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茉连连应了声这才掀开车帘走了进去,马车里没见有火炉但是却暖暖的,可能先前点在里头,后怕烟气不流通呛人又取了出去。
她掀开车窗上的挡风被服,正要再打个招呼,才开了一条缝就听见了齐叔着急忙慌的制止声,“别掀了,就这么赶紧出发吧,里头好容易聚的一点热气,别都散光了。”
知齐叔者莫若她了,果然是事先燃了火盆,加上屁股下的厚垫子,身上披的毛披风,一下子全身都暖和起来了,连着原本僵硬了的脸都慢慢恢复了知觉。
也不知是因为今日马车只行在大道上,还是因为屁股下坐着的垫子厚的很实在,这一路倒还真不怎么觉得颠了,摇摇摆摆的像坐在软床上一样。
很快,马车便停了下来,车夫在外头喊了声“夫人,到了”,随后像是在与肖府的管家说着什么,又过了一会,车前的门帘才被掀开了,宛茉弯着腰出了马车,又被人扶着下去了,站稳后看见肖府的管家已经下了台阶,正站在自己面前。
昨日已经见过的了,因此管家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笑着解释道,“将军在忙,小的先领着夫人进去坐一坐吧,卫将军也来了,也正坐在里头呢。”
原来是卫姝已经先她一步来过了,怪不得管家已是应对如流的模样了,还以为今日进肖府需要通传等候呢,这个管家倒是机灵的很,可能是沾了卫姝的面子吧。
她一面七七八八的想着,一面紧紧的跟在管家身后,生怕迷了路,她的方向感向来薄弱,要是在这里走丢了,怕是找一个上午还都未见得能寻到出口。
被领着到了正堂外面,远远瞧见一个军中人士正端坐在桌边,盯着面前的茶盏出神。
“夫人,请到室内稍后,我这就去请将军。”宛茉点了点头,摆手示意了下。
见他走远了,这才轻手轻脚的进了门,卫姝也不知在想什么心思,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宛茉提着裙摆蹑手蹑脚的靠近了,正准备吓她一吓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脸来,行了个标准的握拳礼,“宛姐姐来了。”
这一遭没吓着她却把自己吓了一跳,心突突的差点跳出了嗓子眼,赶忙坐下身灌了杯茶压压惊。
“是我吓着姐姐了?”
卫姝本在担心今日若见了宛茉该如何宽解她,没想到过了一晚上,她却好像比之前任何一天状态都要好得多,整个人都散发出元气满满的感觉,看的人也跟着干劲十足。
“没有没有,是我心怀不轨。”她咽下口中的茶,摆了摆手。
“心怀不轨?”卫姝被她说的更糊涂了。
“姝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她自知会越描越黑,赶忙岔开了话题。
“哦,我早起睡不着便来了,本想着去林府等姐姐一道,可又想着姐姐前几日累得很,今日多睡一睡也是好的。”
宛茉知道昨日自己怕是吓着她了,不止她,肖渠一会见了自己肯定也免不得要关切几句了。
“我无妨,好的很,你看,这不是又精神奕奕了吗。”她拍了拍胸脯,将脸凑近了些,展示着自己的好气色。
卫姝看她语气中轻松了许多,是而就算脸色还是有些发白,唇上也无甚血色也都罢了。
二人凑在一处难得没有说极严肃的话题,主要是宛茉始终未提起,卫姝也就不便多问,连着心头昨日的疑问也不敢多想。
正说着话,管家又已站在门外了,“二位夫人,将军在木屋,让小的带夫人过去。”
她们二人对看了一眼,慢慢站起身走到门边,卫姝本能的上前扶住了宛茉,宛茉虽觉得好像有些睡不出的怪,但是这样自己走路倒轻松了许多,便也没有拒绝。
“将军在忙吗?”卫姝有些疑惑,按说他该会出来一趟,毕竟牧仁那身体也不是守在身边就能好的。
这一问却让管家的脸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原因,只说将军走不开。
卫姝想想她们自己也能去,便交代管家只还去守着大门,别叫外人进来了,木屋她们自己去即可。
管家像得了赦令一般连句客套话都没有说,应了声忙不迭的就走了。
宛茉心想,这肖府被肖渠治理的倒真像他本人一般随性、不拘了。
当然,这其中的原因直到她们到了木屋边才真正了解,那时她也才明白自己方才那一番对于肖府的褒奖为时尚早了。
在树林边起,就听见了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在呵斥着什么,彼时还有些疑惑,木屋里只肖渠河牧仁两个,牧仁又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难不成肖渠自己对着墙发脾气?再说了,这声音听着也不大像他的。
卫姝有些紧张,拽住宛茉不让她上前,非要自己先去看看,可宛茉生性嗅觉敏锐,听着那个呵斥的声音总觉得是个女儿家,且全程肖渠未发一言,她倒很是好奇什么人还能这么嚣张。
“姝儿,这里有女儿家吗?”她笑的神神秘秘的,看的卫姝又多了一层不解。
“女儿家?”她难得认真思考了一番,想起那个医童,想想不大好说,只装作思考了一阵,“不曾有啊。”
宛茉眨了眨眼,又凑近了些,“肖渠这小木屋里怕是藏了什么人呢,我们走近些听一听。”
说着硬拉着卫姝又向前进了一段,躲在木屋边的大树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