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然儿,慢点。”纪洺沅一脸宠溺的端着汤碗,将汤勺放在嘴边轻轻的吹凉递到乔依然的唇边。
“来,然儿,这是我吩咐御厨做的乌鸡参汤,你且先好好补补身子。”纪洺沅口吻及其轻柔,那浅浅的笑意更是如春风拂面般温暖,但是这般的暖意,却让乔依然心中有着轻微的不适,正如乔依然刚刚所说,他情深意切,她不想负他。
“这几天朝中的事暂且放放,大病初愈,莫在伤了身子。”纪洺沅理了理乔依然略有凌乱的发丝,轻声而道。
“皇上。”惜月自宫殿外缓缓走来,“洛贵妃求见。”
纪洺沅缓缓地放下汤碗,略有责备的瞧了一眼惜月,语气不快的说道:
“皇上还在休养身子,任何人都不见!”
“呦,若是本宫不来,还不知道这阻挡皇上政务的竟然是沅妃娘娘啊。”洛轻伦的声音已经闯入,脚步轻缓而来,口吻之中带着丝丝挑衅。
惜月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她亦不知,这洛轻伦竟然会自己闯进来,踌躇许久,见乔依然对着自己使了个眼色,便退下身去。
“皇上此番休养当中,暂放政务难道不是应该的吗?”纪洺沅从床榻边缘缓缓站起,迎面而去,对着洛轻伦更是毫不示弱道。
“沅妃真是有心了,不过为何你能探望皇上,而本宫却不行?”洛轻伦挑了挑眉头,对着纪洺沅满是不屑。
“是皇上命本宫服侍左右,可未曾下令传召过你。”纪洺沅一脸得意。
“哦?”洛轻伦慢慢凑近纪洺沅,声音压低,满是威胁,“沅妃娘娘可莫要忘本,这后宫之中本宫执掌凤印,乃是后宫之首,沅妃这般的不知进退,公然与本宫作对,那下场……”
“贵妃娘娘是在威胁本宫?”纪洺沅挑眉,口吻之中未有一丝胆怯。
“自然不会,本宫就是给沅妃娘娘提点一二。”洛轻伦浅笑,慢慢拉开了与纪洺沅之间的距离。
“那本宫便多谢贵妃娘娘的提点了。”纪洺沅轻笑而道。
“你们,在说什么呢!”乔依然倚在床榻之上忍不住的轻咳了几声。
“皇上……”洛轻伦娇柔的轻唤一声,便冲着乔依然床榻边翩然而去,“皇上,您此番遇刺,真是让臣妾好生担忧呢,臣妾真的是夜夜不得安眠,生怕皇上出了什么事,呸呸,瞧臣妾这张嘴,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万不会有事的。”
“朕谢过洛妃的担忧了。”乔依然虚弱的说道。
“瞧皇上说的,你我二人乃是枕边之人,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我之间何来谢不谢之说呢。”洛轻伦一脸娇笑而道。
“不知洛妃此番来找朕可有何事呢?”乔依然暗自冷笑,每每一想到洛轻伦人前一口一个皇上、爱妃叫的亲切,人后搂着其他小宫女日日承欢的模样,就令她作呕不堪,若不是因为洛丞相的原因,他与洛清清万不会潇洒到今日。
“臣妾放心不下皇上的安危,又不得来乾清宫里瞧瞧,还好今日听闻后宫宫女们说皇上已经醒来了,便早早的来探望皇上。”洛轻伦颔首而道,语气之间满满的指责着纪洺沅封锁乾清宫不得任何人来看望皇上,摆明了他不是不担心皇上的安危,一切都因为纪洺沅所为。
“朕让爱妃挂念了。”乔依然拍了拍洛轻伦的手,又是一阵恶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初见般那想揩油的心情早已付之不去。
“见皇上无碍,那臣妾也便告退了,皇上还且好生休息。”洛轻伦缓缓起身,对着乔依然欠身而道。
“也好,待朕完全康复后便去爱妃宫中瞧瞧。”
“是,臣妾等着皇上。”洛轻伦微微欠身,临行前还不忘记对着乔依然抛着媚眼,不过,在走到纪洺沅面前之时,却又是另外一番摸样。
待洛轻伦离开后,乔依然直了直身子,对着还站在原地的纪洺沅叫道:“洺沅,打盆水来,我想洗洗手。”乔依然瞧着自己这双刚刚抚过洛轻伦手背的手掌,眉宇之中皆是嫌弃之感,这洛轻伦果真的演的一手好戏,洛清清下毒之事已经坐实,他却还能这般的无忧来此。
“好。”纪洺沅自然明白,顺应着乔依然的意思,走出了内殿,而嘴角却荡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纪洺沅的离去,便又迎来了宁妃的探望,宁大将军之子宁心,温润含蓄,彬彬有礼,沉默寡言,向来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陶冶情操,不予争风吃醋更不会讨乔依然的欢心,乔依然对他的印象不深,但却极为喜欢,在后宫之中能够这样清心寡欲之人,实为不多了。
他的到来不过就是在乔依然床榻边静坐片刻,关切少许,便起身退下。
乔依然慢慢平躺至床榻边缘,从她醒来后,惜月便有意无意的避而不见,只字不提关于洛清清下毒以及幕后之人的事情,看来她得早些休养好身子,这件事情还是越早解决了越好,毕竟多日不上早朝,席太尉那里怕是也该有动静了。
“来人。”乔依然轻唤道。
“皇上。”守门的小宫女进殿欠身应着。
“派人前去王爷府,将摄政王请来宫中一叙。”
“是。”小宫女领命而退。
自乔依然中毒昏迷后,摄政王亦是迟迟不接管朝中政务,看来她有必要认真的和炎墨宸谈一谈了。
好吧,在她的心中,正事为假,她真正想要知道的,是为何这些时日,炎墨宸皆是避而不见,他当真是对她熟视无睹,不在意她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