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被一剑斩断的瀑布,吕梁愣在原地,心神震颤。在龙虎山这么多年来,他见过太多修外家道法的弟子于此修炼,无论是练剑练刀,亦或是赤身坐于瀑布下,摧神锻体,能做到这般的,也仅有他大师兄一人。整整一个甲子的苦修,莫非抵不上苏安这半旬顿悟吗!
天下哪有这等笑话!
注意到吕梁那不稳的心神,苏安转过头,出声解释道:“你大师兄一剑断流水,那是真正剑道修为大成,是实打实的本事,做不得假。我这看似也做了个七分相像,实际上只不过取了巧而已,由外而内和由内而外是两个概念,况且我的剑道更契合此境,以此瀑布为剑,自然受我掌控,一剑斩断自然不难。”
吕梁撇了撇嘴,低声骂道:“真特么是怪物!”
苏安微微一笑,抬头凝望,眼前这壶口瀑布断了大约数秒后,终于若银河落九天般轰然落下,水势磅礴,撞击岩石的声音,宛如风吹铃铛般轻轻作响。
苏安叹了一口气,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他刚刚那份片刻的顿悟,方才能斩出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不过这一剑后,若想再斩出这样一剑,恐怕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当他能随心所欲斩出此等一剑,那时,他的剑道修为,便已经是更上一层楼。
回到草屋,青莲白莲二人合力,将多年没人收拾的草屋打扫的干干净净,而美美睡了一觉的李姝媛,也适时醒了过来,揉着泛红的眼睛,满脸惺忪的坐在屋子前的小板凳上,抬头看着眼前这难得一见的山上景色,神色懒散。
回到草屋的苏安见着这一幕和谐的画面,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一阵心神恍惚。
当年钦天宫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他一辈子的梦想不就是如此吗!只不过世事无常,到如今,却是孑然一身,在这求道修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早就无法回头。
回来的时候,苏安特意带了几条壶口瀑布下深潭中那特有的无鳞鱼回来,这种奇特的鱼离了水,本应顷刻间消融,不过吕梁送了苏安一件用暖玉雕刻而成的小碗,用此碗盛,可保这无鳞鱼一个时辰鲜活。
青莲白莲姐妹倒是无所谓,东阳郡主李姝媛却是难以接受。最后苏安想了一个办法,将这无鳞鱼泡在酒中,鱼醉而不死,这样既可以保持它的鲜活,肉内也混进了酒的醇香,而且用酒浸泡后,无鳞鱼种那股淡淡的腥味也会被洗去,一举三得。
此等做法的灵感来源于当初苏安还是那钦天宫杂役的时候,当年他虽然地位卑贱,但和翡翠轩的那位大厨关系却是不错,那位胖乎乎的中年人性子温和,那段时间,除了外冷内热的马大虎外,估计也只有这位翡翠轩的厨子,愿意给他点吃食。苏安生来就聪明,时常给他出点在菜谱上的小点子,有一道名叫“活醉虾”的菜,就是来自苏安的手笔,当年靠着这道另辟蹊径的菜,那位厨子轻而易举。就夺得了太安城那一届的厨王名号,而用酒泡无鳞鱼的想法,也就来源于这道“活醉虾”中。
无鳞鱼虽说体型不大,但其中却蕴藏着不少最纯净的天地灵气,青莲白莲为修道中人,只当是吃了一颗固本培元的丹药罢了,而李姝媛乃一介凡人,一条鱼下肚,功效立竿见影,白嫩的脸颊顿时通红一片,几乎快滴出水来,苏安暗自轻笑,见着苏安那到玩味的神情,李姝媛顿时大羞。
将无鳞鱼刮分后没多久就有一名小道统送饭食来。打开饭盒,不是想象中的寡淡无味,反而是有鱼有肉,色香味具全。苏安微微一愣,这才想起龙虎山虽为道家祖庭,但与佛道中人不同,道士,是不忌荤腥的。
吃完晚饭,苏安没有夜游龙虎的闲情逸致,一人坐在草屋中,凝神静思。烛火晃动,屋外风声肃素,大雪之下,天地之间寂静无声,万籁俱寂。
先天魔胎蛰伏于丹田中,虽静默不动,那偶尔溢散出来的那一缕魔气,却也让烛火骤然一黯,本就严寒的屋中,温度不禁又下降了几分。
距离三生果成熟还有大约半月时间,苏安虽不心急,不管成功与否,接下来,他都先要去稷下学宫一趟,至于找雷音寺,恐怕就得暂时放一放了。
就在苏安心绪杂乱的时候,土墙上,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砰”的轻声敲击声,苏安微微一愣,神识扫过,一副极为罕见的画面,出现在苏安面前。
在隔壁的草屋中,东阳郡主李姝媛披头散发,用被子裹着身体,半蹲着身子外床上,耳朵贴在墙边,右手很有节奏的敲击泥墙,若是被他人看到,这位名动大魏的才女李姝媛竟有这样一面,那些苦读圣贤书,一心只愿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的儒士才子,不知道会怎样悲愤补已,伤心欲绝。
苏安微微一笑,低沉道:“再敲把你挂到墙上!”
李姝媛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成功引起苏安注意的李姝媛再次趴在墙边,透过那若隐若现的几条小裂缝,轻声喊道:“公子,怎么还没睡啊,是不是一个人太孤单了,要不要小女子过去陪陪公子!”
听着这份放荡的言语,苏安右手情不自禁微微一抖。看着那仿佛初尝禁果的小女孩般兴奋的李姝媛,苏安微微皱眉,屈指一弹,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透墙而出,将那李姝媛一下子掀到地上。
没了被子包裹在身,李姝媛顿时冷的一个激灵,赶紧如兔子一般跳到床上,将整个人蒙到被子中。
回想着刚才那句极为大胆的话,李姝媛内心一阵“扑通扑通”乱跳,满脸羞红,《无上合欢妙法》中那些淫词艳语不断浮现于她的脑中,李姝媛紧紧握住拳头,秀气的双眸中,明亮一片。
“书中所言果然有用!”她微微点头,轻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