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男人从桌上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苍少，找到歌小姐了，她现在······”
“好，给我盯紧了，我现在赶过去。”
苍鸩迅速从沙发上坐起来，上楼拿了一件黑色外套披在身上，准备出门。
“苍少，要出去吗？”廖姨跟在他的身后，询问道。
“和诗寞说一下，晚餐我不回来吃。”
“这——”
廖姨还没说完，苍鸩便已经离开了别墅。
深红色的布加迪发挥了自身的优势，飞速行驶在马路上，男人食指轻敲打着方向盘，眉眼中深藏急切。他巴望着能插对翅膀飞过去，因为找到她实在太不容易了，要是这次再一次错过了，还不知道是否会有下一次。
他发誓，如果染染回到他身边，将不再放手。
染染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细细品尝咖啡。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每过一个星期，她总会独自喝一杯咖啡，再叫上一份点心。她是这里的老客户了，店里的人都对她十分熟悉，亦很友好。她认为，在这里面人的心情会舒畅很多，生活节奏也会比平常要慢一些。
男人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向着一个靠窗边的身影跑去。
来到她所坐的椅子旁，他不由得放慢了步子，站定在她的对面。
染染抬动下眼皮，抬头望着他。
“鸩？”
她眼中有难以掩饰的震惊与诧异，瞪大眸子盯着面前之人。
“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缓缓入座，唇边扬着喜悦的弧度。
“你怎么找到我的？”染染惊呼，把杯子放在桌面上。
“我想你。”苍鸩没有接她的话，神情认真地道。
染染沉默了，低下头，看不出脸上的喜怒哀乐。
“真的很想。染染，你知道我这四年是怎么煎熬过来的么？没认识你之前我都是一个人在生活，但我不觉得不习惯。可是自从你闯入了我的世界后，让我习惯了你的存在，我不能没有你······当我得知你的死讯后，我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够代替你，我想，我的心已经随你一起死了。”
苍鸩声音低哑，显然那段回忆是痛心的。如果当初没有她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他还是一个只会杀人的刽子手。
染染的视线模糊着，她端起杯子，呷了一口咖啡，掩饰了自己的失态。她何尝不想他呢？只是四年，很多东西都会发生改变，这是他们不能控制的。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无论自己讲再多，她还是一句话也不说，男人的内心在一点一点地下沉，隐隐作痛。
“鸩，你爱我吗？”突然地，她问道。
“爱。”
男人坚定地点点头，怎么会不爱？他唯一深爱，有念念不忘的人，就只有她歌染一个。
染染神色动容，做了次深呼吸，望着男人的那张俊脸，“那我说，要你在我和你的妻子之中选一个，你会选谁？你清楚，不可能同时拥有我和她。”
虽然知道男人心中仍然是爱着她的，但她不敢保证四年来他的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试，他对诗寞有没有一点感情。
苍鸩愣了会儿，刚张开嘴，又闭了上去，低眸细想着。他原本以为他能够毫不犹豫地选择染染，但他的决心，似乎在动摇了。
他不否认他的确很爱染染，可如果真让他从她们中间选一个出来，似乎······不知怎么办。如果选择了染染，诗寞和自己就再也没有关系，她最后还是要被自己给杀死。只是心中又多了一份负罪感。
虽说诗寞早死晚死都得死，可如果现在抛弃她，她会不会对他很失望呢？苍鸩发觉，他开始越来越在乎诗寞的感受了。
没听到男人给出的答案，染染内心一寒，紧握着杯子，将视线投向窗外。
“染染，分开了这么久，我们好好谈一下，好吗？”
苍鸩轻声道，他是真的想和她好好说一说话。
“······我这次回来，不仅仅是为了看你，更是要寻找当年对我们行凶的幕后黑手。”
男人紧锁眉头，“幕后黑手？”
染染沉重地点点头，“我父母都被人杀害，只有我是死里逃生。我这几年都在寻找着有用的证据，可是他们的手段明显是老道又隐秘，几乎是做得天衣无缝，很难找到什么。爸妈都没有和谁结仇，也不知道是谁想把我们置于死地······”她不免有点失落，一家三口被害，父母辛苦支撑起的公司倒闭，自己只身一人，无依无靠，当然是生活得不容易了。
“为什么不来找我？”男人脱口问道，如果她那时来找他，事情的真相指不定会早一点浮出水面。他知道当年之事是怎么发生的，但直觉告诉他，这仅仅是表面。
染染神色晦暗，“我担心给你添麻烦，再说，我那时也有受伤，也不好见你。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我爷爷得知了此事后，情绪很激动，以为我们真的死了，所以为我们处理后事。我好不容易找到他，但万万没想到的是，爷爷完全不认得我了，还时常自言自语，一个人对着照片发呆······医生说——说，他得了精神分裂。”
这事故中的细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她还是选择改日理清了自己掌握的证据，再详细与他说。
“受伤？严重吗？”苍鸩认真地问道，挺直了脊背，听到“受伤”二字，神经便紧绷起来。
“没事，痊愈了。唉，只是我伤好了，爷爷就跟着病了。”
男人略微思索，才忆起她曾与他提起过，她有一个耄耋老人，而且对爷爷的感情很深，小时候跟过他好几年。
他面色沉郁，眼里充满了疼惜，原来，四年里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动。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男人良久才带着歉疚与自责道。是他不中用，连个女人都看护不了，让她受了苦。
染染低头用勺子轻轻搅动咖啡，“不关你的事。”
很默契的，两人同时没有再开口，过去发生的那么多，实在是一言难尽。
“染染……跟我回去吧。我们重新开始。”他要用他的实际行动来弥补这些年缺失的爱。
“不行。”她很坚决地摇头道：“你心中已经有她了，我不会和你回去的。”说到这时，她鼻中一酸，她不能接受的是，他心里除了她，还装着另一个人。
她就是这么固执，如果他的心中同时容得下两个人，怎么能安心地和他回去？其他的什么东西她都可以容忍他，唯独这一点，她做不到。
“染……”
“鸩，你放心，我会等你做出选择。”染染挤出一个笑，站起身。她既做不到把这个男人拱手让人，也做不到强势地向诗寞宣战，只能等待，等他做出一个真正的决定。
她是不敢去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或许只是她看待爱情和别人不太一样吧。在染染的理解里，爱情只能钟情一人，若是一心二用，那就好让他认清两者之间谁更重要，自动做出判断。这么说来，选择权就是给了苍鸩。若最后结果不是她，染染也无话可说，但她一定尊重他的选择。
“等等！”
苍鸩倏地挡在她面前，退而求其次，“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只是，和你的爷爷一起，搬过来住，我给你一套新房子。不要拒绝我，我只是想让你们过得舒服点。”
表面上，他是考虑到染染的经济情况才如此之说，实际上他不想让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只好这么说。
“好。”
染染思忖片刻，点头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