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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赵侍郎请辞

赵侍郎连忙解释,“微臣实在愧不敢当,这些年来掌管刑部也是力不从心,如今有楚王在,微臣总算能安心离开了。”

“赵侍郎这么说岂不是要陷本王于不义?”楚迁尧神色不快,“刚刚李大人说了,您在刑部人人信服,本王怎能让你告老?”

李卓神色难辨,猜不出楚王到底是什么心思,“楚王说的是,赵侍郎,你不如就留在刑部帮衬着楚王,楚王初来乍到,若是没有你的帮助,难免不犯错啊。”

“咦?右相这是何意?难不成以后楚王犯了错处还要怪赵大人没有提点了?”左相不屑的撇了李卓一眼,若有所指的道,“难怪赵大人想辞官。”

李卓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可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被左相这么说,他心里难免有些怨言。

李家也算是世家,不过比不得王家、谢家,他自问才华能力不比王洛之差,可在朝堂上只有王洛之大放异彩,同为左右二相,他的地位连几位尚书都比不上。

一甩手,李卓回到自己位置上,低头不语了。

赵大人还在跟皇上恳求告老,楚迁尧脸上带笑,身上一阵阵寒气散发,把几个想站出来说话的都吓回去了。

皇上一阵头痛,无奈的看向楚迁尧,“迁尧,你如今已经是刑部尚书,按理说这件事也该问问你的意思,你觉得怎样?”

“微臣刚进刑部,对于许多事情都还没上手,所以想请赵大人再留一段时间,若是一段时间之后赵大人仍然决意请辞,那微臣也没办法了。”

楚迁尧的话很是公证,让周围几个朝臣不免心中忐忑,一向阴狠的楚督公,怎么忽然说话这么和气了?

几人对视一眼,又看向左相,见左相没有动作,这几人也老实了。

皇上当即驳回赵大人请辞的折子,让他继续留在刑部。赵侍郎一阵无奈,也只能接受。

等到退朝,他快步走了几步,跟上楚迁尧,上前拱手道,“王爷刚刚在朝上是何意?”

楚迁尧看了他一眼,停下了脚步,“本王正想问赵大人这句话呢!怎么本王一接管刑部你就要请辞呢?莫不是刑部有什么不妥?”

这话让赵侍郎心中一紧,大热的天,头上却一阵冷汗,他打着哈哈,“王爷这话从何说起?刑部的案文都给大人送去了,大人若是觉得有不妥,大可直接言明。”

“呵。”楚迁尧视线在赵侍郎脸上扫过,“赵大人说笑了,莫不是真当本王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

他这话一出,赵侍郎腿都有些哆嗦了,这时才猛然想到,楚迁尧以前可是东厂的督公,怕是知道不少隐秘消息,自己在他面前耍这种花招。

“王爷!”赵侍郎一弯腰就要跪下,可被楚迁尧拉了一把,他满脸尴尬,“下官。下官也是为王爷着想,还请王爷让下官回家养老吧。”

楚迁尧皱起眉头,话说到这个份上,赵侍郎还是没有说实话,这件事背后怕是牵连甚广,以至于赵侍郎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你如此恳求,本王倒不是那不通人情的,不过。”楚迁尧沉吟一阵,“听说你有个女儿跟李家儿子定亲了,不知本王可有幸去喝一杯喜酒呢?”

赵侍郎这次是真的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膝盖磕在青石板路上,一阵脆响,“王爷!微臣不敢高攀李家,正打算去退了婚事。”

他面色苍白,只觉得被一只毒蛇盯上了,女儿的婚事也只有两家自己知道,并没有往外说,可楚王忽然提起这事,说不定已经看出了这事里面的猫腻。

楚迁尧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的,赵家和李家的婚事他还真没多想,不过此时看赵侍郎神色,他瞬间想到了什么,慢慢蹲下身不容赵侍郎拒绝,把他扶起来。

“赵大人这是做什么?男婚女嫁这可是件大好事。”

“不不,”赵侍郎连连摇头,“婚事也讲究门当户对,微臣的女儿配不上李家的人。”

楚迁尧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转身上了马车,留赵侍郎一个人瘫坐在原地。

当天,楚迁尧把刑部的公文都拿到手慢慢翻看,里面有不少陈年旧案,或是找不着罪证,或是找不到罪人。

看了一天,倒是发现几个案子另有隐情,不过这些案子不知跟赵侍郎有无关系,接下来只能慢慢查下去。

然而,不等楚迁尧往下查,有人已经把案子送到他门前了,谢家家主谢扶摇将一个陈年旧案翻了出来。

谢家家主虽然没有在朝为官,可谢家是不逊于王家的世家,楚迁尧亲自接见的这位谢家主。

上了茶,谢家主慢悠悠喝了一口,神色淡然,仿佛今日只是来喝茶的。

他不开口,楚迁尧更不会先开口,只坐在那把玩腰间的一块玉佩,这玉佩有个有趣的名字,要鸳鸯玉环,是一对,两只玉佩可以扣在一起佩戴,又可以拆开分别佩戴。

谢扶摇看了一眼那玉佩,“还没恭喜王爷成亲,可惜谢某不在家,竟然没能去喝一杯喜酒。”

“无妨!”楚迁尧一举茶杯,“本王以茶代酒,敬谢家主一杯。”

谢扶摇作势喝光杯里的茶,动作潇洒飘逸,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放到楚迁尧面前,“喝了王爷的喜酒怎能没有贺礼?还请王爷不嫌谢某寒酸。”

楚迁尧没动作,只盯着茶杯,谢扶摇等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口,“谢某此次来是有一个案子想请王爷再查探一番。”

“哦?不知是什么案子呢?”楚迁尧心道,这老狐狸终于说出来意了。

两人耗了那么久,谢扶摇还是认输了,没办法,他是来求人的,楚迁尧稳坐钓鱼台,一点不慌。

“唉!”谢扶摇一阵叹息,“说起来也是家门不幸,我大哥的嫡子前几年出了事,被人无辜杀死又抛尸荒野,可怜我大哥就那么一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什么?竟然还有这等事?”楚迁尧一阵惊讶,怒道,“这歹人如此凶残,想必已经伏法了。”

谢扶摇摇头,“这正是谢某想跟王爷说的,案子查了许久,可一直没有找到杀人凶手,这些年刑部一直由赵大人代理,这个案子已经搁置多年,还好如今王爷上任,还请王爷还我大哥、我谢家一个公道。”

说着,谢扶摇深深俯下身,双手举到额前就是一拜。

楚迁尧连忙把他扶起来,“谢家主不可如此多礼,这本就是我刑部的事,本王必会竭尽全力,不过”

他话说一半,谢扶摇又要叩拜,“王爷大恩,谢家没齿难忘。”

“唉。”楚迁尧叹了口气,“本王也想尽快帮你找出凶手,可谢家主也知道,本王才刚刚上任,刑部的事情都还不太清楚,赵侍郎又一直要闹着辞官,本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谢扶摇此时才正视了楚迁尧,他脸色平静,仿佛刚刚那个跪地恳求的人只是楚迁尧看到的幻象一般。

而楚迁尧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两口,身上看不出一点情绪来。

谢扶摇心中感叹一声,后生可畏,这楚迁尧不愧能得皇上信任,凭一个宦官的身份被封为楚王。

两人之间一阵无言,许久,谢扶摇摸摸胡子,赞赏道,“楚王果然是青年俊才,难怪能得皇上赏识。”

“谢家主谬赞。”

“谢某已经把这个案子重新呈到了大理寺面前,想来用不了多久,大理寺那边就会派人来给王爷传讯了。”

谢扶摇打量着对面人的神色,见对方脸上没有一丝怒意,更是暗暗心惊,他今日来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位楚王的底细,可对方说话行事滴水不漏,这城府不可谓不深。

楚迁尧不语,对方都已经把案子交到大理寺去了,显然不过是来跟他打个招呼,之前所说恳求他帮助,也不过是玩笑话罢了。

“如此,本王就等着大理寺的消息了。”

“对了,有一件事还需跟王爷禀明,这案子涉及的嫌犯是大皇子”

他这话一出,成功的让楚迁尧变了脸色,难怪赵侍郎要请辞,怕是他顶着谢家和皇上两边的压力早就想辞官归隐,只是这刑部一直没人接手,如今自己上任,他就迫不及待想跑路了。

“大皇子如今远在边疆,谢家主难道还想让皇上把大皇子叫回来由人审问?”

谢扶摇笑了起来,“谢某哪有这么大的面子?不过若是罪证确凿,大皇子怕是也只能回来受刑了。”

“他到底是皇子,谢家主的心愿怕是难以达成。”楚迁尧若有所指,谢家不顾大皇子的身份也要把这件事追究到底,死的那个人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静待后事吧。”

谢扶摇拱拱手就离开了,楚迁尧当即让人找来卷宗查看。

谢家死的那个人名义上确实是谢扶摇大哥的嫡子,可这嫡子是谢扶摇过继给自己大哥的,这人其实是谢扶摇的亲生骨肉。

这就难怪谢家不肯罢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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