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洞主峰峰顶,众位白发苍苍的长老生平第一次全部出关。山峰之上,这位莲花洞上一辈,甚至上上一辈的老人,皆立于涯前,抬头望天,只见于主峰四周的莲花七峰,一股蛰伏此地几近千年的气运从地底深处冲天而起,于苍穹之上交织环绕。
三生竹海中心的那片小池塘中,莲叶翠绿,在那朵盛开的莲花周围,突然冒出了七朵晶莹剔透的花骨朵。
小女孩蹲在池塘前,手指轻轻逗弄着那几朵新开的莲花,喜笑颜开。
她伸出双手,伸了个懒腰,恍惚之间,那个只到苏安腰部的小女孩,一下子长高了了许多,仿佛在这短短瞬间,增长了好几岁。
主峰之上,当年那位亲手将青莲白莲交与苏安手中的老妇人微微一笑,神色感慨道:“百年时光,宗主所期盼的莲花七子,终于下山,是福是祸尚且不明,只不过这茫茫气运,却是实打实的!”
一位衣着华贵的老人点点头,喃喃道:“先前我还担心,如今看来,有天地玄三峰洞主在,这茫茫二重天,无人是其敌手,我等一直自负于经验,却是没想到,这些后辈,不知不觉间,竟已经超出我等太多太多!”
……
苍穹之下,大师兄端坐于云端,慢慢收回手,仿佛先前挥手间胖这满天劫雷消散,只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而已。在他后方,有位一身金色袈裟的年轻僧侣立于右侧,双手合十,悲天鸣人。
吕长生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天上哪位如同谪仙人一般的白衣青年,眼中是浓浓得忌惮之色。
先前那满天劫雷,吕长生比谁都清楚它的威力。虽然他出手看似风轻云淡,但实际上,能沟动天地,降下天雷,又怎么不会是全力出手,不留余地。而就是这样的几乎算是他至强一击,却被这眼前这人轻轻一挥手,便烟消云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是何等实力?
吕长生心神震颤,而在场所有人,又有哪个不震撼莫名。
老天师神色恍惚,他愣愣盯着那个白衣青年,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而那位观音座的朱厌仙子,却是死死的盯着那人,原本古井无波的脸庞,喜悦与怨恨交织。
大师兄静立足云端,面对下方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二重天所有的宗门之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清晰的落入每个人的耳中,似是宣告,也似是对所有的事件因果,盖棺定论。
“我莲花洞建宗万年,一直出世避世,不理俗世因果,修士恩怨,以至于虽未一流之首,却在惶惶二重天地,声名不显!”
“然我莲花洞虽蛰伏不出,但并不代表,我莲花洞便任人欺辱。一月前,稷下学宫伤我莲花第七子,掳我莲花奴,强行让我宗莲花奴嫁与儒门圣子为妻,世人蒙蔽不知真相,莲花洞若不能位门下弟子主持公道,枉为天下正道!”
“一派胡言!”
路长生雷霆大怒,嘶声咆哮。
大师兄不闻不问,继续道:“稷下学宫岁位儒门正统,但为一己之私,怂恿东旭覆灭赵国,赵国半数白姓被稷下学宫偷偷带走,化为浩然池下,那一片血海,肉身为养料,魂魄为地基,日日夜夜,不得超脱。”
清冷的声音于天地间久久回荡,听着着骇人只闻,所有人,皆面色惊变。
了解真相的毕竟只是少数人,再场所有人,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修道中人,就算是魔道修士,也有自己的底线。将一国班数百姓化为浩然池的养料,这骇人听闻的事情,就算是误入歧途的邪道中人,有这个胆量和魄力的也再少数,身为堂堂儒门正统的稷下学宫,又问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然而听着大师兄那平静却不失力量的宣告,再回想着赵果遗孤赵楷,那几乎不顾生死的与稷下学宫争斗,这件事就算再怎么不可思议,众人心中,也不禁信了八成。
“放屁!”
吕长生怒火滔天,一声怒吼,刹那间,整片湖水腾空而起,于天空之上凝聚成十条巨大的苍龙,朝着大师兄悍然而去。
然而面对着这毁天灭地的力量,大师兄神色平静,温厚却不失锋锐的声音如同一把利剑,刺穿整个天地。
“稷下学宫有违正道,罪孽滔天,我莲花洞今日便以赵国百姓之名,封压稷下学宫气运千年,以愿此举,能平复赵国百姓,三十年冤魂平息!”
“就凭你们,痴心妄想!”
这一刻,莫说是吕长生,所有稷下学宫的弟子皆拔地而起,怒吼着朝大师兄悍然冲去。
大师兄微微一笑。
东方,一团黑云汹涌而来,玄峰等主饕餮于黑云中化为人形,黄峰洞主紧随其后,立于云端。
南方,人峰洞主王小蛮手持拂尘,低声讼念经文。
北方,妖峰洞主徐东黎手提陷仙剑,英气勃勃,魔峰峰主苏安站于徐东黎右侧,眉目冷酷。
大师兄深吸一口气,莲花七子心意相通,福灵心至。
“封!”
一声低喝,满天水龙轰然消散,所有稷下学宫弟子皆倒飞而回。吕长生从苍穹之上轰然坠地,浑身是血。
稷下学宫万年气运,在这短短一刹那,几乎全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