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练娟与穆姝秀两个人已如火如荼的进行考试。七月份是考试的旺季,每隔几日便有一所学校招考,基本上,练娟尽可能的挑选觅庄附近的学校,穆姝秀因家在中部,所以也报考了几家中部的学校,考了几趟下来,备觉辛苦。粥少僧多,暗盘又多,纷纷杂杂,让人不禁有些灰心。而最近,殷烈海也似乎特别忙碌,每天不到三更半夜也不见人影,大概是与太和的合作案正推动的关系,练娟也不甚清楚,偶尔,她期盼着大哥能给她一些鼓励,但最近他太忙,她哪儿敢再烦扰他? 这一日,练娟书看得晚,十二点多,殷烈海回家来,一走下楼梯口,练娟就闻到浓浓的烟酒味,隐约的,还夹杂着女人的胭脂及香水味。她不喜欢这种味道,这气味促使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和酒店女人亲热的画面。
“还没睡?”
关上门,殷烈海立即将手上的西装外套使劲抛开,顺手松开他的领带。
“只会说二哥,你不也一样?”
她生气地说:
“酒店的女人又多又好,服务又周到…”她原本就因考试的事心情烦闷,这会儿话没说完便想转头上楼。
“练娟…”警觉练娟在生气,殷烈海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扯住她。
“走开。”练娟想挣脱殷烈海的手,却被他反手箝住,整个人跌进他的胸怀,她努力的想推开他,却无济于事。
“你想太多了。”殷烈海强行抱起练娟让楼梯扶手顶住她。
“我一向不在外面玩女人。”他强吻她,藉着扶手的限制,让练娟完全失去抵抗的能力。
“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他用力的扯开她的上衣。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他霸气的说。边说着,他的手又从练娟的裙子下滑入。逐渐的,练娟反抗的意志已越来越薄弱。
“上楼去!”
掌控着宰制权,殷烈海抱起了纤弱的练娟转换战场。他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脱去已半敞的衣裤,只是殷烈海的胃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
“大哥!”
练娟即使尚未完全从高亢的情绪中回复,但她已惊觉殷烈海的异状,他痛苦的表情,让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你怎么了?”
练娟紧张的,马上从床上翻身而起,此时,殷烈海的上半身靠在床上,额头上冷汗直冒。
“我…胃…痛。”殷烈海强忍着剧痛,硬挤出一张笑脸。
“别…紧张,最近常痛,你…下楼帮我…拿胃药,吃了…就会好。”
“好。”练娟六神无主,大哥仗着他的身体好,是个拒绝吃药的死硬派,这会儿主动要她拿药,肯定是痛得厉害,她赶紧穿上睡袍奔到楼下,她记得药橱里放有胃药。 拿了药,她端了杯水,心慌意乱的回到房里。 伺候大哥服下药,练娟又下楼拿来他的睡衣帮他穿上,并扶他躺下。
“去医院吧?”
练娟问他。
“不用,休息一下就会好。这…两天…都这样。”
“都是我不好…不该胡乱发脾气…让你这么累还…”练娟责备着自己。
“跟你无关…不是说了,大概有两天这种情形了。”殷烈海握住练娟的手安慰着她。
“那你更该去看医生。”
“我说不用就不用,你别小题大作。我咖啡喝得太凶,最近应酬酒又喝得多,大概伤了胃…”殷烈海轻轻翻个身,把练娟拉到他的身边。
“你也睡吧!我睡睡就好。”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练娟安心睡下。练娟拿他没办法,只得依了他。
第二天闹钟响起,练娟看了看手表,即刻翻下床,今天还有考试,她得赶紧准备出发,考试是不等人的。既而想起了大哥,他仍沉沉的睡着,难得他睡到这时候,晨间新闻都播了好一会儿却还没醒。想起了昨晚他的胃痛,练娟实在舍不得叫醒他,但若不叫醒他,他铁定会怪罪她,至少也得让他在上班前看看有关经济方面的报纸或新闻。更何况他昨晚因胃痛没洗澡就睡,他是个爱干净的人,不让他起床洗个澡再上班那是绝对不行的。
“大哥起床了。”衡量一番,她仍叫醒他。
“我今天有考试,得出门了。”练娟说。
听见练娟说的话,殷烈海坐起身,半靠在床头。
“考试?”
他愣了愣。
“就教师甄试咯,你忘了?”
练娟换好衣服,随即跑进浴室刷牙洗脸。
“开始考了?”
殷烈海不好意思的表情,正说明他完全忘了这回事。
“考了五、六间了。”
“想必还没有结果。”殷烈海笑了笑,又说道:
“早让我帮你不就好了。” 刷牙洗脸之后,练娟跑到梳妆台前化妆及打理头发,她把一头卷发扎成一束马尾。
“这个社会,单靠实力是很困难的事。”殷烈海又接着说。
“我知道。”练娟放下手中打理自己门面的道具,爬上床,在殷烈海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不否认你说的是事实,但,我想自己独立自主,我不能一辈子在你的羽翼下过生活…像昨晚,我好害怕,你一出状况,我整个人都慌了,所以,我一定得学会独立和坚强才是,没有你帮我,相信我也能做出好成绩来。”她凝望殷烈海,审视他一番,问道:
“你的胃还痛吗?”
“好多了。”殷烈海笑了笑,轻轻捏了练娟的鼻子一把。
“你这个人,咖啡、烟、酒不忌,当心弄坏自己的身体。”练娟双手环着殷烈海的脖子,靠在他的身上。
“你少说了一项…”蓦地,殷烈海的脸上浮现一道邪恶的笑容,并随即把练娟拥入怀中。
“我对女人也不忌口…”他吻了她的额头,笑着抚着她脸上的酒窝。
“当然,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想起了昨晚她的醋劲,他又适时的给了她一次的口头担保。这个周末及周日,是另外的一所学校举办教师甄试,练娟连日来考得厌了,觉得意兴阑珊。殷烈海正好休假,看着练娟如此倦怠,不管自己连日来的疲惫,他决定陪着练娟去考。有殷烈海相陪,练娟的精神突然清朗了好几倍,特别是面试及试教,殷烈海亲自为她打点造型并提醒她该注意的细节,对练娟而言,帮助不小。殷烈海是新海集团的总经理,对于面试,以一个主考官的角度而言,他的经验是丰富的,这点,的确让练娟占尽了便宜。
星期一早上十点,练娟十分紧张,她打开家里的网络。今天发榜,有哥哥出马,她的得失心忽然加重了不少,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当学校公布栏正取第一名的画面出现了她的名字时,她简直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脑海里闪过的,正是殷烈海的身影,她应该第一个告诉他才对。于是她愉悦的跑到电话边,正准备打电话给殷烈海。就在这个当儿,电话不偏不倚响起,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喂。”练娟接起电话,她不知道这个时间里谁会打电话来?
“你是练娟吗?”
电话那头,是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但她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是…请问哪位?”
练娟礼貌的****他。
“我叫曹齐彦,是烈海的律师…不管你记不记得我,请赶紧来一趟台大,烈海严重的胃溃疡,送台大急救了。”
“你说什么?”
练娟在一阵心慌意乱中挂了电话,明知大哥连日疲累又身体不适,居然还剥夺了他可稍作休息的假日,她也太不懂事了。原来大哥的病情这么严重!他那个人太顽强,自己不舒服却拼命硬撑,一点也不表现出来。
“二哥醒醒!大哥被送到台大去了,你快起来。”练娟冲下楼,没命的敲着殷雄凯的房门,爸妈人还在上海,她此时唯一能依靠的人只有二哥。 殷雄凯开了门,弄清楚了状况,他也紧张了起来。虽然他和殷烈海之间存在着敏感的心结,但他到底还是担心他的。 一路奔到医院,殷烈海已从急诊转到普通病房,病房外头的,是打电话报讯的曹齐彦,名义上他是殷烈海的律师,事实上,他是殷烈海在台大念书时的死党,再加上会计师苏充尚,构成了他们铁三角的关系。殷烈海读的是财务金融,与他二人相识在社团,因志趣相投,从此结下了情谊。在殷烈海掌理新海大权之后,这三个人的关系更形密切,他二人帮着起殷烈海打天下,有了这两个人相助,对殷烈海而言,无异如虎添翼。
“练娟!我在等你。”见练娟来了,曹齐彦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烈海可能有点胃出血的现象,他太会拖了,拖到这么严重。”
“胃出血?”
练娟震惊。
“目前正在观察,出血的现象不算严重,暂时先不考虑动手术,看看能不能把血止住。”
“老天!”
练娟喃喃地念着,眼泪不禁扑簌簌地流下。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殷雄凯也凑过来关心,他搂过妹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医生说,可能是太劳累,烟、酒又过量,再加上他简直把黑咖啡当开水喝,不搞坏身体才怪。”曹齐彦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又说道:
“你们来了我也该走了…刚刚会议开到一半,很多事情还没处理,我得赶回去帮烈海的忙,你们进去吧…”
谢过曹齐彦,兄妹二人走入病房内,殷烈海看见殷雄凯倒是有点惊讶。
“雄凯…你也来了?”
殷烈海说话有气无力,方才又痛得天崩地坼又吐得晕头转向,早搞得他筋疲力竭。
“干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看你这副德行,还怎么照顾练娟?”
殷雄凯一开口,语气就不好。事实上他的心里很关心大哥,却没办法好好和他说句话。
“你们别穷紧张,在医院躺个一、两天就没事了。”殷烈海说着,却一眼瞥见练娟偷偷地拭着泪。
“练娟别哭…我好多了。”殷烈海无力的伸出手,示意练娟走到他的身边。但这句话不说还好,说了却惹得练娟哭得更厉害。她走到床边,面纸不知用了多少张,还止不住方兴未艾的泪水。
“都是我…不好。”她哽咽着握住殷烈海的手继续说道:
“明知…你…你不舒服还让你去…陪…考。”
“没关系。”殷烈海轻抚着练娟的脸颊。
“你别哭。”他安慰着她。
“练娟不早劝过你烟少抽点儿,酒也别乱碰,你就不听,还有什么咖啡的…你是存心惹她伤心的吗?”
殷雄凯叨念着,看到妹妹哭,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你别净说我,自己不也老在pub喝得酩酊大醉?”
虽然仍极不舒服,殷烈海还是给了殷雄凯一记回马枪。
“我是我,你是你。”殷雄凯不加思索的顶了回去。
“少说两句…”练娟有些气愤,二哥也真是的,竟在这个时候与大哥唇枪舌剑,就从没见过这样的兄弟。此时,殷烈海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眉头顿时皱成一团,握着练娟的手不自觉的捏紧。练娟见状,着急万分。
“还很痛是不是?”
练娟才刚止的泪又不禁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