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诺眉头紧紧皱在一下,这个家伙太让讨厌了,跟你很熟吗?还以为是林晓峰独自来接自己,什么这个混蛋还跟来了而且竟然这么粗俗。林晓峰你就没有正常一点儿的朋友吗?怎么竟是这种神经病?
“陆仁甲,我真的很奇怪你的父母怎么会给你起这么个名字,想来你的人生注定是要给别人做配角的小混混了。”
听了这话,陆仁甲跟林晓峰的心里都不由笑了一下,感情这丫头知道开车的是谁啊,那她刚才把陆仁甲当司机的行为可就太有意思了,不过现在从她嘴里问出陆仁甲的名字,算是举旗投降了吗?
一瞬间车里气氛变的很微妙,两人在前排互相看了一眼,嘴角都露出轻蔑的笑容,跟陆仁甲比节操底线那注定完蛋,这家伙根本就没有那玩意。
“我爹妈生我后,认为那些所谓功成名就的人都是靠不择手段,把成功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家伙,与其那样,不如做个路人甲看着某些人怎么毫无廉耻,卖身豪门,最终自取灭亡的,这个惶惶世道啊,那是世风日下,知道张艺谋不?就是拍电影那个,连他都说了这好闺女心眼都长歪了,一心想嫁猪一样的煤老板,结果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磕碜,就跟屁股长反了似的……”
陆仁甲几乎是不打草稿就蹦出这么一长嘟噜歪理邪说。这话杀伤力巨大啊,不仅后面的夏语诺被气的面红耳赤,就连一旁的林晓峰脸都白了。
你妹的,老子是找你来帮我的,不是让你来骂我的,你这怎么说话呢?
夏语诺冷哼了一声:“你父母还挺有思想的嘛,可惜起名字的水平太一般了跟农民似的,怎么想这都不像人名,能生出丑孩子还真不错了,要是生出像你这样后面的东西长到前面来,还不如不生了。”
说完这话夏语诺的脸更红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跟这样的家伙争执起来,还用了这么粗俗的比喻,太丢人了。这个混蛋!林晓峰今天的事姑奶奶记住了,这个姓陆的账全记在你头上,你怎么会找这样一个人来对付我,我真的那么让你忌惮吗?
林晓峰听了半天没明白,脑袋一歪小声问陆仁甲:“啥意思?”
陆仁甲白了他一眼:“夏小姐是说我屁眼长到鼻子下面了。”
噗……
这一下夏语诺更不好意思了,脑袋都要挤进胸口了,林晓峰也闹得满面通红。只有陆仁甲咧着大嘴没羞没臊的傻乐。没什么比让一个高冷气质妞冒出彪呼呼的市井脏话更有成就感了。完美的乌龙球,漂亮!
车里的气氛因为陆仁甲的这句解释立马变得无比尴尬。为了缓解这种两人被一只猴子戏弄的局面,林晓峰只好耐心的给夏语诺解释陆仁甲名字的由来:“生他的时候,正放香港电视剧《霍元甲》,他爹就跟风给他起了一个陆元甲,结果负责登记的老民警耳朵有点儿背听了陆仁甲。他才有了这么一个倒霉名字。”
“呵呵,还真挺背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像那个英明警察的耳朵一样会一辈子背到底!”夏语诺简直是咬牙切齿说出了这句话。
咣!
林晓峰还没有笑出来,左脸就和挡风玻璃紧紧贴在一起,夏语诺的脑袋直接拱到前排座椅的靠背上,狠狠撞了一下。
一脚急刹车把车停住,陆仁甲淡淡地笑了一下,“哎呦不好意思,刹车踩急了,瞧你们二位这点儿还真是够背的。海鲜码头到了,下车吧二位。楼上包间请,我在下面随便吃点,到时候记得一起把账结了就行了。”
林晓峰气得撇了撇嘴,把有些小狼狈地夏语诺扶下车,这孙子还真够狠得,真不知道接下来这一路还指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也没在管他,领着夏语诺独自上了二楼。两个人也吃不了什么,就简单地吃了一点儿东西,又聊了一下各自最近的情况,因为刚才在车里被陆仁甲搅和的,两人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不过夏语诺存心想晾一晾陆仁甲,让那个混蛋在楼下多傻等一会儿,省的在回去路上跟自己找茬,就又要了一壶茶,慢慢磨蹭了半个多小时。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下楼却发现陆仁甲那个家伙居然还没有吃完,旁边是一堆螃蟹壳,目测大概得有六、七只,眼下正在跟一盘子基围虾做斗争,桌上还有半瓶打开的----五粮液!
他是司机唉,居然开车的时候喝酒,他到底有没有点儿自觉啦!这人怎么能无耻、无知到这种地步!夏语诺觉得自己的思维凌乱了。
“自觉”这种东西跟陆仁甲有一毛钱关系吗?
女朋友不是他的,车不是他的,而且关键是司机也不应该是他,只有吃喝进肚子里的才是他的,傻子才会在这种时候放过可以为所欲为宰肥羊的机会,如果不是这俩人下来这么早他还想再来只澳龙,来两份辽参捞饭呢。
林晓峰是来接女朋友顺便带着自己跟野蛮女友示威的,自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顿好吃的,要不是林晓峰说这家的海鲜绝对地道,绝对让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大吃一顿,哪个瓜娃子才会陪他来,来个锤子哟。
我靠!吃的太美了,四川话都冒了出来,忘了小爷儿们是东北人了。
所以说,开不开车,让不让夏语诺吃瘪这些都不重要,只有眼前吃香的喝辣的把肚子弄圆了,别亏了自己才是最大的正事,这种大嚼海鲜,大口好酒的机会可不多,反正这也是林晓峰答应了的,跟他客气那就是对友谊的背叛!
这个便宜司机是指望不上了,林晓峰只能自己开车,夏语诺虽然对这个该死的龙套十分不耻,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丝窃喜的,俗人就是俗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就这占小便宜的性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很自然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的,好歹是离林晓峰进了一些,自己的这个未婚夫不管怎么说长得还是挺帅的,符合外貌协会的审美标准。
把嘴巴上的油汤汁水用净手的毛巾抹干净,一手拎着剩下的半瓶酒,一边让服务员抬一件高档矿泉水扔车上,又跑到吧台上拿了两盒软中华,九十九一包真黑,把车钥匙扔给林晓峰并示意他可以买单了,便大摇大摆地上了车后座。
把身上的挎包在驾驶座的后面放好,很不客气地枕了上去,见车子启动了,装模作样地叮嘱一声,“开稳点,要把我颠着了吐一车不要紧,熏到夏小姐就罪过了。”
林晓峰无奈地摇了摇头,见夏语诺已经扎好了安全带,便向往出城的方向开去。
还没到高速入口,后面的呼噜声就已经响了起来,急促但是很有规律,间或又夹带着些许的呢喃和吱吱的咬牙声。
这样子让夏语诺的心狠狠揪到了一起,做为一个家教极其严厉,小时候睡觉即使是乱踢被子都会把父母叫起来狠狠批评教育的淑女,陆仁甲的行为已经不能单单用粗鄙来形容了。
开车的林晓峰则更紧张,因为根据他对某人的了解,他那个家伙呼呼大睡咬牙,说梦话的同时往往会伴随着另一件极其恶劣,极其让人恶心的事发生。
嗯......
噗!……
随着一声闷响,恶臭瞬间灌满了车厢,吱嘎!车没走到路边的应急道便急刹车停在了路上,前排的两扇车门被飞快的打开,俊男美女飞快的跳下车,蹲在一旁的绿化带干呕,这……这家伙……实在是太恶心了……
后门被一把推开,揉着脑袋的陆仁甲从地板上探出脑袋,大声地嚷嚷着:“怎么开车的!不知道安全驾驶不许男女亲热吗,你们想摔死老子啊!”
过了好半天车里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恶臭味才散了出去。看着林晓峰重新做到架势位置上,夏语诺努力平复自己狂躁的内心:你是夏语诺,你是不认输的夏语诺,你是有力量的夏语诺,你不是娇娇女,你是女强人,那个混蛋影响不了你,你可以战胜他卑鄙的伎俩,你行的!你一定行的!
长出了一口气,努力的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慢慢走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优雅地上了车,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这个混蛋我多久没有做过这样的自我暗示了,行算你狠!淡定、淡定,你是夏语诺!在你面前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车在平缓快速的行进,车里的人一声不吭,不是尴尬而是安静,面对陆仁甲这个奇葩,不管是谁都想保持这种安静,越安静越好,最好能一路安静到家。而造成这一切的那个家伙仿佛没事一样,不就是个屁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时候小林子还跟自己比过谁放的响,谁放的臭呢,人吃五谷杂粮正常,太正常。没心没肺地继续倒头大睡。
过了好久,最先想要改变这种情况的是夏语诺,毕竟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沉默对谁都是一种折磨,看到车载音响的开关,很自然的按了下去,顺便把声音开大一点,只要能掩盖那粗鲁的呼噜声和该死的咬牙声就好了。
“哎……小妹妹那大腿真是滴溜溜的白哎……”
这一声喝唱犹如晴天霹雳,加上车载电视闪现出的不堪入目的画面,一瞬间让夏语诺的脑袋当机了,她只觉得自己彻底的傻了,这…这…这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