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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念歇止离合焰

万物生克,轮回百转。

九曲轮回洞既名轮回,自然是一个掌管万物轮回的所在。但是对误入轮回洞的人来说,这个轮回就是让他在洞中轮回,老死为止。

此刻,孝逸就在九转轮回洞中不停的轮回,他希望借火开道,但是烈火已烧了半月,绿林依然是无休无止。更可怕的是,这绿林中的树木生长极快,当他回头去看几天前被烧过的地方,那些地方竟然已长出三尺多高的绿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若这样循环下去,永远没有尽头。但是孝逸心中并不忐忑,他始终坚信,若自己一直走下去,总会找到出路。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原来半月来,他始终是围着那平湖打转。那无尽的烈火,也只是围着那湖边扩散,那些被烧掉的树木,只需半月就长成,周而复始,轮转不停。

他也终于明白了九转轮回洞的真理,原来就是要借助自然轮回之力将人困在一个狭小的区域里。这么说来,他一直认为的自己走出了九转轮回洞不过是对自己的欺骗。

念及至此,他猛然醒悟,急转身跳入那平湖。意外地,那湖水竟没有再起半点波澜,或许,那湖水也为孝逸的开悟的感到幸运,要给他一次逃生的机会。

天高海阔,湖水茫茫。孝逸凭着自己的感觉,借着水的浮力,一直朝湖心游去。

既是要走出轮回洞,为何又要朝湖心游去?莫非,那九转轮回洞的出口就在湖心?

孝逸并没有想过这些,他只知道,此刻自己的心已不由做主,他就是想往湖心游去。

游了半日,猛见前方一丛烈焰,火气腾腾,直冲云霄。那火光将孝逸笼罩,激得孝逸热血沸腾。他定睛看去,那烈焰中包裹着一面旗帜,暗红如火,随火飘舞。确切的说,那烈焰似乎就是从旗帜中发出来的。

孝逸摇摇脑袋,尽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他忽然感觉那旗帜莫名熟悉,不禁往前游了一段。烈焰烘烤,炙得孝逸头脑发胀。他咬紧牙关,奋力朝那旗帜靠近。那旗帜似乎也有魔力,见有生人靠近,烈焰更盛,炙得中心湖水沸腾不止,向四围扩散。

滚烫的湖水一波波袭来,早已失去理智的孝逸更加疯狂,他一阵咆哮,猛向那旗帜冲去。那旗帜岂会相让,只听一声爆响,满天星火横空而至,带着凄厉的叫声,直向孝逸激射。

这凄厉的尖叫,却将孝逸惊醒。他急忙转身,早已躲避不急。眼看星火射至,猛见一道惊鸿烈焰贴身而过,尖叫声顿止。孝逸急回头看时,却见身后稳立一人,红衣锈剑,正是孙煌。

见到孙煌,孝逸并没有意外。他平静的问道:“外面的岛民的状况如何,你有办法从这九曲轮回洞出去么?”

孙煌也平静的回道:“哪里还有外面,所有的岛民都进了这轮回之所,连那狼族的几十万大军,如今都被困在这轮回洞中。”

孝逸叹道:“这数万岛民换来永世的和平,也算值得了。”又指着湖心那旗帜问道:“那是什么旗帜,我为何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孙煌道:“世有七情六欲,人有悲欢离合,皆源自万物心火,那旗帜就是掌控万物心火的离合焰光旗。我曾在妖族的秘闻中见有记载,上古时候,妖族趁虚无大神宴会之时偷走此旗,操控虚无大神爱上金雀仙子,趁机剿灭人族。千年后,虚无大神以无上法力摆脱此旗的控制,但却始终无法彻底驱除这离合焰光旗的魔力。后人族七大神王得到虚无恩赐的神性,最得虚无大神赏识的大周王却无意间继承了此旗的魔力,爱上了金雀仙子,挑起了斑狼一族与人族的大战。”

孝逸诧道:“原来当年事件的原委,竟是为此。这么说来,若有人能操纵那离合焰光旗将魔力收回,狼族与人族的大战就可以止休了。”

孙煌道:“不不,那狼王借困龙局击败神王后,早已野心膨胀。他的目标就是统一世界,灭亡其他种族。”

孝逸细思一阵,又问道:“若果真如此,这九转轮回洞真能困住那狼王么?”

孙煌不语,带着孝逸上了湖岸。歇息一阵,孙煌叹道:“说到底,这九转轮回洞不过是借那离合焰光旗的魔力设成的一个阵法,若那狼王克服了自身心魔,以无上法力强行取走了离合焰光旗,阵法自会解开。”

孝逸笑道:“有你我守护在此,那狼王纵有通天的本领,也取不走那旗帜。”

孙煌回道:“你我终究是人,寿数有限。百年之后又当如何?”

孝逸默默地看着孙煌,自信道:“我相信你早有办法守护这离合焰光旗,更有办法带我脱离这九转轮回洞。”

孙煌缓缓地举起锈剑,长叹道:“如今的办法,就看你姐姐孝娴的悟性了。”

孝逸一脸疑惑,孙煌解道:“她的混元琉璃晶中隐藏有白露剑气,白露与我这赤霄同属灵剑,剑意相通。我将赤霄剑意散发出去,她若能感受到赤霄剑意,自会前来助我。若他三人来至,可凭借手中的先天法宝加强阵法,助你我回到未来的世界。”

孝逸道:“这么说来,成败全凭天意了。”

孙煌默然不语,神剑猛然出窍,光焰直冲云霄。顷刻间,剑气飘飘荡荡,洒向四野。孝逸仰头观看,心中拜服道:“这才是剑皇本色!”

正心思神往,猛听一阵雷鸣,天昏地暗。又听得霹雳一声,时空开裂。孝逸被震得头晕脑胀,急捂住耳朵。待万物平静,只听得三人一齐喊道:“孝逸!”

孝逸抬眼看时,正是分别已久的孝隐、金鸿和孝娴。寒暄完毕,孝逸讲了先前的战事,孝隐不悦道:“恁大事情,也不和我三人商议,就自作主张。若不是孝娴寻剑意从那阁楼赶来,你我兄弟永无相见之日了。”

孙煌急阻住道:“如今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已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剑意,正缓缓向我们靠近。若不能齐心协力将那狼王封印,你们四人一个都别想回到未来的世界。”

金鸿道:“我曾在千山岭的恩仇峡谷见过狼王的气势,他本是上古正神,神性无边。若要与他为敌,纵使我三人有法宝在手,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言未毕,忽觉一阵刺骨的剑气贴身而过,金鸿急撑开混元珍珠伞,青光闪耀,阻住来袭剑意。神思晃定,金鸿放眼看去,却见一铜盔赤甲的将军,手持一柄四尺长剑,怒目注视着孙煌。孝娴先声道:“你果然是我家先祖。”

那狼王扭头看着孝逸怒道:“当日饶你性命,你竟不知退缩,屡次阻我大业,今日还敢以区区小阵困我,莫怪我手不留情了。”

语毕,忽见一道纯蓝真力破空而下,只向五人罩去。孝隐急暗凝真气,祭起手中震天黄金塔,金光闪耀,将那纯蓝真力瓦解。

狼王愕道:“你道有些本事,再接我一招!”语毕抖动手中长剑,剑气森森,纵横交错,直向五人网去。孝娴一声娇吒,祭起手中混元琉璃晶,紫气丛生,要将剑气瓦解。只是狼王真力强悍,孝娴微末本领,怎敌狼王蛮横真气?

金鸿见孝娴不敌,急祭起手中珍珠伞,狂风漫卷,向狼王呼啸而去。狼王气定神闲,再补一剑,抵住金鸿狂风,以一敌二,尤觉游刃有余。孝隐见狼王占了上风,忽祭起震天黄金塔,光耀闪动,金塔破空而下,直向狼王当头罩去。狼王早有准备,催动蛮横真力,硬憾孝隐的震天黄金塔。那金塔被狼王真力所阻,就在半空里打转,落不下来。

以一敌三,狼王尤占上风,怒目注视着孝逸道:“身为男子汉,本应敢作敢当,奈何要请帮手?既要请些帮手,也要请些真材实料,还有那拿着破剑的汉子,怎不上手帮忙?”

孝娴听了,心中愤恨,激动全身真力,紫气凝聚,化作一柄巨剑,直向狼王冲去,狼王急伸手抵住。金鸿见孝娴换招,急暗凝身形,猛地换了方位,凝神聚招,将珍珠伞化作一柄青剑,向狼王侧身刺去,狼王挺剑抵住。

与此同时,孝隐见两人换招,双手舞动,半空里金光闪耀,阵阵光剑激射而下,直向狼王刺去。狼王定神凝息,使动巧劲,尽将孝隐剑气瓦解。好在三人合力之下,狼王狂傲气势已被压制。只是三人原本修为浅薄,未得神器要领,与狼王周旋许久,占不得半分便宜。

强招硬憾之下,原本平静的湖水也沸腾不止,只是在数人强悍真力催逼之下未曾掀起大浪。孝逸见三人久战狼王不下,心中也是着急。正苦思良策,忽觉一阵舒心的暖流破空而至,急放眼看时,那暖流却是来自湖心。急向孙煌提议道:“看他三人也未必是那狼王对手,我总觉得那焰光旗与我有缘,想取来助他三人一臂之力。”

孙煌阻道:“焰火炙热,切勿轻动。”

却听金鸿建道:“包裹里有当日冰封海所得硼甲寒铁衣,许能辟火,你且穿上试试,我三人撑不了许久了。”

孝逸听了,急取寒铁衣穿上。孙煌凝聚真力,猛地抽出神剑,焰光闪耀,将一道真力灌注孝逸丹田。孝逸如饮甘霖,忽觉身轻体健,急踏水而过,直向湖心冲去。到了湖心,一阵热气扑面而至。孝逸咬紧牙关,猛扑上前,一把拽住那旗柄。那旗柄如烙铁般炙热,煎得孝逸皮开肉绽。

孝逸疼痛难当,犹自不依不饶,他强忍疼痛,猛将焰光旗拔出。忽听一阵巨响,一道烈焰腾身而至,将孝逸包裹。那寒铁衣确是至宝,烈火炙烤之下,窜出阵阵冷气,稍稍减缓火劲。孙煌见孝逸压不住那焰光旗火劲,急抖动真力,万道剑光交错而至,强压那旗帜焰火。

那焰光旗本是上古神器,遇强愈强,在孙煌剑气催动之下,火势更盛。孝逸苦熬不住,双手执定那焰光旗,猛地扑入水中,要借湖水降温。汪汪湖水,原本无边无际,猛招焰光旗炙烤,俱都沸腾不止。

孙煌见孝逸难以驯服那焰光旗,急将神剑舞动,剑力直催旗心。孝逸执旗之下,忽觉一阵心痛。顷刻间,世间善恶恩仇,嬉笑怒骂呼啸而过,孝逸定睛看到了天堂。天堂中,鲜花野果,白云流水。待他细看时,天堂之下却是魔域。魔域中,鬼魅魍魉呲牙裂齿,正咀嚼生人的头骨。

一幅幅画面缓缓而过,一瞬间,孝逸如同经历了千万年历练。他猛地收心,舞动旗帜,接着孙煌劲力腾空而上。孙煌急看时,那湖水已被蒸干大半,犹自沸腾不止。

孝隐三人正心疲力尽,却听孝逸一声长啸,一道烈焰横空而过,直向三人的神器罩去。孝隐忽觉一阵眩晕,全身乏力,不觉软瘫倒下。再看孝娴金鸿时,俱都脸色惨白,显是劳神过度。

三人正不知所措,忽觉一阵天昏地暗,地面抖动不止。半空里又听得凄厉惨叫,又有“哧哧”声传来,时空似被开裂。孝隐急呼喊金鸿时,却哪里喊得出来,只得呆在原地,静待时空静止。

良久,只听得一声长叹。孝隐急睁眼看时,却见孝逸孝娴和金鸿俱在院中,孙煌举着长剑叹息。再看周遭屋舍,正是孙煌的院落,不禁诧道:“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我们又回到了现世?”

孙煌点头赞成,孝娴急问道:“既已回到现世,我的混元琉璃晶呢?”

孝逸缓道:“为将那狼王封印到九曲轮回洞中,我已借得你三人法宝加强那焰光旗阵法。若要拿回宝贝,除非回到那神王时代。”

金鸿见孝娴满脸不悦,急安慰道:“法宝本是身为之物,我四人能安全回来就是好事。不想当年狼王断桅海峡一战惨败,竟是拜孝逸所赐。”

孝逸见孝娴孝隐皆有心事,也不理会金鸿,问孙煌道:“你费尽心力设这个时空结界,将我引入结界中,就是要打败当年的狼王?”

四人一齐看着孙煌,孙煌叹道:“我原本是世外之人,因一次时空断裂误入你们的世界。多年来我一直尝试回到过去的世界,苦寻多年并无结果。几月前我忽然感知到你四人在冰封海的存在,故设了这个时空结界,要将你四人带回神王时代,借助你四人与狼王的大战打开时空,借以回到过去的世界。”

孝隐道:“可是时空打开了,你却未能回到过去的世界,因为你并不能改变鸿蒙世界的历史,反而填补了一些空白的历史事件。”

孙煌不语,只是望空长叹。金鸿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我看你们世外之人在我鸿蒙世界生存的也挺好,何必挖空心思想着回去。”

孝娴也赞成道:“要回到过去的世界,恐怕不是你一人能够完成的。你何不想办法破开能源限制,与其他世外人一起想个办法?”

孙煌醒悟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与我一起来你们鸿蒙世界的,原本应有五人。其他三人你们已经见过,还有一人剑意微弱,我始终感受不到。”

孝隐道:“还有一人定是我们要寻找的郭义城了,待我们北上寻到他,定将你的意思转告给他。”

孙煌谢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他或许并不是我要找的人。”

金鸿诧道:“你是说那个剑意微弱的另有其人?”

孙煌点头赞同。孝逸见孝隐金鸿问个不止,急打断道:“我已觉得饿了,可有饭食填填肚子?”

众人一起哄笑,孙煌急引众入厅,吩咐仆役安排饭食。饭毕,金鸿孝隐又问些其他事情,孙煌一一回复。正聊得紧时,忽听一阵汽笛声。孝逸催道:“船要开了,我们速速准备吧。”

孝隐金鸿方醒悟过来,四人收拾一阵,辞别孙煌。孝逸打趣道:“如今你设个破局,白白浪费了许多功力,怕是许久不能回复。你帮我测测,这船可能到达目的地?”

孝隐急阻住孝逸,孙煌笑道:“你若喝了我的酒,就能达到目的。”

孝逸一声不吭,猛从孙煌怀中夺过葫芦,张口就饮。孙煌急阻道:“这是好酒,给我留点,给我留点!”

四人一齐哄笑,又与孙煌招呼一阵,孙煌送至海边,看着四人乘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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