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你是这么贪心的人,”莫彦东笑了笑,“不过你可以说说看。”
“不,你先答应我,我再说。”
顾宁汐有些紧张地看着莫彦东,似是怕他不会答应的样子。
莫彦东看着她,点头:“好,我答应你。”
顾宁汐没想到他那么快答应自己,她想估计他是猜到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才会这样淡定,不过这至少说明,他愿意告诉自己她想知道的事。
“我想你告诉我,你和我爸爸的关系。”
“可以,”莫彦东继续帮她擦着眼泪,“但是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早上,等我睡醒的时候。”他说。
顾宁汐看了一眼时钟,没想到现在已经将近四点了,“可是明天我还有早会。”
“放心,我和你爸爸的关系并没有你想得复杂,很快就可以说完。”
很快可以说?“那你为什么不现在说了?”
“因为我现在困了。”莫彦东说。
顾宁汐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莫彦东自顾自地躺了下来。
“莫彦东,这是我的床。”言下之意,要睡给我出去。
“是莫老师。”莫彦东纠正了她的称呼,“同床共寝也是一种锻炼,毕竟我的房间只有一张床。”
顾宁汐微微一怔,也不说反对的话,只是躺下床,背对着他,还用被子在他们之间做了分隔,这才合眼休息。
莫彦东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行为,明明在刚才,她还说要自己要了她,就算自己把她的衣服都脱光了她都可以面无表情,可现在却连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她也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所以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这样的她比较像一个人,有感情,有喜怒哀乐,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工具。
顾宁汐背对着莫彦东,虽然合着眼,但心里却一直在数着绵羊。
三百二十七,三百二十八,顾宁汐心里叹了一口气,看自己现在的情况,她估计就算数到天亮她还是睡不着。
而且刚才睡下的时候都快四点了,现在估计也快天亮了。
她明天十点得到公司主持会议,也就是说最晚也得九点半起床准备。
想到这,她索性不睡了。
看看墙,看看天花板,不知怎么的,等顾宁汐回过神来,自己的脸就已经对着莫彦东的了。
莫彦东睡得很安稳,呼吸声小的几乎为零,她就不懂了,为什么莫彦东能在她的床上睡得那么好。
他就这么自来熟?没有认床的习惯?
就像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莫彦东什么都没做,只是睡在自己的床上,可她却总觉得如芒刺在背,无法安心入睡。
要知道他是那么的嫌弃自己。
她忽然就想起昨晚的事情,一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她真是追悔莫及。
心下摇了摇头,她觉自己不能纠结于过去,深吸一口气,她把注意力重新落在莫彦东的身上。
莫彦东虽然在睡觉,可是他却没有把眼镜摘下,似乎在她的印象里,就没看到莫彦东摘下眼镜的时候。
莫彦东的眼睛很有神,一般来说近视的人眼睛都会因为无法聚焦而显得有些无神,可为什么他的眼就没有这个问题?
难道他的近视程度很浅?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近视眼?
顾宁汐看着莫彦东,确切来说是他的眼镜,她开始纠结,他戴的到底是平光镜还是近视眼镜。
“怎么一直看着我,”那一直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对我有兴趣?”
顾宁汐没想到莫彦东会突然醒来,心下被他吓了一跳,但脸上还是比较镇定:“我吵醒你了?”
“知道就好。”莫彦东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我又没说话。”顾宁汐狐疑地看着他。
“你的呼吸声太大。”他淡淡地说。
顾宁汐看着他,他也看着顾宁汐,大家都不说话,就像在较量谁会先开口一样。
“好吧,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戴着眼镜睡觉。”顾宁汐让了一步。
莫彦东嘴角微微一勾,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你怎么就迫不及待地要了解你老公的信息?”
顾宁汐的脸沉了下来:“我只是觉得,我们彼此的信息应该要对等。”
他知道她的乳名是丫丫,连她学过咏春这个林婉所不知道的秘密他都知道,也就是说他几乎是知道了她全部的隐私,可她除了莫家的内部争斗,以及冯月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其余的关于他本身的信息,她一概不知,这实在是不公平。
“对我有兴趣就承认,何必说这些借口。”
莫彦东把被子一拉,那隔在他们中间的“墙壁”就消失了。
顾宁汐感觉到形势不对,打算起身,却被他先一步抱在怀里。
顾宁汐身体一紧,旋即冷着脸说:“莫彦东,你说过不会碰我的。”
“恩,你这么一提,我好像记得某人好像说过,可以满足我的。”莫彦东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唇上的那抹笑带着说不出的暧昧与诱惑,“要不,我们现在来实践一下?”
想起昨晚的那些事,顾宁汐的脸颊忽然就有些热了。
“怎么这就脸红了?昨晚你被我看光的时候,可是相当的淡定。”
顾宁汐冷着脸:“莫彦东,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莫老师,”莫彦东神态自若,毫不在意她的冷色,“而且,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顾宁汐一时间被他噎着,当下也不辩驳,只是瞪着他那抹刺眼的笑,仿佛打算用眼神杀死他。
然而她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就像小猫在闹别扭一样,特别的可爱,莫彦东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头,像哄小孩一样说:“乖,睡觉,早上你还得早起。”
心底,还是有一股异样流过,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开始那样敏感。
虽然被他抱着还是会不适应,但至少,她不会感到恶心。
这都是好的开始,不是吗?
她不会再逼自己,因为她已经充分知道,循序渐进的重要性。
爸爸,无论是丫丫还是顾宁汐,都不会再自暴自弃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所以,请您继续在天上看着我。
她缓缓地合上眼,虽然还是僵着身子,却依旧选择枕在莫彦东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严家。
暗黄的灯光下,严昊天一身黑色浴袍,绑带松松地在他腰间绑着。
他在坐在红色的单人真皮沙发里,手里端着红酒杯,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轻轻摇曳,他看着窗外的月亮,仿佛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房间里,播放着《G弦上的咏叹调》,优雅而低沉的小提琴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有着一种不可言说的壮阔美。
以前严昊天是从来不听这所谓的古典音乐,他觉得这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喜欢的东西,但自从打算攻克顾宁汐后,他也逼着自己去听这些音乐,一直听下来,他发现原来古典音乐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严少!您怎么还不过来,人家都得不急了!”
“就是,严少,您快过来嘛!”
床上,躺着两个妖娆女人,她们胸大腰细腿长,完全符合男人心目中的性感女神形象。
她们两点的时候已经到了严家,可是严昊天却迟迟不碰她们,就连她们进来的时候,也对她们视若无睹,仿佛她们就不曾存在一样。
当然,她们虽然没有伺候过严昊天,却也知道这位主的脾气,所以她们只敢先去把身子洗干净,乖乖地躺在床上等他,可是瞪了三个多小时都不见他动一下,她们这才敢壮着胆子,问他一句。
“等不及了?”严昊天起身,走到床边,英俊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怎么个等不及法?”
那两个女人见严昊天过来,连忙爬到床边,跪在床上,翘起臀,四十五度角仰望着严昊天,似是在等待着他的临幸。
“严少真坏,您明明知道的。”其中一个女人嗲着声说。
“就是,严少,快点过来人家这里嘛!”另外一个女人也不甘示弱。
严昊天笑着看她们:“可是你们有两个人,我只有一个,我不可能同时宠幸你们。”他顿了顿,“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你们谁能将对方推下床,谁今晚就能得到我的宠幸。”
那两个女人一听,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姐姐,你是不是该让一下妹妹?”
“妹妹才是,长幼尊卑你懂不懂?”
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刚才脸上还挂着柔媚妖冶的女人,这一刻都化作了狰狞。
她们互相扯对方的头发,用指甲抓对方的脸,极尽她们所能用到的招数,残害对方。
严昊天站到床头柜的位置,靠着墙,低头点了一根烟。
袅袅的白烟在他指尖悠然散开,那猩红的火在暗黄的灯光下,就像一个半遮半掩的红色妖姬,美得不可方物。
云雾中,藏着一双冷漠的眼,他看着这对姐妹为自己争斗,即便她们的哭喊声越来越大,可他的眼里,始终不见任何波澜。
“严、严少,我、我赢了,是我赢了!”
那个被叫做姐姐的女人在把妹妹踹下床的那一刻,眼里都是狂喜的,她激动地看着严昊天,眼里充满了渴望。
“恩,我看见了。”
“那、那严少,您现在……”那女人的脸上都是激动和喜悦。
严昊天拿起手机给她拍了一个照片,然后把机身一转,将屏幕对着她。
那女人看着头发凌乱淤青红肿抓痕累累的脸,突然就尖叫了起来,她无法相信,这样丑陋的女人竟然会是自己。
不仅如此,她皮肤裸露的地方也浑身是伤,那都是刚才的争斗里留下的。
“所以,你觉得就你这尊容,我还能吃得下去吗?”
女人身体在颤抖着,忽然她像要求救一样,猛地抓住严昊天的手臂:“不,严少,您说过只要……”
话还没说完,严昊天就猛力一挥手,将她整个人甩了开去。
严昊天厌恶地看着那女人,用纸巾仔细地擦着被她触碰过的手臂。
那女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严昊天,只见严昊天把纸巾扔掉以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冷,但比起刚才的厌恶,女人觉得现在好多了,她乖乖地爬到严昊天的旁边,抬头看着他。
“乖。”
严昊天微微一笑,女人刚想跟着笑,可下一刻严昊天就把烟摁在女人的额头上,就像把烟摁在烟灰缸里一样。
“啊——!”女人尖叫了起来,疼得往后倒下。
“这样就受不了了?”严昊天走到她的面前,嘴角带着温柔的笑,“那么待会怎么办才好?”
女人捂住额头,惊恐地看着严昊天:“严、严少,您、您想做什么?”
“你不是希望我宠幸你吗?那本少爷现在就满足你!”
此刻的背景音乐已经换成柔美欢快的《蓝色的多瑙河》。
待到他腻了,他看都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就拿起床头柜的电话拨了个内线电话。
“喂,权叔,上楼给我处理一下垃圾。”
他刚坐回沙发里,就听到房里响起敲门声。
“进来。”
管家权叔推门而入,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女人,然后走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蹲下来探了探她的气息。
“少爷,我是将这位小姐送去医院,还是?”
“你说呢。”严昊天喝了一口红酒。
“我明白了。”
权叔的声音很平静,仿佛他们刚才的对话只是决定了一顿晚餐吃什么一样。
不是权叔的胆子有多大,只是他当严家的管家已经将近三十年,对于这些事自然就变得麻木了。
听到他们的话,那个本在装晕的女人突然想站起来,却被权叔捏住了喉咙,不一会儿就断气了。
权叔看了一眼严昊天的床:“少爷,待会我让人给您把床单换了。”
“恩。”他淡淡回应着。
“那么少爷,您还需要找其他女人来陪您吗?”
“不用。”他又点了一根烟,“还有,这事别告诉我爸,免得他又来唠叨我。”
“是。”
权叔恭敬地回道,将两个女人一左一右扛在肩上,即便他已经很小心,但她们的血还是顺着她们的身体滑落,滴入那红色的毛地毯里。
看着那滴血,权叔的眉头微微皱起。
看来这地毯也得换了。
严昊天并不在意权叔会如何善后,他只是坐在红色沙发里,看着那深沉的夜,缓缓地将烟雾吐出。
他微微眯着眼,冰冷的唇上,扬起了一抹笑,只是那笑太过阴冷,让他的脸带上了一丝诡异的色彩。
“汐汐乖,等着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嘭的一声,手中的酒杯被他捏碎,那红色的葡萄酒混着他的血,顺着他的指间缓缓流下。
玻璃扎进他的皮肤里,可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痛一样,反而更加握紧那破裂的酒杯。
“哈哈哈哈,汐汐,顾宁汐!你可要等着我啊!”
他忽然疯狂地笑了,眼里的狰狞和戾气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犹如深渊的恶魔一样,在这黎明前的夜色里,久久不能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