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或许是看我情绪低落,邵然没有碰我,只抱着我老实的睡觉。
我开始睡的还挺踏实,后来就开始做梦,开始梦到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儿,后来梦到那个警察拿着刀威胁我不说实话就给我毁容,然后我妈妈变成了鬼的样子要掐死那个警察,我吓得喘不过气来,就像被人下药的时候。
我一下惊醒,大口大口的呼着气,然后摸索着身边熟睡的邵然,钻进他怀里。
他被我弄醒了,手臂收了力把我抱紧。
我向上挪了挪吻到了他的脸,然后找到了唇,用力的吻着他。
他迷迷糊糊的被我吻醒,逐渐清醒之后开始回应着我。
我用力把侧卧的他压到平躺,然后伏在他身上,双手紧紧的捧着他的脸。
或许从未见过这么热情的我,他避开了我的吻。
“这是怎么了?想我了?”
“我害怕。”
说完趴在他胸口,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的害怕,哪怕身边有那么多姐妹,哪怕身处这个城市最繁华最喧嚣的地方,因为这一切,都是眼前幻象,说不定一睁眼,一切都变成泡影了。
“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他重新侧过身扶着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的眼睛。
“小荷,那只是一个意外,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还是,你怕会留案底?”
虽然我不是怕这个,但我还是有点儿在乎的。
“不会吗?”
“当然不会。”
他笑着捏了我的脸一下。
“吓坏了以后就别去深海了,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看着他的脸,他的提议让我有些心动,可我知道我不能,他的提议对于我来说,可比毒品危险多了,耳边忽然想起了苏苏说的一句话,谁说小姐不能有爱情了,但是你不能爱上一个嫖客!
我没回答他,只是用力地吻了他,那天晚上我们做的很疯狂,仿佛只有这样才让我有一丝存在感。
早上醒来的时候,邵然不在,我来到客厅看看他是不是出去了,刚走出卧室就闻到厨房飘出来一股米香,我走了过去。
邵然穿着黑色的休闲裤,浅灰色的卫衣挽起了袖子,手里拿着勺子站在锅灶旁搅动着。
我走到他身后抱住他。
“在干吗?”
“把大米放进锅里煮。”
我把头在他腋下伸过去。
“也叫煮粥?”
“是,你拿了碗出去吧,马上就好了。”
我抱着他不想撒手。
“不要。”
他见我不肯就任由我抱着,直到把粥端上桌子。
吃饭的时候他又重复了昨晚的提议。
我笑笑。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笑什么?”
“你这是打算包养我?”
“我……”
我放下碗打断他。
“从我入这行开始我就告诉过自己,不出台,不包养,这是我的底线,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并不是在标榜我有多清高多纯洁,我之所以不愿意是因为我不想依赖任何人,如果我让自己的生活全部依赖于你,那我不会有好的结果。”
我指了指窗外正往下飘着的落叶。
“就像那些叶子,一旦秋天来了,大树要过冬了,不再供给它们养分了,那它们就只能跌进泥土里,枯萎,腐烂。”
他看着窗外,片刻不语,忽又开口。
“我可以保证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笑着摇摇头。
“我可是骗钱又骗色的,我要的很多。”
我接着说。
“邵然,经过这次的事我才觉得自己认识了一点儿这个社会的真实面目,以前刚来深海的时候,第一次坐台,陪人聊聊天喝喝酒就给了我五百块,那时候五百块对于以前的我的意义就是一个月的生活费,我那时侯觉得赚钱真容易,不过三五年,我赞了钱,做个小生意,我也是老板了,有时候甚至会想,早知道这样,早就出来了。
后来陆续的发生了一些小事,受了一些欺负,才明白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初来时的那些宏图大业什么的渐渐在心里变成了泡影,直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我才明白,哪怕只是眼前的这种生活,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而你和我,今天还睡在一起,说不定明天就天各一方了,所以邵然,我只能告诉自己想开点儿,无论是我的生活,还是我的感情。
再过几天,我就会回深海上班,不过,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邵然听了我的话,没言语,只是看着窗外的落叶发呆。
那是我第一次跟他说那么深,或许他心里有东西被触动了,或许只是跟我一样在伤春悲秋,管他呢,都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