黑白两色熨烫妥帖的板正西装;可此时迎面走过来的那个男人,一身不伦不类的彩色嘻哈服晃的秦月晚直眼花缭乱。
她定睛一瞧,这风格除了一直走在“西城风尚标上”的李易,谁还能驾驭的了。
她冷冷板了张面无表情的臭脸,原本以为李易有点眼力,谁知道他还是自恃风流的轻笑着往秦月晚这边来。
“好巧啊,秦小姐。”
“不巧,”她面无表情,“我来找锦川的。”
李易看了眼她来的方向了然的点点头,开口却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秦小姐,我送你的项链,你还喜欢吗?”
秦月晚被问的措不及防,“项链?什么项链?”
“怎么你没收到吗?”李易故作诧异,“就是卡地亚的那条名叫繁花的限量款项链啊,昨天我明明派人送到你们秦家的,还说明了是要送给秦小姐的。”
秦月晚突然就想起昨天秦星晚带在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当时问她,她也只说是林妈收进来的,便以为是寻常的新婚贺礼。
念及此,秦月晚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儿,立即就从包中掏出了皮夹:“李总,实在不好意思。我妹妹昨天结婚,她以为那项链是送给她的所以就带了。现在东西我也不好给你还回去,你说这项链多少钱,我还你现金就是了。”
李易不声不响的推拒着她瓷白细腻的双手,“秦小姐,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既然令妹已经戴上了,那就当是我送给令妹的新婚贺礼好了。”
非亲非故,说的好听,摆明了就是想让自己欠他个人情。
秦月晚拧了黛眉,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李总,我这个人,一向不大喜欢欠别人什么。你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只管说就好了。”
李易干笑两声,搓了搓手,道:“其实也没别的,就是想跟秦小姐共进一顿晚餐。”
说完,他似乎自己也觉得这话有些厚颜,颇有自知的低了低头。
秦月晚张了张嘴,不等她开口,身后突然传来沉稳且颇有章法的脚步声。
爱马仕的黑牛皮鞋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咚咚”声。
“李副总好兴致,”白锦川测测冷笑,语气是逼仄的寒:“等哪天空了,我一定拉上晚晚,亲自请你吃这顿晚餐。”
他咬字咬的极重,走到秦月晚身侧看似温柔实则强势的搂起了她的肩。
李易面色一僵,“我刚刚是同秦小姐开玩笑的,不用放在心上。”
似被白锦川那道鹰隼般的目光给盯的心绪,李易又急着遁走:“白总财务那边还有许多事等我去处理,我就不打扰你跟秦小姐,先走了。”
“嗯。”白锦川不动声色的颔首。
李易脚下生风似的走的飞快,秦月晚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才喃喃道:“这人心思花的很,倒跟我那朝三暮四的妹夫很是相像。”
“哦,对了。”她怔怔回过神来,对上白锦川那一双若有所思的眼,“你不是说让我回家等的吗,怎么又跟过来了。”
男人忽然大力挽起她的手,不顾一路上员工们异样的眼光,把她连拖带拽的推上了车。
当被他半搂着扣上安全带时,秦月晚还没有反应过来:“白先生,你这算绑架吗?”
白锦川暼她一眼,发动引擎专注的把控着方向盘:“怕你刚刚在办公室曲解了我的意思,所以特地扔下千万的合同陪你去看出好戏。”
秦月晚听的云里雾里,想要问个清楚明白,又突然间想起自己跟他第一次约会时撞上绿化带的场景,小嘴就乖乖的闭上了。
她托腮侧目睨着薄唇紧抿的男人,勾唇笑了笑。
其实白锦川认真的模样,也是很好看的嘛。
拐过十字路口,趁秦月晚还一脸陶醉的阖着眼,男人轻轻踩下刹车,抑制不住心头的****顺着她光洁的额头烙下了极为温柔的一个吻。
秦月晚如触电一般张开了眼,白锦川勾着弧度的薄唇就晃荡在她的眼前。
她窘迫的垂下眼睫,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四周老旧的建筑物,闷闷道:“你把车停在这干嘛啊,一个人都没有怪渗人的。”
白锦川生出些许逗弄她的心思,嘴角浮现出邪佞的笑意来:“没人的地方,才刺激啊。”
秦月晚拧紧眉头,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身子,她挪一寸,白锦川就跟上来一尺,狭小的车内空间突然就把两个人的距离给缩的很是暧昧。
秦月晚脸上火辣辣的烧着,她后背已经抵着车玻璃不能再退了。
“白……白锦川,现在是白天还是在车里。”
他低低笑着,修长的手指撩拨开她耳鬓的发,声音蛊惑诱人:“谁说,白天在车里就不能做一些自己爱做的事情呢。”
秦月晚的耳根红透,仿佛能滴的出水来。
“你别这样,”她用力推抵着他的胸膛。
“我哪样?”白锦川靠她越来越近,伸手揽住她的腰椎以下,另一只手“嗒吧”一声按开了安全锁。
整个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秦月晚就着身体惯性往后仰倒差点一头栽下车。好在白锦川手快的搂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绯红的脸蛋戏谑道:“晚晚,你不下车,我只好来帮你开车门了。”
“你不是要……”
“我要什么?”他反问,“我只是说目的地到了。”
秦月晚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脸上,她看着男人俊美无俦的脸,一时间只想到两个字--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