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建觉得自己正独自走在冰天雪地里,忽然一阵飓风刮来,在身体四周卷起了漫天风雪。风越来越大,他蹲下来,将身子抱成了团,谁知竟被风吹得向前滚了出去。片刻之后,飓风将他和着冰雪滚成了一个雪球。雪球越滚越大,他裹在中间被冻得有些接不上气来。寒意很快从四肢涌入内腑,他感觉心口最后的那点暖意就快要消失了。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将一个大暖炉塞到了他的怀里。他不顾一切地拥紧了暖炉,胸口慢慢有了一丝热气将涌上来的寒意逼退了一些。
沁云刚刚贴近子建,立刻被他紧紧抱住了。他冰凉的身体就好似一块大冰团将她裹住了。现在是大伏天,她还是不禁打了个哆嗦。她本能地向后缩,可是被子建箍得紧紧的,一丝也不能动弹。她抬眼看看子建,只见他闭了双眼,好看的眉头微微拧着,青白的唇隐隐打着轻颤,脸上浮出一丝痛苦的神情。她闭上眼,埋头深深地偎入子建怀中。虽然冷得有些难受,沁云心中却翻涌着一片柔情。她感觉热量从自己身上输入到他身上,也感觉他的轻颤略止了些,不由沉浸在一种含了心疼的异样感受中。不知过了多久,子建似乎缓过来一些,呼吸渐渐有了几分力气。他呼出的气息从沁云粉嫩的耳垂旁边拂过,沁云睁开眼睛,不安地轻轻偏了偏头。她的目光不经意间从自己胸前掠过,一下子惊得呆住了。她的胸衣刚才被张元扯破了,这会子大半个胸脯裸露出来和子建的胸膛紧紧相贴着。她脑中轰地一响,血液全涌了上来,将一张面孔涨得通红。
正当沁云羞赧不已时,庙门被嘭嘭地擂响了。沁云吓了一跳,急忙用力从子建怀中挣脱出来。她匆匆地套好衣衫,走到门边,问道:“是谁?”
车夫在庙门外一边擦汗,一边答道:“是我,我把药拿来了。”
沁云松了口气,赶紧打开了门。车夫拎了一个瓦罐一脚迈了进来。
沁云见只有他一人,忙问:“邢婆婆呢?”
车夫说道:“邢婆婆走得慢,还在后头。她怕还不及,让我先将药送来。”他看着子建,担心地问道:“那位公子还好吧?”
沁云扭头看了一下子建,点了点头。
车夫将瓦罐递与沁云,又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憨厚地笑着说道:“还好来得及,不枉我跑得这一身汗。”
沁云感激地说道:“大哥辛苦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车夫说:“小姐不用客气,我也就是出点力气而已。”他说着从纸包中取出一些只有针眼大小的紫褐色的药粒,走到子建身边,接着说:“那罐里是邢婆婆赶着烧的姜汤, 还热着呢。快喂他喝下去。”
沁云把姜汤倒在罐盖中,等车夫将药粒塞入子建口中后,她一点点地将姜汤灌了下去。
几口热辣辣的姜汤和着药喂下后,子建人虽还没醒,却停止了颤抖。沁云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车夫对她说道:“小姐,邢婆婆怕是快来了,我过河去背她过来。”
沁云点头说:“有劳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