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尘的心里焦急的像是有一头鹿在林中乱窜,四处碰壁,再不到司珍局他心里的那头鹿就要撞死了,想着上次她就是无缘无故的在宫里没了踪影,风凌尘便越想越害怕,她就这样孤身一个人出了出云宫,会不会被人害了?她如今的身份是宫女,路过瑞雪宫会不会被闵淑妃绑了进去欺负一通?风凌尘开始胡思乱想。
好在风凌尘离着好远便认出了司珍局大门前的石阶上坐了一个人,像一只怕冷的猫蜷成一团,步辇落了,风凌尘几步走了过去,也不知是着急还是生气,呵责道:“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回去!”
她头顶上有一个歪歪的发髻,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眼睛像是水洗过一般,她哭过?风凌尘心里挺过了猛来的一阵痛,挨着她坐了过去,将身上的斗篷摘下给她披上,石阶上冰凉冰凉的,也不知道她坐在这里多久了,想责备她不知道爱惜身体,话出口却是生宽语缓,“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怎么坐在这哭?跟朕回宫,你身上都要冻僵了!”
她还是不说话,风凌尘顾不得什么规矩,伸手抱了身边的人在怀中,安慰道:“朕听四九说你要修补什么东西,拿给朕,朕来给你想办法,不要着急了。”
听了他的话,喻孝和从他怀里抬了头,看着他的眼睛,噙着泪问,“他们说修不好了,碎的太厉害了!”说着眼里的泪就淌了下来,在她清丽的脸蛋上留下一条痕迹,风凌尘微微蹙了眉头,伸手拭****脸上的泪痕。
“朕来想办法,咱们先回去?”
喻孝和点了点头,一起身才发现自己是坐的久了,腿都麻了,左膝也疼得厉害,风凌尘知道她膝上有伤,这会儿蜷坐着肯定难受,便将人一把抱了起来,惊得其他人眼睛瞪得老大,四九也垂了头默默地跟在后边离得老远。
“你放下我,我可以慢慢走的!”喻孝和觉得一路上看得人太多了,她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低着头小声说道。
“大冷天的,你想慢慢的走回去,朕还觉得冷呢,你乖乖地呆着不许说话!”风凌尘脸上一副嫌弃的样子,心里却是开了花一般,像个孩子夏日里在草丛中捉了只大蟋蟀,迫不及待的想要奔走相告一般。
总算是到了出云宫了,孝和见他没有放下来自己的意思踢了踢腿,“你倒是放我下来呀!”
风凌尘直接将人放在了内殿的龙床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头贴在孝和的颈窝里,紧的都能感觉的到彼此的心跳。
风凌尘的手不老实,在孝和的身上来回的游走,没两下便驾轻就熟的解开了她腰间的带子,“大白天的,别这样!”喻孝和半起身的向后缩了缩,他便向前进了进,鼻子尖儿顶着孝和的鼻子尖儿呼吸相闻。
“冷啊!抱着你暖和一下!”很明显,傲娇的人耍起流氓也是想让人揍他一顿,他的头撒娇一般的埋在孝和的心口窝里。
“我这就让四九给你备个手炉来!”喻孝和翻身想下床,逃了他的不怀好意,却被风凌尘从身后环紧了抱住,他的唇齿纠缠在孝和的耳边,呵气的说道:“朕有你就够了,什么都不需要!”
风凌尘握紧了孝和的手腕,袖兜里的碎玉隔着帕子也是硌的难受,孝和微微挣扎了一下,语气也娇柔了许多,说道:“你弄疼我了!”
风凌尘揽了她的腰,将她袖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心里也好奇着是什么东西让她这么紧张,打开那月白色的帕子一看,即使是碎了他也一眼就认出是那块他的贴身玉佩,还是他母妃留给他的玉佩,上面雕着他的名字。
“对不起,被我弄坏了!”喻孝和转身看着他道歉道,“我知道这玉佩是你贴身的东西,应该早还给你的,可是现在碎了,司珍局也说修补不好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眼里有缓缓地氤出水汽来。
“你就是为了它着急忙慌的?”风凌尘脸上是一阵喜色,喻孝和点了点头,“四九说可以去司珍局看看,我便想去……”不等她解释完,风凌尘便吻上了她的唇,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是龙涎香甘甜的独特气息,灰色泪滴般的琥珀燃起来让整个内殿都充满了爱与欲的气息,喻孝和看着那一般的床帐缓缓地落下,风凌尘露出了健壮的胸膛,伏在他的肩上,孝和手指划过他有力的腰背,紧贴的胸前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他的背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如同刀剑之伤,孝和的纤巧的手指抚过那道留下的疤痕,相拥的人如同受了激励一般,那一头青丝在玉白色的背上浮浮沉沉,馨散着阵阵百合的甜涩气息,风凌尘将鼻端埋在她的发间,如同漫步云端。
很累但是睡得很浅,彼此汲取着相互的温度不想失去意识,只希望靠的再进一点,风凌尘依旧用指尖将那凉凉的药膏涂在孝和的脸上,她羽睫微微的抖了下,每次睡梦里都是这凉凉的感觉,孝和睁开了眼睛,见身侧的人正极小心的在她脸上上药。
“很难看吗?”孝和问道,她脸上的那道伤痕很长,几乎横穿了他的整个侧脸颊,即使这样温存过后的时刻,喻孝和也难以释怀他给自己的误解和伤痛。
“我不好!”风凌尘轻轻地用手背抚着她的脸颊,眼睛里是后悔,是哀恸,“那天突然见你抱着聂步的剑,只觉得天都塌了,我那般信任你,信任你说的话,可事实却是你还爱着别人!”他提及那天眼睛里还像个害怕的孩子。
“可我后来才想明白,那是风芊芊的诡计,他们是故意要离间你我之间的关系,是我太冲动了,你与聂步青梅竹马,岂能毫无感情,冷情的孝和也不是我的孝和!”风凌尘叹了口气,拥她入怀,“怪我对你不坚定,不然不会伤了你,还让你多吃了好几日的苦楚!”
喻孝和此时的心被他柔软的捏成了任意形状,她心里高兴地不是风凌尘跟她道歉,而是他却是是懂自己的,他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气什么,孝和抬起双臂回抱了风凌尘,在他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疼得他一激灵。
“让你在我脸上划了一道!”喻孝和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咬你一口扯平了!”
风凌尘从身后环住了她,在她耳边吻了好几下,笑嘻嘻的说道:“好,那多咬几口解解气!咬在脸上,脖子上!”喻孝和斜着眼瞪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咬在你脸上了,明日上朝,岂不是被人笑话了去!”
风凌尘见她不生气了,愈发黏糊的说道:“看就看,又不是不知道谁咬的,让他们也看看,不然还以为只有朕欺负了你,不知道你平日里有多倔强,多气人!”
“谁知道是谁咬的,皇上后宫那么多!”喻孝和明显是认真的在吃醋,脸色都冷了下来,原谅他归原谅他,那一群小老婆不解决明白了,她是不打算善罢甘休。
吃醋了!她吃醋了!风凌尘高兴地跟什么似的,搂着她像个要吃肉的小狗狗,“孝和,这后宫我早就腻歪了,无非都是哪个大臣的亲眷,太后的眼线,我只要你!”
“你说的可是真的?”喻孝和看着他问道,“口说无凭,做了才算数!”她也傲娇一回。
“那要怎样做你在满意?”他认真的看着孝和的眼睛问道。
“先不准你理她们,看一眼都不可以!”喻孝和也认真的提条件。
“自然都听你的!”他忠犬气息初现,态度好的孝和小得意了一下,“其他的慢慢来吧,我还没想好,总不能都让她们出家做姑子去!”
风凌尘的眼睛扫到了孝和的胸口,问道:“这处烫伤怎么来的,伤疤这样深?”她受伤的时候该有多疼,想必痛彻骨髓,他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想着她到底受了什么样的苦。
“在慎刑司的牢里!”喻孝和想起那段记忆都浑身发寒,翻过身抱住暖暖的他,说道:“好多好多刑具,烙铁、夹指、鞭笞,我觉得那里就是炼狱,如果不是聂步在死人堆里将我带了回去,我便真的活不下来了,所以得知聂步为我而死之后,我只觉得亏欠,他帮我太多!”
风凌尘听着她低低的略显沙哑的声音心里一阵疼痛,紧紧地回抱她,吻着她的侧颊问道:“那天夜里到底是谁将你关押起来,企图谋害你?可是风芊芊?”
“风芊芊不过和豫太妃一样,她们都是刽子手罢了,穆太后才是背后的人,那天风芊芊带着聂步的剑来找我的时候,她便是受人挑唆,很显然太后已经将豫太妃的死算在了我的头上,所以风芊芊才会如此恨我!”孝和这几日才想通,慎刑司那样的地方岂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公主可以做得了主的。
“孝和,委屈你还要在出云宫没名没份一阵子,朝野压力太大,废了你他们把全部压力算算在我的身上,逼着我另立皇后,可是如果不废掉你,他们就会想出一切办法去害你,我的苦心你可能理解?”风凌尘抚了下孝和额前的发问道。
“我无所谓,一个皇后的虚位我并不在意,可是我心里总是忐忑,觉得穆华龄达不到目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的为人我实在太了解了!”喻孝和隐隐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