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孝和没想到竟然在出云宫见到了风遇尘,她也本以为自己可以淡然处之,却没想到心里却是还浮现了不少往事,风凌尘政务繁忙,她在出云宫留了一阵便走了,信步沿着御园小路,穿过杏林回慕云宫,夏日里结满了杏果和李子的杏林此时在冬日里却是枯木堆叠。
今日也是奇怪,她又想起自己似乎也在杏林见过风遇尘,自己偷吃果子被他撞见过,似乎每次与他相见都是窘迫之时,正出神,突然旁边窜过来一个人,一把抱了她去,蛮横的力气将她按在树干上,用力地攫取了她的唇,陌生的气息让喻孝和本能的想推开扑过来的人,身后的碧桃被惊住了,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而孝和已经将人用力地推开了!
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在风遇尘的脸上留下一个明显的掌痕,白皙的肌肤上极为的明显,“放肆!轻薄皇后的罪名,就算是太后保你也逃不过重刑!”孝和没想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竟敢做出如此孟浪的事情来,双唇被他吻得发麻,唇齿间都是他的气息。
他双目赤赤的看着自己,像是有话要说,那一双眸子里染着年少的哀愁,是不甘的,也是倔强的,他唇上还染着自己唇上的口脂,颜色艳丽的靡红,好歹也得让他把嘴上的口脂抹去。
孝和吩咐道:“碧桃,不要让外人靠近!”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
碧桃虽然担心,可还是福了福身子退到一旁望风,好在这冬日里也没人在御园的杏林中多坐逗留,风遇尘上前几步迫近了孝和,将她封在树杆与自己中间,捏了她的下颌眼里情绪深重,方才到出云宫时他便看到了她唇上被吻花了的口脂,那一刻风遇尘才清明自己的内心,他在意这个女人,想要从风凌尘手里把她抢过来比起争夺的那个皇位他更急迫。
“你这是做什么?”喻孝和绷着神色瞪向他,不想让自己气势有一丝的闪躲。
喻孝和的眸子里漾着一层令人不安分的光芒,风遇尘自第一面起便知晓,“你不是不想回宫?不想做皇兄的皇后?不想与全天下的女人共享一个夫君,为何食言?为何骗我?为何假死?”他的声音一度一度的提高,吼着孝和,眼中却是一片清澈,看穿直到心底。
“我怎样选择不要你管!”喻孝和推开他的手冷厉说道,“我没有食言,我的确尽力的在回纥皇廷卧底,甚至为了能够得到情报曾不惜错过可以拿到嫁衣的机会,我也没有骗你,我当时就是想离开皇宫,可之后的事情你都不清楚,如何能判断我心意已改,至于假死,就更不可能了!我去西北就是为了活命,我是被付冰陷害,被迫回京,不料还害死了聂步!”孝和脸上一阵的哀恸,眼中蒙上了一层水汽。
“我不相信!”
喻孝和幡然转身,一双水漾的眸子看着风遇尘,“我为何要你相信,信与不信都是荣惠亲王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
她丝毫的不在乎自己?风遇尘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他喜欢她在西北时依赖自己的样子,她的果敢、善解人意,一颦一笑都历历在目,他不想让她做风凌尘的女人,风遇尘一把握住了孝和的双臂,神色突然转变,一脸希求的说道:“我可以带你出宫,想尽办法带你出宫,给你自由!”
“可我现在不想出宫,我是皇后,是不会离开皇宫的!”孝和用力地挣脱开他的手,他却是握的更紧,握的她手臂发酸。
“可我不想你做皇后,不想你是皇兄的女人!”
“你在乱讲什么!”喻孝和觉得他越说越是离谱了,“我是谁的女人不要你管!”这句话激怒了风遇尘,他用了力气将挣扎的孝和揽在怀里,紧紧地抱住。
孝和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接触,这样的行为被人看去必生大祸,她身上带了一把短匕,从袖兜里拿出来抵在了风遇尘的心口,力气不小,却不知一下戳中了他的伤处,痛彻心腑,他猛地咳了两下,脸色有些发白。
想着他在西北受过伤,孝和心里软了下来,慢慢的收了匕首,也借机岔开话题问道:“你的伤可好些了?听说我兄长为了救你也受了伤?他伤的可重?”
风遇尘平静了些,点了点头,说道:“多亏你兄长,我捡了一条命!喻将军还在休养中,不过他的伤势虽重,可休养的也很好。”
“既是如此,还望王爷珍惜自己的性命,不要再做傻事了!”孝和提了拖在地上行动不便的斗篷转身离去,对他总是不忍伤害,可能是知道他本性良善,不过是个皇室中命难己握的孩子,可他今日孟浪的行径确实让孝和吃了一惊,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有了****的想法。
佳人决然离去,只留下寒天冷风中一个萧索的背影,风遇尘似乎自打出生以来都未曾这般哀伤过,被打的明明是脸,为何却是心疼的痛彻骨髓。
风遇尘步履蹒跚的转身信步走着,脑子里都是混混噩噩的念头,可脚步也算是有了记忆,好一会儿再一抬头便是云寿宫了。
很显然杏林中看似没人,可不代表没有眼线,他与喻孝和的事情一定是被太后的人看见了,不然母后不会站在门口看着失魂落魄的自己。
“母后!”风遇尘声音低低的,头也低低的,穆华龄满眼的怜惜,看着他微红的脸颊,颤颤的伸手抚了一下,“打的可疼?”心里却是恨透了喻孝和那个贱人,竟敢对王爷动手。
心疼自然是心疼,可是却也恨风遇尘不争气,敛了神色骂道:“你怎么会与那喻氏扯上干系?可是她有意的勾引你?哀家就知道这女子狐媚功夫不浅,不然何以让风凌尘与她终日耳鬓厮磨!”
“怎么谈得上勾引”,风遇尘坐在一旁,“她始终都未曾在意过我,其实时至今日见她站在出云宫的殿上,方才发现,她在儿臣心里已经太久了,得知她活着真是高兴,见她活的这般好,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风遇尘愁郁的眼神让穆华龄心里一紧,她的皇儿居然爱上了东宫皇后,敌人的女人,而且还是如此一副痴心的模样。
“皇儿,不要受那个的迷惑,她不过是一个趋炎附势,贪图富贵之人,你可知风凌尘怎样待她,一度贬为贱籍留在宫里为婢,地位低下任人欺辱,可她居然还是媚上惑主,爬上风凌尘的床,这样的女子不值得为之留恋!”
趋炎附势之辈?风遇尘突然凌厉看过来的目光让穆华龄心中一凛,如果自己能够让她飘零的人生得一丝依赖,那喻孝和也不会再回到风凌尘的身边,终究是自己不敌风凌尘的地位。
“母后,不要再说了!”风遇尘觉得心口疼痛难忍,母后竟看见那白色的衣衫上浸透了血色一片,慌忙之际连声音都颤抖了,“来人,快宣太医!”
白天里与风遇尘在杏林相遇的事情瞒不过太后的眼睛,自然也瞒不过风凌尘的,想想这升斗般的皇宫里,又有什么事是真的瞒得过所有人的。
天色暗下来之时,喻孝和卸了妆容钗环,披散了长发坐在梳妆镜前,屋内的宫灯安静的燃着,殿外则是呼啸的北风。
“听说了吗?荣惠亲王旧伤复发,原本在愈合的伤口今日崩开了!”一阵脚步声走进,能够在慕云宫里来去自由的只有风凌尘,他声音喑哑的说道。
“听说了!”孝和拿了梳子一下一下打理着自己长发的尾端,头发生的太长,再好的养护也会脆弱,每次梳的时候都会断上几只,就像悼念每日流逝的时光和镜中的缓缓逝去的红颜。
“风遇尘喜欢你?”风凌尘将手搭在孝和的肩上问道,她缓缓地抬起目光,透过镜子看着他庄重的神色正看着自己。
“不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他今日在杏林中吻了你?”风凌尘捧了孝和的脸,在镜子里她也是这样的好看,眉眼清雅,朱唇生来绯红缠绵。
“怎么?嫌弃了?”喻孝和的目光里泛起凉薄,“皇上是忘了,回宫时不是还验过我的身,早已是残花败柳不堪之人,陛下不也是知道的!”
她明知道自己说的不是这些!风凌尘带着怒意的将椅子上的人抱了起来,那一头青丝悬垂而下,如锦缎,如纱绫,风凌尘肆虐般的含住她的唇,纠缠于齿间,流连于口舌,犹如猛虎蹂躏猎物。
“除了今日,他以往可曾这样吻过你?”锦帛断裂的声音,露出孝和白玉的肌肤,和赤色鸳鸯肚兜,看来以往的温柔春宵不过是他耐着性子与自己共享鱼水之欢,今夜是露出了本性。
被钳制的双腕,将喻孝和以一个卑微的姿态压在身下,她不吭声,是否世间的男子都是高兴时温柔以待,生气时便凶相毕露,肌肤一寸寸的冰冷,衣衫也被他一件件的除尽。
风凌尘内心是恐惧的,哪怕是风遇尘跟自己抢皇位他都不曾怕过,他的自信、骄傲、狂放都让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目中,骨子里高贵的血统让他藐视天下,可风遇尘跟自己抢喻孝和,风凌尘竟然恐惧,或许她不曾属于自己,不在他的掌控,让他想要不断地从她空中得到承诺,即使得不到也要强取豪夺!
像这般身体的拥有,也是一种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