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茉见她表情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担心是先前自己的呕吐搅得她心里也乱了。
本来这段嫂嫂一个人顾着整个林府操的心就多,现在可不能还为自己担心。
她握着牧清的手,言辞之中皆是笃定,“嫂嫂就别担心了,只管在家就好,外头我会顾着的,而且,现在有那么多人都在帮咱们,一定会解决好的。”
看着她坚定的样子,牧清的心里也啊定了许多,点了点头,想起还有事未说,又在袖子里开始翻找起来。
取出一张纸来,折的仔仔细细的,朝外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了这菜小心翼翼的展开来。
“什么呀?这样神秘?”宛茉凑近了些。
“父亲的来信,一个月前他们就准备出发回京过年了,半路上听闻消息,加快了脚程,现在恐怕已经在永清附近了。”
“可是嫂嫂之前的信不是才发出去吗?”他有些疑惑。
牧清将信递给了她,“那封信爹爹可能没有收到,反正不管怎样他们回来了也可以多个人帮帮忙。”
宛茉细细的将信看了一遍,不过说明了自己知道的情况,交代牧清莫着急,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信上的日期是四天前,那时候他们还在衡水,估算着不出两天就会回来了。
“嫂嫂,真是对不住了,还让牧伯伯牧伯母也跟着担惊受怕。”她想着得赶快催着孟离无论如何加快些速度,先将哥哥救出来。
嫂嫂的父母在他们成婚时都不在京中,今年年关本是该回来瞧瞧外孙,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个团圆年,若是回来看见林家这副光景可像个什么样子。
“宛儿你千万别多想,我父母亲此次是赶巧了才回来,先前六神无主的时候是我着急要叫他们回来的。”她看着宛茉有些慌张,自己也很不安。
宛茉见她误会了,慌忙摇着头解释,“嫂嫂,我没有别的意思,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而且先前是我们一起商量着要请伯伯伯母帮忙的,只是我想着,既然现在事情有了希望,我就赶紧加紧去办,无论如何先将哥哥弄出来,好叫大家都安心些。”
她说着收起了手中的信,起身就要走,被牧清一把拉住了,“宛儿别急,只要人没事就好了,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无妨了。”
她话是这么说,表情却很凝重。
宛茉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姐姐你就别担心啦,在家里叫他们把院子整整,回头爹娘来了就住在这里,咱们也好热闹热闹,叫娘亲也高兴高兴,她这么久不下厨房又不走动,我还正担心呢。”
牧清扬着头,感恩的看着她,她只点了点头转身就去了外间,牧清慌忙也跟了上去,替她披了披风,又仔细的系好了,“外头结了冻,路上滑得很,你注意脚下,不要着急。”
她还想叮嘱宛茉留意自己的身子,又怕说了不好,便忍住了。
看着她难得没有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连着下阶梯都是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心里又肯定了七八分,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
自从家里出了事,府里每个人都是度日如年的,十几天过成了头十年,尤其宛茉,回来之后日日奔波在外,现在的情况下,本该让她修养在家中,可却不得不麻烦她跑动。
只但愿可以早些了结,也能叫满府中的人再为着这个难得的好消息乐一乐。
她想着,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一边的洛玉正抱着小豆豆往屋里走,看见少夫人这样的表情,很是吃惊。
出事以来都未曾见少夫人的眉头松动过,现下这样,可能是有了什么好消息。
洛玉心中也开心极了,日日的祈求总算没有白费,老爷和少爷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招来这样的灾祸,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宛茉一路低着头,小心的看着路面往外走,听到了齐叔的声音这才知道已经到了大门边了。
“宛儿丫头要出门吧?马车已经备好了。”齐叔笑脸盈盈的打着招呼,难得没有了平日里忧心忡忡的样子。
她正暗自疑惑,突然想起来昨晚孟离说是齐叔拉着他进来的,想来他今早离开的时候齐叔也看到了,所以这才安了心。
宛茉提着裙摆小心的上了台阶,天儿的确更冷了,一路上都能看见落霜的痕迹,草地上更是均匀的一片白,远远看上去还以为下了小雪。
也正因为这霜,让石台路滑溜溜的,一路上小心又小心还是差点打了滑,幸好稳住了,不然摔什么一跤身上疼是小,把孩子摔没了可就要命了。
她都盘算好了,等事情结束了寻个好时机告诉给孟离,他一定也会很开心。
“齐叔,早啊,您可真是太贴心了,怎么知道我这会子就要出门。”
齐叔神秘的一笑,凑近了些,一副看穿了的语气,“我怎么会不知道,昨晚王爷可是我拖进府的,今儿早晨也是我送出府的,丫头,齐叔高兴啊。”
这么些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倔强孩子闹着别扭,小王爷更是每晚都要在大门外守到关门才肯离开,头先他也不愿管,想着小辈总有小辈的烦扰,可连着几天都没有变化,他实在忍无可忍了,这才在昨儿晚上拉着老脸将孟离生拖进了府。
好在今天早晨看见小王爷时,他的脸色已经比前几日都要好上许多了,还特特交代了自己许多注意事项,这才让他笃定小夫妻俩怕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好了了。
果不其然,宛茉丫头今天气色也很是不错,也算没有枉费自己一番苦心。
“齐叔别取笑我们。”她拿腔作势的“训斥”了起来。
老头哈哈一笑,“好了好了,年轻人脸皮薄,不与你们说笑,要出去就去吧,早去早回,车上都按着小王爷的吩咐重新垫了厚垫子。”
“厚垫子?”难不成孟离有所察觉了?
“是啊,小王爷说了,你的手脚总冰冰凉,这个天坐在马车里连个取暖的都没有,总得加厚些垫子。”齐叔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马车,“你瞧,刚刚才弄好,今儿坐起来好舒服多了,再有哪不合适的跟齐叔说。”
宛茉这才注意到大门边停着的马车好似焕然一新了,连着车帘都换成了新的厚棉,上头只绣了朵淡雅的腊梅,倒是很应景。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没忘趁机拍一拍马屁,“齐叔可真是厉害,做什么都是一把好手,林府果然不能没有你。”
齐老头果然很吃这一套,呵呵直乐,扶着她就上了马车,反复交代无事便尽早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