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泣就这样走了出去,他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衣服,因为趴在地上的缘故早已沾满泥土,一双鞋已经能看见脚趾在活动,右手抓鱼往嘴里送着,完全就是一个叫花子打扮,他本来就是一个要饭的,至少以前是!
七煞帮为首的汉子叫严烈,乃是七煞帮帮主,七煞帮原本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帮派,平日里欺负一下百姓,收收保护费;可自从严烈来了之后,帮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老帮主意外身死,而后帮派骨干皆离奇被害,而严烈因为修为境界最高,为铸体七重,一跃而上成为了现如今七煞帮,帮主。
之后在帮里挑选了数位修为较高的成员,一起修炼不知哪里得来的功法,时日一久,在这天火城中竟也闯出一些名堂,这次前来堵截叶家的幼女,被凤姑一人阻挡,看似他们占尽上风,其实是凤姑忌惮他们背后的高人而已,不然早就做了孤魂野鬼了,心中早已憋闷。
现在看到一个小叫花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凤姑也就罢了,好歹人家的修为摆在那里,你一个臭叫花子傲气什么,右手暗暗囤积真元,只待走到自己身边,便一掌击毙了事。
徐天泣虽然一直低头吃着鱼,但眼睛的余光却一直注视着严烈,严烈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上辈子没少跟他打交道,这严烈其实就是王家的一条狗,前世里面徐天泣因为复仇的关系,没少跟他打交道,七煞帮被他一个人搞得七零八落,就剩下严烈一个孤零零的帮主在哪里挂着;对了,被王少阳打下山崖时,这严烈也在其中。
离严烈还有五步远的时候,徐天泣便停了下来;他知道再往前一步,对方蓄势已久的开山掌便能伤到自己,前世没和他交手,这点还是能够记住的。
严烈见徐天泣在五步开外的地方站立不前,一双眼睛贼溜溜的望着自己,就像看穿了自己的把戏一样,不禁有点恼怒,但这开山掌真元外放只能到达五步,现在蓄势已成又不好收回,只好沉声喝道:“小子,走近点我瞧瞧。”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白痴么?这么近还看不清楚,难道你眼瞎?”徐天泣吐出嘴中的鱼刺,嘲笑还击着;左手却学严烈的样子背负在身后,暗运真元,竟然也是开山掌的套路。
严烈闻言,知道这小子不知道怎的看破了自己的套路,随即也不继续伪装,向前一跨步,蓄势的真元便向前激射而去,嘴中还呼道:“找死……”
但话才说到一半,便“啊……”的一声惊呼出来,原来严烈跨步出掌的同时,徐天泣的身影便鬼魅般的消失,待再看清的时候却出现在自己的右侧方,抬手也是一掌,居然是自己成名已久的开山掌,这让严烈不由得大声惊呼,开山掌是自己的成名招数,这毛头小子居然也会,一愣神之下竟然忘了躲避,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
一掌,严烈便连退数步,口中溢出鲜血;看样子内腑已经受创,本来徐天泣只有铸体三重的实力,而他是七重,这一掌本不应该造成如此大的效果,可严烈本就轻敌,又见到对方用的是自己的开山掌,一惊之下,忘了运气防御,便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啧啧,话说得太满可不好!”徐天泣一掌完毕,杨眉对严烈说道。眼神中满是不屑,心中想到:“前世我怎么虐你,这世依然如此!”
严烈也是心中大骇,一个叫花子模样的少年,出手便是自己的开山掌,而且实力竟然在铸体三重,什么时候修行变得怎么容易了?一时失神导致内腑受创,也不敢再托大,呼唤一声,嘴上喝到:“先把这杂碎解决掉再说!”人群中便走出三名壮汉,一起提刀冲了上来。
“也不知道谁是杂碎,看小爷好好教训你!”徐天泣本就没安好心,前世的苦头虽然没有找到债主,但这些杂鱼刚好自己收点利息;扔掉手中的鱼骨便冲了上去。
这话让七煞帮众人暗自腹排,一个铸体三重的毛头小子,居然敢如此放话,真如老大说的,不知死活;只有严烈脸色阴晴不定,这小子的身法有点诡异,虽说刚才是自己大意,可对方突然消失却是自己亲眼所见,难道对方还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双方很快便战成一团,按道理说众人的修为皆在徐天泣之上,可每当兵刃快要击到对方身上的时候,徐天泣的身影便会鬼魅般的消失,而后在另一个方向突然出现,一现身便是一掌袭来,就向一条泥鳅一样,滑不溜秋,让人防不胜防。
只有站在边上的凤姑面带微笑的看着,嘴上自言自语的说道:“开山掌、蛮力决、游龙步,小小年纪便一身功法,修为还在铸体三重,那个门派能教出这样的妖孽?”
凤姑望着前方的几人,见他们也跃跃欲试的样子,开口说道:“别去了,你们几个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还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剩余的几人闻言大惊,凤姑的实力他们可是了解的,她可是脉门已开强者,若不是身后有高人相助,自己等人也不敢再次拦截,心中揣揣不已。
徐天泣越斗越勇,早上才铸体成功,血脉之力还没有完全平静,如今这一战又被重新点燃,刚开始还要利用游龙步躲避一下,而现在完全是在硬碰硬,明明只有铸体三重的实力,却仍然不落下风,让严烈等人心中惊骇莫名。
这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所见颠覆了修炼界的常识,越阶而战便罢了,现在自己四人围攻却渐渐处在下风,这如何不让自己心惊!观对方只有十四岁左右,如果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让自己如何吃得消,怕是身后的高人也保不住。
正在踌躇间,只听见林中传来一声尖啸,七煞帮众人听到后,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各自收刀向身后疾驰而去,这地方他们一刻也不想久留;今天的脸,丢大发了!
唯独徐天泣站立不动,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两手成爪,上面青筋迸现,仿佛在经受什么折磨一样。
狗子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小天哥的变化太大了,大到让人难以置信,见七煞帮众人撤走后,早已按耐不住,飞快的向徐天泣跑来,却见凤姑闪身挡在他的面前,柔声说道:“别打扰他,错过这个机会,他以后会后悔的!”
凤姑看得出来,徐天泣是由于激烈的战斗,激发了体内的血脉,铸体之后便是感脉,这是一个机缘,若是把握住,不知道要节约多少的时间;修行不易,与天斗,与人斗,与自己斗,而最缺的便是时间,眨眼间便是一个春秋,这是常态。
拉着狗子与叶安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树林中的威胁已经走远,而且叶家的接应的人马应该很快就会赶到,自己索性就在此处守着,以防被野兽打扰,破了他的感悟,这少年刚才的作为也算帮了自己一把,现在如此倒也算还他一个人情。
可是一直等到夕阳西斜,连叶家接应的的人员也早已赶到,这少年依然站立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只有额头上不时流出的汗水,与沉重的呼吸,还证明他依然在感悟之中,这时间太久了,一般的感脉一炷香便足以,足足几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一切只有徐天泣才能够解释,重生的他太过心急,前世的感脉过程他早已熟知,而这次居然贪心的一悟七脉,放眼整个洪荒大陆也没有人敢尝试,也只有他,死过一次的人才会如此胆大妄为。
如今真元在体内乱窜,自己却左右不了分毫,经脉之中的真元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受自己控制,再这样下去,恐怕只有经脉尽碎而亡,心中焦急万分:“难道我还要再死一次?”
就在即将承受不住的时候,背部的中枢穴突然传来阵阵清凉,一个黑色的斑点凸显在肌肤之上,迅速吸收着体内狂暴的真元,徐天泣只感觉浑身乏力,双腿一软,便倒地晕了过去,在彻底昏死过去之前还低声惊呼道:“好怪……!”
只是声音太过弱小,就连不远处的凤姑都没有听到。
狗子见状迅速上前扶住徐天泣,伸手摸摸鼻息,还好有呼吸,连忙呼道:“仙子姐姐,快救救我哥哥啊……”
不待狗子说完,凤姑便走到近前,看看徐天泣安慰说道:“应该没事,只是真元耗尽晕了过去,休息一晚便好了!”
“真的没事?”狗子闻言仍然不放心的追问道。
凤姑笑笑:“真的没事,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命人将徐天泣抬上马车,便准备往叶家赶去,狗子由于担心徐天泣,也寸步不离的上了马车,让叶安琪一脸的不高兴,这二人的身上好脏,连马车内都被传染了一股味道,又碍于凤姑的安排,不好发作,只好冷哼一声,用绣帕捂住鼻子,强自忍着。
一旁站着一位老者,见二人上了马车,到凤姑面前站定问道:“也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何来路,竟让凤姑如此抬爱?”
凤姑也不托大,这老者乃叶家管事,向来忠心不二,且修为也不低,在叶家的身份不在她之下,正色答道:“管事,莫要小看这两名少年,晕过去小子虽说只有十四岁模样,修为却在铸体三重,又有一身功法傍身;能教出这样的弟子,恐怕师傅也不简单,能结交,还是结交的好!您说呢?”
“原来如此,倒是老夫看走眼了。”老者闻言歉然一笑,显然是怪自己多嘴了,随即便赶马回走,往叶家行去。
心中却想到:“铸体三重,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