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就到婚礼那天,一切准备就绪。
白暖身穿白色婚纱,坐在梳妆台前,妆容精致。
她的双手抚摸在腹部,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貌。
有人推门进来,她看过去,是盛颜。
盛颜牵着宋喵喵进来,小丫头穿着白纱裙,十分可爱。
“准备好了?”
“嗯。”
白暖点头,让一旁的化妆师休息,她转身面朝着盛颜,笑了笑,“跟沈耀白结婚,都没穿过白纱,这回倒是了了一桩心愿。”
“暖暖。”盛颜坐过来,“你真想好了?”
“嗯。”
白暖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白纱,涩笑着:“我爸也希望我跟萧缘结婚,我跟萧缘结婚可以保证沈耀白的安全,也是好事。”
“暖暖,萧缘他说的是真的吗,他会不会在骗你?”
白暖微怔,稍加思索,笑道:“应该不会,我已经向那个女人求证过了,她虽然没有明确的回应,但话里的意思是承认了,车祸跟沈耀白无关,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查出来,我不能让我妈妈和弟弟白白的失去生命。”
“暖暖,其实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说。”
盛颜抿着唇,低着的视线抬起来,“这件事会不会跟温女士有关?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会不会跟她有关?”
白暖沉默了。
她咬紧了唇,呼吸瞬间一窒,其实……她从蜘丝马迹中也有过这样的猜想,所以那天问她时,她也含了那意思。
但温戚没有直接回答。
这始终是心头的刺。
“暖暖,如果这件事跟你亲生母亲有关,你准备怎么办?”
准备怎么办?
白暖一时浑浊。
“要不算了吧。”盛颜握住她的手,“这件事就当过去了吧,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别到最后牵扯出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来,到时候最受伤的还是你。”
白暖摇头,不行,她一定要查出来。
一定要知道真相。
如果。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温戚做的……
白暖的呼吸困难,她努力的提气,又生生的压了下去。
“况且,你如果真的跟萧缘结婚,这对你对萧缘,都是不公平的,对沈耀白呢,也是不公平的,他如果醒过来,知道你嫁给了别人,该有多伤心。”
白暖将喵喵抱进怀里,目光空洞,“他如果真的会伤心,就应该早点醒过来。”
这话,有怨气,有无奈,也有对自己的嘲弄。
“妈妈,你今天真好看。”宋喵喵笑得甜丝丝,在一旁偷吃甜点。
小手都弄脏了,盛颜咦了声:“走,阿姨带你去洗手,瞧瞧你这小手,还有这小嘴上都脏兮兮的。”
盛颜挺着好几个月大的肚子,拎着小丫头下来。
正巧,萧缘开门进来,一身西装,格外帅气。
“新郎官来了,我正好也要出去。”盛颜瞥了瞥白暖,抿唇,说不上高兴还是叹息。
跟萧缘打了个照面,就关门出去了。
萧缘走过来,双手扶在白暖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漂亮的人儿,勾唇笑着:“我想过你穿婚纱的样子,但真没想到这么好看。”
“是吗。”白暖淡淡应着,笑了下。
萧缘默了下,问她:“暖暖,你真的不后悔嫁给我吗?”
“萧缘。”白暖扬起视线,“应该是我问你,你真的不后悔娶我吗?就算你明明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也知道我们的结果会是什么。”
萧缘笑着,轮廓格外柔和,“能被你利用,也是我的荣幸,就算只能做你一天的丈夫,我也开心。”
“萧缘,你真的不知道吗,那场车祸的原因?”
白暖最后一次确认,并且牢牢的盯着他的眼睛,萧缘却十分从容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时隔太久,想找到证据,真的很难。”
这么说,只有温戚知道事情真相了?
“那……”白暖看着镜子里,“今天那个男人,真的会来吗?”
那个叫沈渊的男人,当年抢走温戚的男人,沈耀白的……
真的会来吗?
白暖屏住了呼吸,等着萧缘的回答,萧缘点头,眼神很沉静。
“他当然会来,他也算是我的干爹,我的婚礼他肯定到场。”
那就好,白暖想见见他,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
宴会厅里,宾客众多。
萧家这边来了很多人。
温戚一路过来,有好些人上前打招呼,都被她一一回绝,态度温婉却强硬,让人难以接近。
“白镇海。”温戚喊了声,白镇海回头。
“今天沈渊会来,我希望你们之间不要有冲突,今天是女儿的婚礼,你应该分得清轻重。”
白镇海冷笑了声,转身去照应宾客。
温戚拧了拧眉,心里有些不安。
……
很快,入口处就起了一阵骚动,温戚看过去,是沈渊来了。
男人面容冷峻,岁月沉淀下来的气场,是商场里习惯了厮杀的上位者形象。
沈渊许久未在国内出现,这一次的出现,势必会引起轰动,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温戚迎上前去,才到他面前,就被男人拉进了怀里,举止暧昧。
她推了推,仰头时声音落在他耳畔,“这么多人呢,你注意点影响。”
沈渊浅浅挑唇,视线在人群里扫了一遍,目光冷淡。
没低头,话是对温戚说的。
“听说这结婚的对象,是你亲生女儿?”
温戚早就做好了准备,知道他肯定是已经知晓了的,便从容应答:“是啊。”
“白镇海的女儿。”沈渊冷笑,意味深长,但可以肯定的是,心情是不好的。
温戚当然知道,沈渊跟白镇海之间是不共戴天,当年如此,这么多年过去了。
以这两人的脾气,真能忘了?
她不敢肯定。
所以今天的会面,是有风险的。
温戚要周旋好,“萧缘喜欢啊,再说了,上一辈的恩怨,别扯到下一辈的身上,你就算看不惯白镇海,也别弄乱了萧缘的婚礼,他怎么说也算你干儿子,你看着长大的,给点面子。”
“面子这东西,也不是随便就能给的。”
沈渊这话,冷飕飕的划过,温戚皱眉,再抬头时,人已经落空,男人已经径自朝前走去。
身边围了一群人。
他到哪里,都是焦点。
温戚深吸一口气,身后阿瑟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了几句,温戚脸色骤变。
“消息准确吗?”
阿瑟点头,“是安排在沈先生身边的人听到的消息,恐怕这次沈先生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温戚心中震撼,双瞳不由得撑大。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完了!
她大步跟过去,沈渊已经进了休息室,她推门进去。
沈渊坐进沙发里,抬了抬手,身边的保镖全部退出去,关上了门。
温戚上前,“那件事你听我解释。”
“得到消息了?”
沈渊抽出一根烟,嘴角挑着笑,“看来你安排在我身边的卧底,还有点用。”
“老公。”温戚的嗓音微颤,上前搂住他的手臂,“沈耀白出事,跟萧缘没关系,那场车祸,纯属意外。”
“纯属意外?就像当初白镇海车祸时一样?”
温戚紧了紧眸,不想再提那件事,“你相信我,或者,等婚礼结婚后,我让萧缘亲自跟你解释?”
“温戚。”男人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目光很温柔,却冰凉。
“你知道我讨厌白镇海,所以也讨厌白镇海的孩子,就像你回了一次国,看到白镇海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的画面,所以就痛下杀手一样,我也很想让你的女儿痛不欲生,但我一直没有这么做,知道为什么吗?”
温戚全身颤栗,抿唇不说话。
“因为我还念及你的那点感情,但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把沈耀白拖进来。”
“我就是不想把他拖进来,所以才会阻止他和白暖在一起,我尽力了,今天这场婚礼,只要白暖跟萧缘结婚,你就放过白暖好不好?”
温戚被他禁锢在怀里,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暗藏的愤怒。
所以格外恐惧。
这么多年了,他多久没这么愤怒了。
温戚知道,她触及了他的底线。
“如果我不知道沈耀白的身世,你打算瞒我多久?还打算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男人冷声,抚在她颈部的手指格外温柔。
“第一次是陷害,第二次想弄死他,下一次呢,是不是打算直接下狠手,让他从这世界上消失,这样我就永远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没有!”温戚摇头,眼眶瞬间湿润,恐惧加倍,“我真的没有打算要害死他,我只是希望白暖离他远一点,从我知道白暖跟沈谦在一起,沈耀白去调查白暖的消息开始,我就希望她离沈家远远的,我当初把车祸的事情嫁祸给沈耀白,并没有要怎么样啊,我只是希望白暖能离他远一点,我并没有打算送他进监狱啊,否则那件事也不会就那样压下来,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初安排给白暖帮助的人没有起到作用,如果不是晚了一步,白暖就不会去找沈耀白,我也想过,如果他们在一起开心,那我就不管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沈谦回来把一切都揭开,既然如此,我当然更不希望她和沈耀白在一起,所以才会把萧缘叫到巴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