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孝和扮成小太监私下里去找聂步的事情窃以为是很秘密的,况且琴音阁那个地方素来幽静偏僻,少有人去,没想到自己回到清泉宫,竟见到碧桃一脸着急的样子在殿内踱来踱去。
一见自己便赶忙迎了上去,孝和心中便知晓几分是要出大事了,“娘娘您可算回来了!”碧桃带着哭腔,“九公公派了小太监来,柔妃到皇上那里告状去了,说是看见了娘娘私会禁军统领聂大人,而且不止有柔妃一人,还有她的丫鬟,沈才人,皇上正宣娘娘去青鸾殿呢!”
后妃私会外臣的确不是小事情,而且还是私下里,更容易惹来闲话,不免会伤及清誉,喻孝和定了定神,心里有了几分打算,吩咐道:“赶快将本宫的衣衫找出来!”
“不必找了!”身后突然传来风凌尘的声音,孝和来不及转头便听见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人,看来等着“捉奸”让自己难堪的不止一人。
“臣妾给皇上请安!”喻孝和转身半跪请安,这是她自入宫以来行的最大的一个礼,为的是自己一时慌乱,避免让她人看见自己的眼睛。
稍作平静,孝和抬起头,却未听见平身的吩咐,风凌尘身边的柔妃、沈才人、许婕妤都是一脸得意又解气的神情。
“皇后这一身打扮是去了何处?”风凌尘的目光向来如剑出鞘,上下扫了一圈自己,喻孝和总觉得像是被褪去了一层筋骨般,有些不自在。
他的眼神说不好,风凌尘的一大绝技便是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冰冷的表情,波云诡谲的眼神,喻孝和有了四九的小道消息,自然心里有了一般的准备,并未撒谎的说道:“臣妾方才去见了禁军统领聂大人!”
“聂步?”风凌尘端起茶杯的手稳稳地,“你一个后宫皇后居然私下里这副打扮的去见一个外臣,成何体统!”那一句“成何体统”似乎是从喉咙深处传来的,听得出威仪和问责。
“皇后平日里素来不把后宫规矩不放在眼里,这次未免也太过了!”风凌尘显露出来的怒气被许婕妤觉察到了,她开始增加事态严重性。
当然身边的柔妃、沈才人不会放过如此绝佳机会,一个冷笑着说道:“后妃私见外人,那可是有辱名节,这若是被传了出去,皇后娘娘就算是冰清玉洁,也逃不过外人猜忌!”
另一个则是故作惊讶的附和,“如若姑息,那如何统领后宫,娘娘毕竟是表率!”
这三个女人打算用三座大山将自己压死,喻孝和可不能云淡风轻的让风凌尘爱信不信了,四九前来通风报信,这可不是自己的银子喂足了,而是风凌尘署意他如此,别人给了机会,岂能不自救。
“请陛下容臣妾解释!”喻孝和瞪了三人一眼。
“看来皇后还有话解释,朕倒是想知道事实如此你还如何能解释清楚!”风凌尘不能显露出丝毫偏袒的意思,而且许婕妤三人说的有理有据,此事若不是喻孝和自己有了疏忽,怎么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皇上臣妾今日去见聂大人是事出有因”,喻孝和见风凌尘似乎眸色一深,想必他担心自己为了自保将细作一事说出来,之前为了安抚太后做的表象便打破了,他有顾及自己便有救,孝和心里更是平静了。
“臣妾想要那匹唤作飞雪的坐骑!”
飞雪是聂步的爱骑,一匹通体雪白,四蹄黑色的母马,来自草原膘肥体壮,还是当年先帝赏识聂步在他中武状元之时赏的。
“放肆!那飞雪是先帝赐给聂统领的,岂能随你索取,简直是无理取闹!”风凌尘表露出不悦,对孝和想要马匹的行径大加斥责。
“臣妾想着这夏日过去,马上快秋季了,皇上去狩猎时臣妾也要去,那飞雪是神驹,臣妾怎么不能骑!”喻孝和这答复倒是符合了她原本的性子,任性刁蛮。
“无理取闹!朕罚你禁足清泉宫闭门思过,罚奉一个月!”风凌尘拂袖而去,留下跪在地上忍住笑意的喻孝和,和三脸发懵的许婕妤等人。
皇后偷偷见男人被抓包,皇上兴师问罪,皇后说自己是为了要一匹不能要的马,皇上不是应该怀疑真实性么,怎么两人便把话题牵扯到皇后该不该要飞雪上,而非皇后居然私下里会见外臣,最后处罚的缘由居然是皇后无理取闹。
“皇上也罚过本宫了,你们三个看热闹也累了,没事就回去了,碧桃送客!”喻孝和起身撵人。
这算是什么看热闹,他们三个的目的莫名其妙的被打断的好么,柔妃刚想反击,许婕妤给她个眼色制止,说道:“咱们走!”
出了清泉宫,一无所获的柔妃显然气没出来憋闷得很,有些怨怪的说道:“婕妤姐姐怎么便宜了喻孝和,妾身宫里莫名其妙的因为她出了一个芳卉,让皇上都不敢来我的宫里了,这口气岂能是禁足和一个月月银能解恨的!”
柔妃还在耿耿于怀芳卉成了细作的事情,当日皇上也责备柔妃督管不力,所以柔妃便将这怨气加在了喻孝和身上,觉得是她有意为之害了自己,甚至怀疑那细作芳卉就是她指使的。
“妹妹也迷糊了!”沈才人还算是有几分心机,“皇上不是问罪私会外臣的么,怎么就变成了责备索要飞雪了,难不成皇上就这么相信了皇后与聂步私会就是为了要一匹马?”
“还是沈才人聪明!”许婕妤点了一下柔妃的脑门,气她不争气,“今日不过是一个双簧,皇上更本没心思罚皇后,怕有损皇家颜面因为私会男子惩罚皇后,所以你我再揪住不放怕是就要惹祸上身了!而且……”
“姐姐但说无妨!”
许婕妤挑了挑眉毛说道:“咱们也没什么证据,也就只是见了两人规规矩矩的说话,还有那么多下人也看见了,二人并未逾越规矩,如果那喻皇后不检点,若是拿到了证据,将她一举扳倒,解了心头之恨!”
“拿到证据!”沈才人面露邪气,嘴角挑起,“婕妤说的对,如果证据充分,皇上可不是眼里揉了沙子的人!”
“我倒是不明白了,皇上怎么总是包庇那小蹄子!”柔妃看不惯喻孝和四处闯祸还能活到现在。
“说你笨你也是没什么长进!”许婕妤摇了摇头,“你爹好歹也是户部大员,平日里你也打听些朝廷的事情,那喻皇后的父亲喻大人近来可是与皇上走的极为亲近,还极力举荐那徐圭为两广总督的人选,要知道那喻正卿以前可是太后眼前的红人,不然那喻孝和怎么能坐的上后位!”
“原来如此!”柔妃恍然大悟一般,“还是婕妤姐姐睿智,皇上一定是为了拉拢那喻正卿才这般纵容她!”
“我们也不必灰心!”许婕妤眼光露出一丝的狠厉之色,“我们惹不起喻孝和,可太后不会让她好过的,到时候我们背靠大树好乘凉,看看她如何身处水深火热吧!”
三人相顾而笑,似乎已经看到了喻孝和将成为太后和皇帝内斗的牺牲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