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鸩手握方向盘,整理着自己所获得的信息。
看完监控,的确印证了他所想的,这事故真真确确不是无意的,是一场计谋。
男人不告诉警察他的发现,也是不想打草惊蛇,他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谋害染染。
······
总算是回来了。
诗寞推开别墅大门,“我回来了。”
曼斯懒洋洋地趴在阳台边上,眼睛耷拉着像是要睡着了。它瞧见了诗寞,登时睁得如圆珠子般大小,嘴里轻声汪汪叫唤迈开步子欢喜地迎了上去。
廖姨听见了声音,望向门外,如同见到久别重逢的故人,笑着上前打招呼,“诗寞,你可算回来了。在那边玩得开心吗?我还留着菜,要不要吃点?”
“挺开心的,要是廖姨你也能去就好了。我不是很饿,就不吃了。苍鸩呢?他没回来吗?”
诗寞到处张望,这回来都是傍晚了,男人应该早就回来了,只是不见人呢?
“苍少有几天没回来了,他说最近手头上的事情挺多,直接睡在公司里了。”
诗寞轻轻“哦”了一声,勉强拉出一丝笑,“我上楼休息一下。”其余的什么也没说便拖着行李箱走到二楼。
廖姨叹口气,她注意到了诗寞黯淡的面容,任凭谁一回家听到这个消息都不好受吧。只是廖姨没有告诉她,她离开的一个多星期,苍少回家的次数不多过五次。男人只是交代廖姨,若是诗寞回来了,他没到家,就说自己忙于工作上的事情。
诗寞一头栽倒在床上,全身的骨架瞬时得道了放松,瘫软下来。
她比计划提早了两天回来,她要是再在兰柳镇多呆上一天,人就得懒散一分。谁让她们的生活过得那么悠闲,每天就是吃,逛街,赏景,便没其他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了。
只不过回到皇家雅范,却听到这么一个她不希望听到的事实,他又在忙工作。他们新婚不久,她只是想让男人多陪陪她,说几句话都好。而不是以工作为理由,不免让她觉着事务在苍鸩的心中,比自己要重。
诗寞抛开凌乱的思维,打了个电话给男人。她来到阳台,才发现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通电话,两个星期内他没有打电话过来。她打过,没人接。
男人还在车上,听到铃声后掏出手机,微微挑眉,想了想还是接通电话,“喂?”
“你在哪里?我到家了。”
“回家的路上。你不是说去两个星期吗?这才一个星期多一点。”她去多少天,他每天都有画日历,自然记得很清楚。
“你不希望我快点回来?”
“不是,怕你玩得不尽兴。既然回来就好,我让廖姨做多点好吃的。”
“嗯。路上小心点,我等你。”
诗寞双手撑着栏杆,等待出现在别墅门口的车。
不久后,能看见那灯光,逐渐近了起来。
诗寞眯着眼睛站着没动,“怎么不进来?”
一只大手将她的头发别在一旁,前胸紧贴着她的后背,双臂紧围着她瘦弱的躯体。
她身形一僵,一会儿才转过头来,想对着他笑,却和哭一样难看。
“怎么?不舒服?”男人蹙眉,猜测道。
“没事,廖姨已经弄好菜了,我们下去吧。”他永远不会懂的她想说什么。她也不说。若是诗寞现在和他埋怨,他一定会不耐烦,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毕竟拥有一番事业也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标志,成就,自己怎么可以这么不通情达理?
苍鸩没再追问,跟着她一起下楼。
饭中,诗寞瞧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我不在的这些天,工作很忙吗?”
苍鸩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不知为什么,听她这语气,自己竟是有点心虚。
是坏事做多了吗?毕竟,他所做的一切事,都是瞒着她的。先是没说联姻是为了完成任务,后来是没告诉她染染回来,他以工作繁忙为借口也是为了能多陪陪染染。
男人面上不动声色,掩藏得很好,诗寞真的认为他忙得不可开交,没有一点怀疑。
“好。”诗寞深呼一口气,“我听廖姨说你这两天都没回家,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我理解,只是,我能提出一个请求吗?”
男人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你晚上还是回来别墅睡觉吧,不要去公司睡好吗?······公司总没有家里舒服,是吧。”她其实想早晨睡醒觉的时候能看到男人在身边,会有很多安全感,至少让她明白他一直在身边的。
以前依赖男人的感觉没那么烈,自从结婚后,这种情感逐渐增强,一天没看到他的人,她心中便不好受。也许现在真正能值得依靠的只有他了吧,是所谓的婚后焦虑吗?
苍鸩微微动容,原来是这样。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何为关心,出于一名“妻子”对“丈夫”的,心中倏地一刺。
他的脑袋不受控制地点了一下,两人相继无言。
······
次日,男人比平时晚了一个钟才起床,他没有去公司,在别墅吃过中饭,才准备起身去看染染。
临走之前,他上到二楼书房,寻找了一阵子,提着个工具箱便出了门。
来到医院,负责照顾染染的杨姨正在给她倒水,见到男人来了,染染连忙坐起身子,“鸩,你来了。”
“嗯,杨姨你先出去吧。”
杨姨顺从地点点头,把杯子放在染染的身边,腾出位子留给他们两人。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碍,就是挺无聊的。”染染的视线落在男人提着的小箱子上,“东西都在这里面吗?”
男人宠溺一笑,打开工具箱,“你要的我都带来了。不过是旧的,你以前用过的工具,忘记让人买新的了,你看要不要我现在去买?”
“不用。旧的就旧的,画起来也顺手。”
染染满心欢喜地接过苍鸩手中的工具箱,他却将箱子往后移了一小步,“要什么直接拿就好,我怕箱子压到你的手,别又受伤了。”
“好,那我听你的。”染染一笑,她心中也明白一个小箱子能有多重?完全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不过知道男人的用意,染染就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了。
她取出一张白纸和铅笔,用画板垫在纸下面。由于右腿不能动,她不得不曲起左腿,画板才能搁在腿上,全神贯注地画起画来。
她除了擅长骑马射箭外,就是素描了。尤其是喜欢人物肖像,现在在男人的别墅中,仍然保存着一副四年前她画的画,那是他认为最好的一幅。
“你说,我要画什么呢?”染染望着他,“给你画画好不好?”
他沉默一下,忽而笑道:“好。记得把我画得帅一点。”
“那你就保持这个姿势别动。”说着她已经动笔了。她要将自己四年来的对他的所有思念与爱,渗透进画中,只要懂她的人就能看出画中所包含的情感。
顿时,偌大病房就只剩下铅笔的“沙沙”声,再无第二种声音。
苍鸩睇着染染认真的面孔,忽然觉着恍若隔世。如同回到了和染染过去的生活,可他总认为哪里有点不对,似乎少了点以前那种热烈的心情,可他心中仍然那么看重染染,怎么会有这种感受?男人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在他分神的时候,染染完成了素描画,“你看。”
苍鸩转过头,凝望着这幅画,突然面色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