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丧心病狂?”墨成风捕捉到这个字眼,却并未生气,反而笑意更浓,“你要知道,是这小妮子亲自送上门的……你要是知道你这可爱的妹妹做了什么,恐怕就不会觉得我丧心病狂了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顾安然沉下了脸,语气甚至比墨成风还要冷寒。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清楚薛以怜总是处处针对她?甚至还处心积虑的靠近傅斯宸?
可不管这一切如何,也掩盖不了墨成风把薛以怜抓了的事实。
凡事都有轻重缓急,薛以怜是她的妹妹,不管这个妹妹做了如何糟糕的事情,那也不是墨成风拿来让她们姐妹反目成仇的原因。
“无聊。”墨成风却不愿再与顾安然多说,他转身又坐回到沙发上,“明天我必须看到那一千万和直升飞机,少一样,你就等着你妹妹被分尸吧!”
还等不及顾安然回话,墨成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而后顾安然再回拨过去,则是已经关机的提示音。
顾安然紧握着方向盘,很想直接再开车回去把薛以怜救出来。
只是她很清楚,自己这么贸然行事,绝对会作茧自缚,不但救不出人,反而还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回到家中,虽然安全了,可顾安然早已经成了一朵蔫了的花,了无生机。
她现在很是头疼,傅斯宸不在家中,明天才能回来。就算他回来了,短时间内怎么准备那么多钱给墨成风?
“夫人,喝茶吧。”林管家见顾安然回来了,端着热茶迎了上来,他往后探了探头,“薛小姐呢?她就跟在你后面半分钟离开的,我还以为她跟你一起出去了呢。”
顾安然端着茶杯,茶还滚烫,她没来得及喝一口,只是抬眸看向管家:“你说她跟着我出了门?”
原来薛以怜早就跟着她了,一路跟到了墨成风的据点。不难猜,薛以怜跟踪她,不就是为了找出她出轨的证据么?
知道这一切,顾安然又气又恨,可她又能如何?眼下至关重要的,是把薛以怜救下来。
管家看出顾安然心情不好,也不多过问,端着托盘离开,只留顾安然一个人待在大厅内。
鬼使神差的,顾安然端起那杯茶,看也不看就喝了一口。
“好烫!”顾安然惊呼,喷出了那口茶水,舌头如火烧般难受。
都是因为她走神了,不然怎么会直接喝下这么烫的茶?
“蠢女人。”傅斯宸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几分宠溺,几分无奈。
顾安然蓦然回首,只见傅斯宸穿着精致的白色西装站在大厅门口,热烈的阳光在他周身笼罩了一层明亮的光芒,宛若天神,让人移不开眼。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出差,明天才能回来吗?”顾安然惊异不定,也许是太过激动,她直接站起来,快步走到傅斯宸的面前。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凝视着眼前这人的眉眼,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溜走。
这几天被墨成风威胁,被薛以怜挤兑,她有很多的委屈,也想要诉苦,可一切的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傅斯宸摸了摸她的头发,淡然一笑:“谁跟你说我出差了明天才能回来?”
顾安然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薛以怜又骗了她一回,可她并不打算告状,只是轻轻摇头:“没事,可能是这几天我脑子有点乱掉了。”
她说的这句话还真不假,现在的她总感觉踩在一团轻飘飘的棉花上,随时都可能因为心内无力而倒地。
“看你这样,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傅斯宸轻声询问。
“我……”
“先吃午饭吧,我已经饿了,我们边吃边说。”傅斯宸早已经闻到餐厅的菜香,他特意叮嘱崔嫂,今天中午他要回来。
想必崔嫂已经算好了时间,特地赶在他回家之际做好了这满满一桌子菜。
来到餐厅,顾安然依旧有些心不在焉,连筷子拿反了也没意识到。
傅斯宸看样子是真的饿了,他优雅的吃着饭菜,可每口菜量都比平时多。
“对了,怜儿呢?”傅斯宸一边吃,一边问道。
顾安然刚拿起乘着米饭的碗,听到傅斯宸这么说,她便索然无味,放下碗筷,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有话要对你说。”顾安然定定的看着傅斯宸。
该来的迟早要来,与其藕断丝连,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将一切处理干净。
傅斯宸也放下碗筷,一双墨色瞳眸静静望着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顾安然低下头,将这几天噩梦般的经历告诉了他:“那天,我在网吧遇到了墨成风……”
傅斯宸则由一开始的淡定,转化为惊讶,到最后的愤怒。
“……事情就是这样的,如果不是怜儿被抓了,我现在已经报警了。”短短五分钟,顾安然长话短说,把一切尽数和他说了。
傅斯宸猛地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暴怒:“这种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薛以心,你到底在想什么!”
顾安然抬起如水的眸子淡淡看了他一眼,将他脸上的失望一览无遗。瞬间,她的心纠痛万分。
记忆之中,傅斯宸已经好久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了,她还以为,他会对她无条件宠一辈子……
看来一切不过是她的妄想。
“对,都是我的错……”顾安然也跟着站了起来,至少她不愿再仰视着傅斯宸。
傅斯宸却再也没有看她一眼,转身往门外走去:“薛以怜被绑架的事,你最好想办法瞒下来。至于其他的事,就不用你担心了。”
他傅斯宸还不至于窝囊到区区一千万和一架直升机也弄不出来。
顾安然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她伸出手,却没有勇气拉住他。
即便一切都可能好转,他可以为墨成风提供所需的一切,薛以怜也可以救出来。
只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就好像那原本完整的一颗心,缺了一块。
不,也许从半年前开始,她的心就已经慢慢破碎,只是那颗心被缝缝补补,看似完整,实则早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