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小雪了呢,飘了好几天零星雪花,今天总算像样了。”鸥鹭看了看窗外。
“不许偷懒,答应了出去跑步的!”
“没跑鞋——你也算了吧,别滑倒了!”鸥鹭拉开窗帘,回身找了件衣服披上。
“那也得出去走走!抓紧换衣服!总裁要求你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好好好!”鸥鹭抱起衣服去浴室换,她念书时倒也坚持锻炼过,只是毕业后生活得太失控,看书、锻炼之类的自我管理都跟不上了。
她穿完衣服,从浴帘缝里看看外面,地上薄薄的一层雪,心里有点失落——还没有银装素裹的味道。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郁孤唱着歌在外面催她。明明嗓子很好的人硬要装公鸭嗓,效果也是挺奇特的。所以鸥鹭偏在浴室里面磨蹭起来,等着他继续往下唱。郁孤果然拍着浴室门声嘶力竭地吼起了“雪中我独行”。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鸥鹭一边梳着头发一边慢条斯理地唱着。
“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郁孤在门外直接跳到了这一句还开始循环播放。
“你滚!”鸥鹭猛地拉开了浴室门。
“看我看一眼了,不如再多看一眼!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男神!”郁孤表情丰富地唱着推着鸥鹭去门口穿外套。
“总裁,我可不可以提个要求?”
“先说。”
“这个要求挺倒胃的——不过我还在怕凉的时候,一会能不能不要搞拿雪球砸我、把我扔雪堆里、往我领子里塞雪之类的事情?”鸥鹭可怜巴巴地抬眼望着她。
“当然!今天走的是《雪山飞狐》路线,给你买个貂,再给你买把刀拿着!我们找个空旷地方……”郁孤一边说笑,一边怜爱地伸手揉着她的头发。
“滚!”她一边理着头发,一边乖乖地跟他走出门去。
郁孤穿着跑步时候的衣服,更显得阳光健康,尤其是两腿更显得修长健硕。鸥鹭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缀着绒毛和金属装饰的高跟冬鞋,真是违和。她当然也想陪在他身边一起跑一跑——抽空去一趟物美价廉的迪卡侬吧?不!狠狠心买两套情侣款的跑步装备吧,她突然觉得买圣诞礼物的压力减轻了——如果他肯自己提出别的愿望,那这个就留到元旦。
这个想法应该不是太烂吧?
单元防盗门一打开,清新的寒气就扑过来。她正遐想着和他并肩走在雪地里的感觉,他却突然把她向后推了一把,自己一个人走出去了。
防盗门在她面前狠狠地合上了,甩给她一阵金属的巨响。
她撞在旁边报箱上,赶紧扳住了报箱顶才没坐倒在地,只是蹭了满满一手灰尘。
他自己出去了,没有一句话,把她留在这儿,怎么回事?刚才推她那把力气还不小,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定下惊慌的情绪。
手机在口袋里微微响了一下,他发来的:“别出来。”后面配着doge的表情。
她皱着眉头看着doge的眼神,沉思了两秒,赶紧逃回电梯,胡乱伸手按了最顶层。
她竟然把曾经担心了很久的事情忘了——郁孤是会上小报头条、贴吧置顶的人。她紧张地盯着电梯的数字逐渐上升,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郁孤还没决定公开关系,除了照顾她的情绪,肯定也有其他的考虑。如果自己真被记者揪出来,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他那神秘的父母既然能让他这么怕,肯定不好对付吧!自己显然不是讨人喜欢的类型,更别提要去讨豪门的喜欢了。
昨天和她在月宫,未必没有人看见;虽然是从后门出来,未必没有被人跟上。
他们昨天是给最亲近的朋友搞了个发布会,还不是给全体人——难道狗仔队会不知道谁是郁总的朋友?
可能还更早,开着玛莎拉蒂带她去喝鸡汤时就暴露了。虽然那天她晕车晕得七荤八素,汤真没喝下多少。那天下车前,他还在车里抱了她好长时间,温馨得她差点趴在他肩头睡着,真是不知死活啊。
电梯门开了,鸥鹭装着自然的样子走了出去,但是楼道里一扇扇陌生的门更加让她紧张。
这里就她一个人,又有什么好装的呢?
她从顶楼走廊的窗户里小心地往下张望着,有个人影在雪地里来回踱步——难道是这个人引起了郁孤的警觉么。狗仔不会这么高调吧?可能周围车里树丛里还有人等着?这大冷天的,也怪不容易。她叹了口气,等她跟郁孤可以公开的时候,就对这些人说:“别费劲躲着了,进来喝杯水?”
可是那一天在哪儿呢?
她和郁孤讲好,把他的住处当成自己家的时候就要钥匙,连有钥匙的这天都还没到。
楼下的人影消失了一阵又回来了,还是探头探脑地转悠着。她看了看时间,估计郁孤是要按平时跑步的路线跑完再回来。口袋底下还有不知道哪天塞进去的几块餐巾纸,她拿出来擦了擦沾灰的那只手,沿着楼梯步行晃下了楼。
口袋里有手机、家门钥匙和钥匙包里应急的100块钱和几个硬币。下到五楼的时候,她看见楼下那个可疑的人搓着手离开了,也许要去找地方暖和下吧,或者是被警觉的买早饭大妈怒视了。她立即拿出手机订了辆出租车。
下雪天车来得没平时那么快,她坐进出租车离开小区时正看见郁孤跑完步回来,也看见那个盯了一早上的人还在远远地晃悠着,还没走,看来确实是有所企图。
她仰在车座里叹了口气,真是瞎做了那个重大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