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说的,灵君微微一笑:“是啊!师傅你真负责。”
没跑几步,就看见黄庆和金儿十分焦急地乱走。
远远的,灵君喊了一声:“喂!”金儿和黄庆才向这边看来,然后不顾大雨的冲刷,跑过去与他们会合。黄庆一边跑步一边喊道:“气死我了,你们两个上哪去了?我和金儿都着急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金儿也在一旁埋怨呢道:“是啊是啊,本来子朔一个人失踪就足够令人着急了,灵君还非要跟过去,我们都急死了。想离开又怕你们找不到!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
面对这样的问题,灵君和子朔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描述清楚。
听到他们救老婆婆的事情,黄庆和金的真气才消了。
雨越下越大,再在大雨中淋下去,恐怕要生病了。刘子朔当机立断,把斗笠盖在黄庆身上,自己则跑到灵君的伞下,提议道:“我家在这附近,大家的衣服都湿了,也还没有吃午饭呢!要不去我家稍作休息吧!”
提到要去刘子朔的家,黄庆来了兴趣。他跟刘子朔的关系比较好,以前去过一两次刘子朔家,就被他们家翠围珠裹的侍女、争奇斗艳的百花、琳琅满目的珠宝等专属于富人的东西吸引了!金儿曾经也在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而灵君对刘府完全是未知的,几个人对刘府或多或少充满了不一样的向往,所以都同意了。
雨,在去往刘府的路上似乎小了一些,路上也渐渐有了些行人。踩着飘零的花瓣,嗅着芳馨的气息,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刘府。
刘府没有官邸的张扬,江南式的建筑风格让这里显得就像一座清简的书院,当今时代盛行奢靡之风,能够保持这样朴素的风格,看出这里的主人有着卓尔不群、高洁傲岸的气质。
有刘子朔带头,众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刘府后庭。
黄庆四处打量,最终问道:“刘子朔,你们这里怎么好像少了很多婢女?”
“你说婢女?”刘子朔听了,不禁也环顾四周,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你上次来是因为我的脚受伤了,你来看望我对吧?”“对啊。”“爹因为我受伤了,就从外面多请了几个婢女照顾我,现在我的伤好了,就辞退了她们。再说了,我都这么大了,还要那么多婢女干什么?”
对于刘子朔这番说辞,黄庆表示相当不满!居然还嫌多?他们家一个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了!
大家来到了刘子朔寝殿附近的一个亭子里,亭子四周有纱幔飘飞,美如仙境。刘子朔吩咐了几个侍女去做菜,然后亲自起身说道:“去年的冬雪,我收集了起来,加了几片海棠煎着棠梨做了棠梨露,我去给你们拿着尝尝。”
正说着,迎面走来了一位妇人。
这妇人的容华丝毫不比宫中的王贵妃差,只是素色绣花的长衫没有贵妃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更添几许平易近人之感,妇人身上还带着一种花香,很好闻。见到她,三个人都站起来,灵君也跟着站起来。
听他们纷纷向她问好,“姨娘,你来了。”“静姨好。”“静姨好。”灵君也学着他们的样子问候道:“初次见面,灵君有礼,未能给静姨带礼物,失礼失礼。”
静姨也发现了这张新面孔,凑到她身边坐下说道:“带什么礼物啊!我们家朔儿带到家的人,跟朔儿关系一定不错,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刚才听你说你叫灵君是吧!”灵君点头:“是啊。”
“名字很好听!”静姨不禁感叹道。“姓什么呀?”
大家瞬间想起了,相处下来这么多天,却连灵君的姓氏都不知道!
灵君的美眸转了转,最终回答道:“苏。”那是她素未谋面的母亲的姓氏。
最后,静姨扫视了一圈,说道:“你们这些孩子慢慢玩儿吧!我先走了。”“静姨慢走。”
静姨一走,刘子朔又急着去那棠梨露了,他指着黄庆和灵君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在刘子朔的带领下,黄庆和灵君来到了一棵桂花树边,因为下着雨,所以刘子朔不得不用工具把土挖开。雨润湿着土壤,所以他很快就将三个坛子挖了出来,灵君在一旁好心提醒道:“家里以后还会来贵客吧!要不留一些吧!”
刘子朔回眸对她笑了笑,如同初开的玉兰花:“你们就是最尊贵的客人。”
三个人每人捧了一坛酒,沿着弯弯曲曲的回廊走到刚才的亭子。在这一路上,灵君发现刘子朔的刘府好似一幅山水画,站在每一个角度,眼前都是一幅巧夺天工的山水画,亭台楼阁,假山绿树,一条人工开凿的河道贯穿其中,为整个刘府中关入了灵动的魂魄。
回来的时候,只看见金儿一个人背对漫天雨幕,勾勒出一抹靓丽的倩影。
三个人走上前去,把坛子放在桌上,这才发现清粥小菜已经做好了。虽是清粥小菜,却非粗茶淡饭。每汤每粥都无比精致,在灵君眼里,这样精致的私房菜可要比皇宫的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好多了。
不知从何而来的成就感,刘子朔兴冲冲的打开坛子,里面棠梨煎雪的香气扑面而来,那气味中带着雪的清新、梨的甜蜜,即使潮湿的味道如此强烈,也抵挡不住棠梨露的馥郁。
刘子朔为三人各倒了一杯棠梨露,淡黄色的甘露中夹杂着棠梨肉,在上好的青瓷盏中微微荡漾。灵君熟练地捏起青瓷盏,轻呷一口,舌尖上立即萦绕着春的芬芳,她如若置身于初雪乍晴之后的梨园。
看着灵君眼睛微闭,黑睫轻颤,满脸陶醉的样子,黄庆和金儿也拿起了棠梨露,品尝起来,两人只觉得这种琼浆玉液似滴下的彩虹,融化的金子,甘转芬芳,所有人都醉在这人间琼露之中。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回廊檐下有了雏燕在雨中叽叽喳喳地叫着,惊扰了亭中欢聚的少年少女们。金儿第一个站起来,脸上有一丝欣喜:“好可爱的燕子。”黄庆不禁说道:“不就是燕子吗?你喜欢我可以抓到一窝呢。”金儿撇撇嘴:“你真是无聊。”
见那几只雏燕生的十分可爱,灵君便走上前,站在了供人休息的长椅上,刚好可以摸到燕巢。灵君伸出食指,摸了摸燕子的头,燕子们便唧唧张开嘴要吃的,以为妈妈来了,灵君跳下去,从桌上拿了些食物喂给了燕子呢,燕子能张着小黄嘴争先恐后、你拥我挤地抢起了灵君手上的食物。
众人只见灵君一边忙着喂它们,一边嘴里说着什么,只是三个人谁都听不懂。
只喂了一些,灵君便停下了,然后从长椅上跳了下来,借着眼角滑落的雨帘链洗了手,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对疑惑不解的三人说道:“我刚刚已经和燕子们商量好了,它们会……”正说着,雏燕已经挥着翅膀绕着四个人飞起来了。
黄庆被眼前的一幕结实地震撼了一下,早已说不出话了,最后还是金儿替他说道:“没想到灵君会跟动物们说话呀!”
这技能是灵君在金国时学会的,独灵不知从何请来了一位精通鸟兽之语的师傅,向他学习。那时灵君恰好经过,觉得稀奇,就悄悄躲到一边偷学起来,独灵也不计较那么多,让她听了课,灵君语言天赋很强,几节课下来便可以与大部分的动物无碍交谈了。
说到最难交谈的,还是明堂里坐的那一位父皇!
此情此景,刘子朔不禁吟道:“雏燕齐飞惊春雨。”
“韶华难逝贪今欢。”灵君脱口而出。
难得的才子啊!刘子朔脑海里惊出这几个字,微笑拿起面前的青瓷盏:“灵君,好文采,敬你!”说罢,一饮而尽。灵君也回敬了一盏。
不过,这棠梨露终究是酒,几番推杯换盏之后,大家脸上都泛起了微红,黄庆喝得酩酊大醉,酕醄憨笑。
金儿自动为大家盛了一碗薏米粥,众人一边吃一边闲聊。
“金儿,三天之后我们是不是有一场比赛?”
“对。”金儿回答黄庆道。
黄庆问灵君:“灵君啊,要不要来师傅的比赛一睹师傅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