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子带着面具,青面獠牙,衣领很高,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暴露出来,遮的严严实实,只有几缕乌黑的发丝从肩侧倾泻出来,搭在胸前。
看着他胸前的乌黑柔顺的发丝,我的心一抖,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阴澜。
而这个人看上去有股莫名的压迫感,虽然面具遮挡着他的眼睛,但是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定格在我脸上,我吓了一跳,赶紧溜回房间啪的一下将房门关上,背靠在门上心脏扑扑直跳。
麻蛋,我怎么这么挫?被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吓成这样?
不过我不得不说,这个男的给我的感觉,真的和……
想到这里,我浑身打了个激灵,随即呸了一声!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
马勒戈壁!想想也不可能!当务之急是找到爷爷,其他的事情,统统滚蛋!
没过多久,湿阿婆便回来了,我将包裹交给她,并没有打开看过,湿阿婆高兴的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我和阿凉齐齐愣住。
里边居然是两套破损的衣服和两坛骨灰盒,骨灰盒前边还放着两块无字灵牌,湿阿婆不由分说,将灵牌拿出来分别递给我和阿凉,我和阿凉接着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苏丫头,你也不是凉丫头了。”
湿阿婆将骨灰盒端出来放在桌子上,还有两套衣服,我和阿凉大眼瞪小眼,实在搞不清楚湿阿婆在说什么。
“割破手指,将血滴在灵牌上。”
湿阿婆拿出一把匕首,交给我们,我和阿凉虽然没搞清楚情况的,但还是照做了,献血刚刚滴入灵牌,瞬间被灵牌吸收,紧接着,灵牌上出现了几个大字:
春花之灵位!
我大惊不已,再看向阿凉的灵牌,秋月之灵位!
我和阿凉大惊失色,齐齐看向湿阿婆,湿阿婆不以为然,我手上突然一空,却是灵牌咻的一下从我的手里飞出去,自动落在了一盒骨灰前边,阿凉手里也是。
湿阿婆拿出两个杯子,将骨灰盒打开,将里边白渣渣的骨灰分别倒进杯子里里,冲上水,让我和阿凉喝下。
“左边的是你的,右边的凉丫头的,不要喝混了。”
我盯着用骨灰兑成的浑浊的白水,眉头皱得老高,“这怎么回事?”
湿阿婆眼神尖锐,“喝下后我再跟你们解释。”
湿阿婆见我和阿凉满脸不解,叹了口气,“这只是一个小巫术,不会殃及你两的性命,相处这么多天还不来了解老婆子我吗?我总不会害你们,要不然巫君早把我给杀了。”
“这和掩藏身份有关?”阿凉突然问湿阿婆,湿阿婆点头,“是啊,赶紧喝了。”
我和阿凉不再疑问,仰头一饮而尽,但是喝下去后,肠胃里边冰凉,就像吞下冰块一样,浑身不舒服。
“还记得之前跟你们说过,我调制的草药里边,加入了墓土。”
湿阿婆见我们喝完,盖上骨灰盒和我们解释,“那个是我特意从坟堆里刨出来的,你们身上沾染了墓土的气息,自然会掩盖住体内的阳气,但是来到这里后却发现情况远比我想的要复杂,我和巫君商量了,打算从新给你们两个人换个身份。”
换个身份?
“我们现在容貌改了,声音也变了,还不行吗?”
我十分不解,难道掩盖住阳人气息都不行?还非得换身份?可是我们两个大活人,怎么换身份?
“当然不行,为了确保万一,必须做足准备。”湿阿婆将两套衣服递给我们,“这个是我托人特意从阳间刨来的骨灰盒,死了几百年了的荒坟,无人认领,你们刚刚滴血认牌又饮下了骨灰,身体里已经沾染了两具死尸的阴灵,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人就是这两盒骨灰的主人。”
湿阿婆突然指着我和阿凉,“你不再是苏蔓,你也不再是阿凉,记住你们的新名字,一个春花,一个而秋月。”
……噗!我两眼瞬间瞪得像铜铃,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春花?秋月?我了个大草!这样就把我和阿凉的身份换了?也太草率了吧!这么土得掉渣的名字,实在叫不出口啊!
湿阿婆见我和阿凉一脸便秘样,两手一摊,“老婆子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不再是阳人,而是有骨灰有坟墓有名有姓的阴人,我只不过是帮你们换了个身份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湿阿婆不再理会我们两个,拿起灵牌丢进盆子里,点上火,直接烧了起来。
火焰起初还是明黄色,可片刻后变蹭的一下变成蓝色,灵牌迅速被火焰吞噬,最终化为灰烬。
“嘿嘿嘿,这是给阴间报个到,证明你们两个人是阴人,算是备了案,就算鬼王的手下追查到这里,也发现不了你们两的真实身份,不要担心,这种巫术虽然少见,但是很容易解开,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老婆子我自然会给你们两解开。”
阿凉突然一拍桌子,惊讶道:“湿阿婆,这是不是书里记载的阴阳互换?”
湿阿婆有些惊讶的看着阿凉,“差不多,不过老婆子这个只是小把戏,能躲得过一般野鬼的眼睛,但是碰到厉害的可不行,你说的阴阳互换可是很可怕的禁术,我可不会。”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卖了一样,无缘无故的就变了个名字。
“从现在开始我和巫君会叫你们春花和秋月,你们两个人毕竟还是通缉犯,叫本名太明显,换个身份更方便行动,你们两个人也别说漏了嘴,一个春花,一个而秋月,记住了!”
我像吞了黄莲一样,脸都揪在了一起,春花和秋月?我实在是不想吐槽这两个名字是有多难听!
“湿阿婆,你挑坟墓的时候不能找个好听点的名字吗?”
我叹了口气,决定认栽,可还是忍不住抱怨一句,湿阿婆嗬了一声。
“丫头,你知道要找两个和你们二人匹配的阴灵有多困难吗?可不是随随便便抓来一个就行,万一整出一个和你们两人生辰八字不匹配的,搞不好可是会送了命的!”
我惊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谁给你找的坟?你在阳间还有人?”
湿阿婆却嘿嘿一笑,“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扮演好春花就行,我猜这两具骨灰应是是姐妹合棺墓,气息极为相似,正好适合你们两个人。”
我盯着湿阿婆笑呵呵的脸,眉头微微皱起,“湿阿婆,你为什么这么拼命的帮我们?”
她这么不遗余力的给我阿凉找坟墓,还特意托付阳间的人把骨灰送了过来,我实在不敢相信她是真的诚心诚意的帮助我们?我对她的警惕感,有多了一分。
湿阿婆一愣,笑意退去,盯着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不是在帮你们,是在帮我自己。”
我并没有把我的猜想告诉阿凉,但是巫君琰回来后,我特意跟他说了这件事。
“放心,不必太过关注湿阿婆,一切有我,不会让你有事。”
巫君琰双眼精亮,我心惊不已。
巫君琰既然让湿阿婆跟过来,肯定对她有所了解,巫君琰为人稳重,断不可能放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随时危机我们的性命,或许他也只是短暂利用湿阿婆的本事,一举一动他肯定早已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种深谋远虑的本事我实在是望尘莫及。
然而现在更棘手的问题,便是三日后的下元节。
三天的时间一晃眼便过去了,我自从来到这里已经没有月份概念,要不是巫君琰提醒,我还真不知道下元节居然已经到了。
我和阿凉都换上了那两套破旧的衣服,看上去就像两个童子。
我们一行四人走出房门,恰巧,隔壁的门也同时打开,斗篷男子走了出来,一见到他,我浑身震了一下,巫君琰自然也注意到了他。
不得不说,无论是打扮还是个头还是气场,斗篷男子都足以吸引在场有人的视线,存在感实在太强,让人想忽视都难。
斗篷男子向我们这边看了看,似乎还顺带扫了一眼我和阿凉,不知怎么地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这视线却是说不出的熟悉感。
我急忙停下来,拉着阿凉突然返回房间。
“你等我们一下!”
我啪的一下关上房门,一把将阿凉的眼睛拿掉,拿起皮筋将她的头发扎了起来揪成了一小撮发髻,露出了整个额头。
这还是第一次看清阿凉厚重刘海下隐藏的眼睛,不得不说,确实把我惊住了。
因为阿凉眼睛,竟然十分好看?!
平常见惯了她戴眼镜的样子,第一次发现阿凉原来是浓眉大眼,两只眼睛灵动有神,乍一看,我出神好久。
阿凉惊讶不已,急忙挣脱我的手。
“怎么了这是?”
“你不觉得你的样子很显眼?”
我反应过来指着阿凉的头发,锅盖头,厚眼镜,任谁看了一眼就会记住。
“你的样子太显眼了,画像上把你画的那么像,这么出去,万一被看过画像的人认出来怎么办?”
我没敢说出心里真实想法,我怕阿凉会骂我神经病。
我突然觉得,阴澜真的有可能来这里!阿凉这个样子无论整成啥样子,看到她的发型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我们的乔装打扮有什么用?
阿凉愣了一下,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二话不说,拿起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
“眼镜不能摘,我高度近视,摘了就是瞎子。”
我同意阿凉戴上眼镜,盯着她的眼睛叹了口气,“你的眼睛这么漂亮,干嘛遮起来?”
阿凉脸一红,腼腆一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直接把我拉了出去。
门外的巫君琰和湿阿婆一看,都明显怔了一下,湿阿婆上下打量着阿凉,咳了一声:“阿花阿月,走吧。”
噗!听到这个名字我嘴角一抽,险些没反应过来,我和阿凉恭敬的跟在湿阿婆身后,巫君琰走在最后,而我们的前边,正是斗篷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