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和乘着轿辇前往云寿宫,说是要给太后请安,实际上心里想着的是有关废后喻氏的事情,早听闻云寿宫的大门都要被踏破了,她也算是后知后觉的一个了,这会子来不知道还能不能遂了自己的心愿。
一到云寿宫,果不其然热闹得很,一脸凝重的闵淑妃、许婕妤一党自然少不了沈才人、柔妃,就连久不露面的成妃和人微言轻的谦贵人也在,付玉和福了福身子,太后便示意嬷嬷赐座。
“方才闵淑妃的提议哀家倒是觉得不错,这一个废了的皇后哪还有理由留在宫里的理由!”穆华龄喝了口茶说道。
成妃连忙冷笑了一下,说道:“太后说的是,律法里不是规定了七出三不去,这喻氏恶疾、淫、妒,而且不止一次忤逆太后不顺父母,算是占尽了,而且她父兄尚在,入宫时间不长也不是陪着皇上吃过苦的人,不管是从礼法上还是情面上都应该撵出宫去!”
付玉和看了眼成妃,平日里只觉得翠微宫的这个深居简出,不受宠幸,没想到竟是个落井下石且出手不留情面之辈,将喻氏往死路上逼。
“臣妾也与成妃姐姐想到一处去了!”许婕妤看了眼柔妃说道,“将这喻氏越早赶出宫越好,可是现在皇上尚在病中,未下圣旨,恐怕就这么将喻氏赶出宫,前朝会颇有微词,那一个徐圭就极为的难缠,何况也不能不忌惮着喻家!”
许婕妤的话除了阿谀奉承之外还算是有点脑子,穆太后拨茶碗的手放慢了,缓缓说道:“哀家今日也一直在想如何能够说服那些人,哀家老了,懿旨在尚书省那里不管用了,不然这个女人就只能等皇上醒来了再做处置!”
穆太后显然是恐吓这些妃嫔,留下废后喻氏,坐立不安的可不是她一个,闵淑妃尤为的焦急,索性提议道:“太后,既然这废后喻氏出不了宫,那就留下她,没了位份,也就只能委屈她做宫人了,反正这喻氏听闻也是重疾在身。”
闵淑珺给了穆华龄一个讯号,撵不走却很危险的人不如就弄死她,让她尽快的没命,可要比她被撵出宫去要安全得多。
穆华龄给了闵淑妃一个浅笑,像是赞许一般,穆华龄心中暗想,这个闵氏自己当初可是没看错她,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喻氏身份尴尬,闵淑妃觉得若是留下她,在何处做宫人的好?”穆太后才手上不沾腥,当年深宫血雨腥风她能全身而退靠的是豫太妃,后来靠的是成妃,现在成妃失了皇上的信任,所以她上次便用了湖阳公主去害了喻氏,将她拖入慎刑司,查到那里自己都是清清白白的,这次她准备甩锅给闵淑妃。
闵淑珺心里也是一阵嘀咕,喻氏但凡有一点意外她是洗不脱干系了,可是自己比谁都像除掉喻孝和,既是脱不开那就减少到最小,开口答道:“不如就和嫔妹妹吧!”
付玉和一愣,心中晓得绝对不是个好差使,将这样一个女人送进自己的宫里做宫女,她怕是逃不开流言蜚语了,死了活了都是错。
“臣妾也觉得和嫔妹妹不错!”柔妃典型是补刀,她付玉和入宫以来不是蒙的恩宠吗,那这次就让她尝尝苦头,别以为后宫好混。
“是呀,其他宫的娘娘小主都是与废后喻氏有过交往的人,未免落人口实,只有和嫔妹妹与喻氏素无来往,不惹嫌隙!”沈才人看透形势说道。
付玉和被拉下了水,她挑眉看着闵淑珺心里不满,将自己拖下水的人即使站在岸上,自己也得淋她一身的水,付玉和没了选择只能起身说道:“臣妾全听太后的吩咐,这主意是淑妃姐姐出的,若是妹妹有何做的不妥之处还望姐姐教诲!”
被溅起的水花湿了身的闵淑珺这一局赢得并不好看,可是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这一局如果能将喻孝和弄死,她也算是没白白的惹得一身的腥气。
“妹妹客气了,到底是后宫唯太后马首是瞻!”
“好了!都退下吧,哀家说了半天的话也累了!”穆太后抚了抚额头说道,众妃嫔小主起身跪安,陆续的出了云寿宫。
一出云寿宫一阵风起,吹得外面一层纱裙子飘飘扬扬,沈才人用团扇掩了面抱怨道:“这秋天了,风也是愈发的凉了,明日也该换了厚衣裳了!”
后宫的风云就如同这骤起的深秋寒风,每一个女人都在其中冷暖自知,难以逃脱。
云寿宫里三言两语的讨论便注定了喻孝和接下来的命运,她从西下所的屋子里打昏厥中醒过来时周身发冷,还是那一身脏兮兮的衣裳,果子狸跪在地上哭泣。
“主子您可醒了!”见喻孝和坐了起来果子狸跪着爬了过去,一脸的哀戚之色。
喻孝和醒了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手觉得僵硬冰凉,左侧膝盖疼得厉害,脚踝处的旧伤隐隐作痛,脸色惨白如纸,双唇不见一丝的血色,她想伸手扶起果子狸,却发现没有多少力气,喻孝和心里突然觉得自己怕是活不长久了。
“主子,奴才已经想办法去喻家传口信了,将您在宫里的处境都说了,主子再挺挺!”
喻孝和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绝望,“罢了,他们想怎么折磨我就冲我来吧!”
“主子可能还不知道,明日主子就要去缀芳阁做丫鬟了,是太后和闵淑妃的主意!”果子狸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说给孝和,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缀芳阁是什么地方?”喻孝和问道,她在宫里时不记得谁住在缀芳阁。
“是新进宫的和嫔娘娘,娘家姓付,皇上很是宠爱,经常召幸,所以主子去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
喻孝和冷笑了一声,连着一笑的力气都是她憋了口气使出来的,风凌尘口口声声的说恨自己,他不也是三天一个五天一新,这缀芳阁填了个和嫔,不知道还有那些雨露洒在了别处,别说自己没有半点对不起他,就算是有,喻孝和也并不觉得愧疚,他们彼此彼此!
“我知道了,果子狸你快走吧,在我身边你会倒霉的,为了我能有条活路,你还是在暗中帮我,毕竟你受了牵连我就更没希望了!”
果子狸叩了个头,忍着哭说道:“那主子多保重!”
喻孝和看向窗外的天,这一晕睡到了深夜,眼看着天都要亮了,这会子是最黑暗的时候,黎明前的夜,只要霎时便会阳光四溢,喻孝和闷闷的咳嗽了一阵,她觉得自己怕是活不到黎明来临了,那些后宫里的女人是不会让自己活下去的,那个和嫔的缀芳阁恐怕就是为她收尸的地方,心里除了隐隐的恨,再无其他情绪。
天亮了,来带喻孝和走的是两个年纪大的女人,喻孝和有些印象,好像是尚寝司的嬷嬷,可是为何会是这两个人来,她有些吃不准了。
只见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女人挽起袖子将孝和押走,往尚寝司去了,在一处暗房里,她被押在地上,见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和嫔娘娘。
“本宫也不想这样,可是这是宫里的规矩,但凡为宫人都要先验身,你之前做过皇后也是知道的,此番做了缀芳阁的宫女,要看看你是不是处子,别日后你再出了什么男女难堪之事本宫说不清楚!”付玉和坐在淡粉色的轻纱帘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放开我!我入宫时已验过身,为何要再验!”喻孝和记得风凌尘说过他与喻皇后新婚之夜便没有行合卺之礼,那便是处子之身,自己虽然与陈路已经结婚,可是两人感情一直不好,他又在外有其他女人,从来未同床过,也是处子之身,怕是这个和嫔心中不怀好意!
“由不得你!”她冷冷的吩咐那两个嬷嬷,“马上验身!”验身一事是昨晚穆太后差人来吩咐的,不管这个喻氏是否是处子,今日验身的结果都将不是,她便坐实了这私奔和通奸的罪名,就算是她死了,也是死有余辜,自己也落不得什么罪名!
“放开我!”喻孝和身体孱弱,拼尽了力气挣扎,却依旧挣脱不了那两个高大的默默地手掌心,她被仰面的按在榻上,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足踝,用力地将她的双腿分开,绑在了两边。
喻孝和嘶叫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付玉和怕惹来麻烦,示意小双将她的嘴堵上,小双颤颤的拿了白绢子塞住了孝和的嘴,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来,她原本白皙的脸已经憋得发红,眼泪成串的从眼角跌落。
所有的哭喊都憋在了胸口,孝和近乎绝望的感觉自己的下裙被解开抛在地上,在这验身的暗室里,她如同被剥的一丝不挂的推在所有人面前被玷污了一般。
那些不知道几双的粗暴的手禁锢住她的肢体,如同一个被侵犯了的女人,却丝毫不能反抗,屈辱、绝望、愤恨和呐喊都一股脑的憋在胸腔里。
一阵剧痛从下体传来,又是一阵凉凉的,一个嬷嬷笑的令人头皮发麻,回头透过那轻纱帘子的缝儿对和嫔说道:“娘娘都处理好了,自打今个儿起,她就不再是什么处子之身了!”
“你不要乱说,是她本来就是与他人通奸脏了身子,我们不过是验身罢了!”付玉和冷冷的呵责道。
那嬷嬷连着打了自己嘴巴两下,说道:“娘娘说的是,是她自己本就不是处子之身了!”
和嫔起身,看着榻上衣衫不整的女人,身下白色的绢上点点滴滴如同梅花的血迹,说道:“所有的东西都处理好,烧掉!小双,多给些银两给嬷嬷们喝茶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