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想好没?”司机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名都商城。”鸥鹭总算筛选出了一个打车不会超过100块,还能坐公交车回自己家的卖运动服的地方,这才接起已经响了许久的电话。
“喂,宝贝,你在哪呢?我回来了。”
“我在外面。”
“不是说了不让你出来么?”
“别担心,我逛逛就回家。”她挂上了电话,写了一条短信给他:“总裁,我只是想起一件事情来,没跟你打招呼就回家了。你放心,我没凌乱,不会再跟你闹分手的。周一麻烦把我的包带去好不好?我到公司找你拿。”
他又打了电话过来,她按了挂断没有接,还是写了条短信:“我懂得这几天要避一避,我真没事!有什么话我们过后再说。”
“对不起,刚才推你了。伤到你没有?生我气了吗?”他看她不接电话,也写过来。
“没有。”
“你到家了么?我这就开车过去找你。”
“别,下雪天别开车了,我担心。周一再说。我也还想去商场逛一逛再回。”
“乖,赶紧告诉我你在哪儿,钱包都没拿怎么逛?”
“不会光看不买?!要给你挑圣诞节礼物,你不准过来!”
“挑什么挑,我要游戏点卡!”
她忍不住放下手机长叹了一口气,有一种一个喷嚏憋了半天却没打出来的失落感。为了报复,她回了一句:“好好经营公司,玩什么游戏?!”
“好,你去买100股自己公司的股票。”
“滚!”
“对公司不忠诚!”
虽然嘴上还是没有占到上风,好歹转移了话题,他没再要跟过来。
“到了,39!不过商场9点才开门!”
“知道,谢谢。麻烦找一下。”鸥鹭递上那张叠起来揣了很久的100块,空着肚子坐车还是不太舒服,下车得去买点东西吃。
鸥鹭正小口吹着麦当劳6元早餐里的咖啡的时候,邬江打电话过来了,“白姑娘,下雪了,你和郁孤怎么安排?咱们去我说的那个滑雪场?”
“今天就去?!”鸥鹭觉得有点突然。
“对啊,现在是8点多,我们9点碰头出发,12点左右到,玩到下午三四点开始往回走,也不耽误吃晚饭不是?”
鸥鹭放下咖啡,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好意思,我今天还不太舒服,懒得动。郁孤去不去你问他吧。”
“你们没在一起?!”
“没。”
“那你在家?你方便问问远岫去不去么?”
“我没在家呀。”
“哎?你昨晚上在哪睡的?”
“在郁孤那。”鸥鹭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小声回答。
“这么一大早你跑哪去了?不是吵架了吧?”
“没!真没!”
“哎,搞不懂你们!你真不去?”
“不去了,上一场感冒刚刚好,你们去玩吧!带我去很无聊的!”
“好吧,我自己找他——你们真没吵架?”
“真没有!我就是有事情需要自己出来办一下!他跑步去来着。”鸥鹭觉得给别人讲自己这几天要避嫌防止被拍的行为非常讨人嫌。
“我去,大周末的你俩真有精神头——看来他昨天晚上还是没能把你睡了,哦,不好意思,这轮不到我操心。不过啊,白姑娘,你老留着干嘛?!这个真不能养老啊!”邬江艰难而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通话。
“那个,我早晚会的,你就放心行么?”鸥鹭把声音压到最低,生怕麦当劳店员听见。
“哎,我有放心不放心的呢?这关我什么事呢?”
“对啊!所以饶了我行么?”鸥鹭都快哭出来了。
“对不起,我说话直,你别介意。那你歇着吧,我问问他们去不去。”
鸥鹭放下手机,拿起托盘里的麦满分狠狠咬了一口,为什么这么多闲人都要管我啊——你们对郁总这么感兴趣的话,自己去和他交往行么?!
在麦当劳等到商场开门,她去运动品牌店里转了半天,暗暗记下了几款觉得不错的,准备回去看看网上有没有卖,或者改天再过来买。有的售货员已经被她只试不买的行径搞得不太开心,她也适可而止地离开了运动店。
外面还在飘雪,今天可能黑得偏早,尽快回家也行。她两手插在口袋里,往商场出口走去。从扶梯上下来拐弯的时候,瞥见了橱窗里的一套内衣——和昨天晚上那件睡裙一样的橘粉色,点缀着白色的网纱。她停下脚步,多看了一眼,脸上已经烫起来,想起了郁孤叫她的那声“小蜜桃”。犹豫再三,她决定走进店里,试试这款内衣——反正又没带钱。
她咬着嘴唇,看着试衣间镜子里的自己,过去很少买垫这么厚、装饰这么繁杂的款式,现在还真有点难为情。而且瞧这颜色——这嫩装得,简直可耻!
正准备变回自己的时候,郁孤发来微信要她交出支付宝,要给她发逛街经费。她还没回绝完,邬江的微信又蹦出来抱怨没人跟他去滑雪场,白白浪费一个星期天。好不容易放下手机,又听见外面有个男声说:“坏东西,什么贵冲什么来!”
她皱了皱眉头,这群死男人,能不能别正好挑她衣不蔽体的时候出来说话给她增加思想负担?
外面的男声有说话了:“自己挑吧!”她的手僵在了半空,那是马伏波的声音。他说“挑”字时候咬得比较重,过去千帆总诓他念“小猫喵喵叫”之类的句子,把这个发音习惯当做一个大萌点。
一个娇嗲的女声回答:“你帮着挑嘛!否则要你来干什么?”这个声音也熟悉。
“你帮我嘛!”
鸥鹭在更衣间里无奈地垂下了手臂,这个女孩子把“帮”念得像“班”,应该是华萧萧。“千帆,我让伏波‘班’我拿下行李行不行?”“不行!找搬运工!没钱我借你!”匿名信事件之后,她还自嘲过:“白鸥鹭,你怎么能‘班’同学作弊过考试呢?”
他们两个到底在一起了么?千帆知道真是要活不了了。
她思虑再三,决定守口如瓶——马伏波跟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千帆也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没必要知道这些。
“小姐,请问试着怎么样,要不要帮助?要不要试试别的款?”售货员在帘子外面殷勤地问道。
“不太合适,麻烦再帮我几款吧!”她觉得需要在这里磨蹭久一些,等那俩人走了再出去比较好。
反正又没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