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反过来想想,祭典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司阴肯定难辞其咎,鬼王自然会处罚她,只不过把她关起来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阿凉烦躁的挠挠头,叹了口气,“管他呢,抓起来就抓起来,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现在最主要是要找到大妹子的爷爷,其他的事情暂且不管!”
我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始终忐忑不安。
“这都快一个月的时间了,石英到底有没有恢复过来?”
阿凉突然问了句,我叹了口气,“我估计他是睡着了,进来之后就没见他出来过。”
“这可不行?”阿凉走到床边将石英拿过来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时间紧迫,越早找到越好,都这么多天了,消耗两缕精魄也不是啥大问题,幽冥山就在附近,这个时候不找啥时候找?”
阿凉说完便敲了敲石英,可惜石牌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当然心急,但是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劝阿凉先休息整顿,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程,我们都很很累,等先熟悉了这里的情况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巫君琰特意叮嘱我和阿凉,不要轻易离开房间,房间的钥匙只有一把,出去了就进不来,虽说塔楼里边暂时安全,但是面积太大,没有随身携带钥匙出去后就很难找回来了。
前几天,我和阿凉几乎没有踏出过房门,都是巫君琰出去打探消息,我和阿凉实在闲的发慌,就站在门口数着塔楼到底有多少层,我和阿凉来回数了N多遍才敢确定我们现在正位于塔楼第二十九层,而我们的上方还有几十层,一眼看去,根本数不过来,起码也有几百层的高度。
“进来,吃药!”
湿阿婆这几日一直在捣鼓新药,说是不仅要把我和阿凉的容貌改变,也要把我们两的声音改变。
“快喝!不想在这里丢了性命赶紧喝掉!”
湿阿婆威逼利诱,端着两碗粘稠的要让我和阿凉喝下去,阿凉二话没说,仰头就喝,我犹豫了一番,闭着眼也咽了下去。
我实在不懂阴间的巫医到底使的什么法术,或许是湿阿婆的医术真的高明,我和阿凉连续被她灌了好几天的药后,声音果然产生了明显的变化,听上去分不清男女,音色也变得低沉下来。
但是我最焦急的却是,石英这几天一直没有动静,一句话也没说,安安静静的躺在枕头边上,就像一块废石头。
我将此事告诉了巫君琰,巫君琰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也是爱莫能助,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状况,更何况是他。
“这两幅地图你和阿凉姑娘随身带好。”
巫君琰拿出两章用羊皮纸画出来的地图,我和阿凉一人拿过一张,心惊,居然是海岛地图。
“看来你花了不少功夫。”
湿阿婆十分惊讶,拿过地图仔细看了看,“这地图可是相当宝贵,你从哪里得来的?”
巫君琰微微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大的事,花点银子就成了。”
湿阿婆将地图还给我,我将地图收好,心知这地图得来肯定不容易,巫君琰既然交给我们,肯定有用处。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幽冥山。”
阿凉突然问巫君琰,我也看向他,我之前一直想问,但是每天看到巫君琰来回奔波也就没好意思打扰他,毕竟他是为了我才来这里的,我估摸着是时机没有成熟,不能随意出去。
巫君笑道,给了我和阿凉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再过几日便可。”
正在闭目养神的湿阿婆听到后突然哦了一声,“你是打算趁着下元节的时候混进去?”
巫君琰眼底透出微微的光亮来,“下元节乃是良机,恰巧我们来的时机正好,不趁着此时混进去,那要等到何时?”
湿阿婆眯起眼睛,我听着他两的对话云里雾里的,心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什么下元节?”
湿阿婆极为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下元节你都不知道?啧啧啧,那中元鬼节你总该知道吧?”
我身子一震,立即点头,中元鬼节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可是我的生日啊?!
湿阿婆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们阳间正月十五为上元节,七月十五为中元节,十月十五为下元节,而在我们阴间,不过上元节,只有中元节和下元节,中元节鬼门大开,一年一度的阴反阳日,而下元节,嘿嘿……”
湿阿婆笑得神秘,“下元节正是阴间普度孤魂的重大日子。”
阿凉不解的问:“这跟混入幽冥山有什么关系?”
“凉丫头你怎么也这么笨?幽冥山是什么地方?幽冥山里边可是埋葬鬼神的墓地,就像你们阳间晴明祭扫一样,下元节这一天阴间普度孤魂祭祀拜祖,那可是头等大事,等着吧,再过不久便是下元节了,这塔楼里那可就热闹了,南来的北往的,各路孤魂野鬼都会来此聚集,齐齐祭拜幽冥山,趁着这个机会混进去,确实是个好主意。”
我和阿凉面面相觑,哪里知道阴间竟然还有祭祖的风俗。
“不过虽然容易混进去,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巫君琰敲了敲桌子,看着我和阿凉,眉头微皱。
“哎呀放心,我和大妹子会小心的!”阿凉拍拍巫君琰而肩膀,以为巫君琰是在担心我和阿凉会闯祸,但是巫君琰却摇摇头。
“我指的并非这个,”巫君琰目光飘向远方,神色凌厉,“下元节那日,鬼王很有可能会亲自过来祭祖。”
我瞳孔猛地一缩,惊叫一句:“鬼王会亲自过来?!”
“有可能来也有可能不来。”湿阿婆伸出枯瘦的手指算了算,“全凭鬼王的心情呗,我算算,自打我来到这里的几百年时间,鬼王总共就祭祖过四五次,运气好的话估计他也不会过来,要是运气不好没准还真过来了,不好说。”
我心里咯噔一跳,忍不住吐槽起来,果然大boss做事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还不一定来呢?担心什么?”
阿凉心态非常好,她安慰着我,巫君琰点点头,“若是不来,那自然好办,可要是难了,那幽冥山的守卫肯定十分森严,想进去,那可就得多花点心思了。”
“不是还有石英吗?让他指指路不就行了,他不是说知道怎么走吗?”湿阿婆及时插了一句,我沉沉的叹了口气。
“石英这几天一直没有动静,叫他也没回应,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该不会零时撂担子逃走了吧?”阿凉气愤道,我摇头,“不会,他是寄生灵,离开石牌救活不了,在来他哪里有这个能力呀。”
我想了想,大胆说道:“该不会是塔楼里气息和石英相克吧?”
我这么一说,巫君琰眼神一亮,“很有可能,石英吞噬了一阴一阳两缕精魄,体内一定残留着阳气,不能随意在塔楼里现身,很有可能会被人察觉出来。”
那既然如此,只有走出塔楼才能将石英叫出来喽?
巫君琰示意我先不要着急交出石英,等下元节一到,我们一起出去,到那时再换出石英指路也不迟。
接下来几天时间,真如湿阿婆所说,塔楼里真的来了很多“客人”。
我和阿凉待在房间里都能清楚的听到木质楼梯传来的吱呀声,以及开锁时野人头颅的阴森森的叫唤声。
不仅如此,塔楼里的尸气要比之前重了很多,阿凉还好,我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湿阿婆说这和我喝的药有关,我体内阳气大减,能明显感觉到阴间的尸气,一大群孤魂野鬼聚集在一起,尸气不重那才叫怪。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敲响了房门,偏偏不巧的事,巫君琰外出,湿阿婆刚刚离开,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采药了,阿凉在睡觉,只有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听着清晰的敲门声,我大惊,久久没反应过来。
“叩叩叩——”
声音轻缓,听上去不像是故意来找茬的。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谁?”
“客官,您的包裹。”
包裹?我愣了一下,推开房门小心翼翼的向外头一看,却见一个半人高的枯瘦“伙计”站在房门前,眼神呆滞,双手捧住着一个黑布包裹着的大包裹。
“你是不是搞错了?你怎么知道这包裹是我们的?”
“是一位老夫人让小的送到二十九层来。”这位“伙计”话说的很慢,一副痴呆模样,我却十分惊讶,难道是湿阿婆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房间?”
“伙计”指着野人头颅,“老妇人说门上挂着一株草,找到便是。”
我低头一看,却见紧闭的野人嘴里确实叼着一株黑不溜秋的药草,我索性打开门接过包裹,有些沉,有些搞不懂湿阿婆这是唱的哪出戏。
“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急忙催促他离开,可是,就在我要转身回房时,楼梯口的风铃忽然传来清脆的响声,我抬头看去,却是新一批客人入住塔楼。
我汗毛一竖,看着这些打扮奇特的“人”赶紧溜回房间,但是隔壁的房门上的野人头颅突然哒哒哒大叫出来,我吓了一跳,顺势看了一眼,却见一个穿着斗篷遮得严严严实实的人正站在门边,手里拿着舌头,对着野人的嘴插进去。
“哈哈哈!欢迎新客官!”
野人说完,房门啪嗒一声开了。
然而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看到这个斗篷人第一眼,就莫名被他吸引了。
从外形来看应该是个男人,他很高,全身隐藏在漆黑的斗篷里,就连脸都看不清。
我停在门口,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门开了他也没进去,和我一样站在门口。
我越看,眉头皱的越高,这个男人的侧影,实在是说不出的熟悉感。
也许是我的打量的目光太过强烈,斗篷男子突然转头看向了我,我身子一震,双手一抖,险些将包裹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