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沅妃娘娘,这药用了有些时辰了,皇上怎么还没有醒来?”惜月一脸担忧的瞧着床榻之上双眸紧闭的乔依然。
纪洺沅微微皱眉,他不知道乔依然与罹诀到底有何关系,更是不知罹诀为何要冒险为乔依然寻药,亦然也就不知这药到底是否会真的管用。
“动了!皇上的手指动了!”惜月看着乔依然微微曲动的手指大叫道。
纪洺沅淡淡而坐,手指动了又如何?那日然儿听得他的一番真言之后,眼角之间更是流淌泪珠,可是结果,竟然是毒性加重,那这次……谁知结果会如何呢。
“水……”乔依然干裂的嘴唇缓缓轻启。
“然儿!然儿!!”听到乔依然的声音后,纪洺沅这才从一个行尸走肉的傀儡变做一个大活人扑到床边。
“水,给我点水。”
“水,水,快拿水,拿水!”纪洺沅欣喜若狂地喊道。
“是,是。”惜月已然激动的泪落两行,更是手忙脚乱的去倒着水,不顾滚烫的开水溅在她的手上,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水送到乔依然的唇边。
“然儿,慢点。”纪洺沅抚着乔依然的背,口吻之中极致宠溺的说道。
乔依然斜靠在床榻边缘,喝足了满满的一杯水后,才恢复了些许力气。
“惜月,朕的毒是怎么解的?”乔依然语气虚弱的问道。
“是……”
“是太医院的太医合力将你治好的。”纪洺沅立马接过惜月的话说道。
惜月一怔,略有不解的望向纪洺沅,这药明明是清绝宫宫主所送,她不明白,沅妃娘娘为何不与皇上说实话。
纪洺沅凝眉不语,惜月亦不再接话。
“朕中毒那日跟随洛清清,可有发现?”乔依然粗喘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此番她大难不死、醒了过来,最想知道的便是临昏迷前想要调查的事情。
“那日……”
“你中毒太深,且才醒来,急需休息才是,这些事情等慢慢再说,惜月,你先下去,为皇上准备几道可口清爽的小菜,几日几夜、不吃不喝,毒虽然解了,可是身体怎么能受得了!”纪洺沅再次打断惜月的话道。
“是,是奴婢疏忽了。”惜月点头应着,随后深望纪洺沅一眼,便退了出去。
“来,快躺下,一会儿先喝点粥。”纪洺沅抚着乔依然的背将其放置床榻之上,嘴角轻轻一笑,双眸之中霸着满满的疼爱。
“纪洺沅。”乔依然轻唤一声。
“嗯?”他挑眉应道。
“昏迷时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乔依然眼眸微低,羽扇般的睫毛轻轻垂下,模样煞是娇人,继而她唇角微张,缓缓而道,“我不想负你。”
“嗯。”纪洺沅在为乔依然掖着被角的手指微微僵硬,口中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我虽为皇帝,后宫男妃众多,但是一个女人一辈子一颗心怕是只能交给一个人吧。”乔依然继续说道。
“嗯。”他亦只是应了一声。
乔依然仍要张口,却止住了声,轻躺在床榻之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纪洺沅坐在床榻边许久,只声未言,忽而他缓缓起身,走到殿门口之时,极为细小的轻声缓缓而出:
“然儿,我多希望那一个人,是我。”
随后,脚步轻移,踱步而去。
床榻之上的乔依然缓缓睁开双眸,眸光跟随着纪洺沅离开的方向而去,失声浅笑一声,实话说来,她乔依然自己都不知道那一个人究竟是谁。
御膳房内。
“沅妃娘娘。”惜月欠身行礼道。
“惜月你可知本宫为何没有说出实情?”纪洺沅开口问道。
“奴婢不知。”对于隐瞒实情这件事惜月心中对纪洺沅是有所芥蒂的,如今听他这般挑明直言,她将心中不满倒是显露在外。
“你可知然儿中的是什么毒?”纪洺沅看出了惜月的不满,他继续问道。
“奴婢不知。”
“然儿中的是魔宫的毒。”纪洺沅面色紧绷的答道,“魔宫在江湖的地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魔宫势力虽为庞大,但万不会轻易与朝廷作对,那下毒之人你已调查清楚,洛清清背后之人名叫花白凝,正是清绝宫之人,魔宫与清绝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和亦不敌,那这次,花白凝用魔宫的毒去残害然儿,其目的何在!”纪洺沅一脸严肃的说道。
惜月听过后更是面色凝重了起来。
“而送药之人又是清绝宫宫主,若不是然儿无救,你我死马当活马医,谁会用清绝宫给的药!”纪洺沅继续说道。
“可是清绝宫宫主给的药的确是解药,并且救了皇上的命。”惜月辩解着,当日清绝宫宫主赐药,她对着沅妃娘娘好说歹说他才同意为皇上用药,此事说来,若不是有清绝宫宫主,皇上如今早已香消玉殒,从惜月的心底里,对罹诀是万分感激的。
“话虽然不假,但那是清绝宫内部事情,本宫不希望然儿被搅进去,况且现在然儿刚醒,身子正虚,这些事不该让她有所牵挂的。”纪洺沅蹙眉而道。
惜月轻轻的点了点头,纪洺沅所言不假,皇上正是虚弱之时,养好身体才是关键,但是关于送药一事,她想皇上应有知情权的,至于后面的事,还是要皇上自己拿主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