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云焦急地立在墙边看着他二人厮打的身影,再扭头看看黑漆漆的巷道,思量了好一会,终是没有勇气趁乱独自溜走。她挪到马车旁边观望,并瞧不出是谁占上风,心里只巴望子建能快些胜出好带自己离开这是非之地。
子建终于凭借暗藏在袖中的机关重伤了珞南。那柄从袖中射出的短剑刺入了珞南下腹,珞南因吃痛捂住腹部,子建趁机点住了他周身的大穴。当子建满脸杀意地准备结果珞南的性命时,沁云拦在了珞南身前。
沁云惶惶地说道:“他已经伤成这样了,你就留下他的性命吧。”
子建瞧着沁云眼中的担忧和不舍,顿时怒火中烧。他一把推开沁云,愤愤的盯住了珞南。珞南心中很是悔恨自己太轻敌,他见子建这会子杀气腾腾怒瞪着自己,认命地闭上眼睛。
沁云重又拉了子建的衣袖,求道:“我们走吧,何苦非要取他性命。”
子建心念一转,想道:我若是现在结果了他,只怕明日老贼就会有所提防。不如带上他一起走。老贼只道他出门未归,也许不会太在意。如此又可为战事多争取些时日。想到这里,他甩开沁云,提了珞南扔到马车上,再回过头冷冷对沁云说道:“上车。”
沁云见子建眼中敛去了杀意,略放下心来。她虽不解子建将珞南带走的用意何在,但看到子建对自己态度恶劣,也知趣地不再言语。她正要上车时,珞南强忍了剧痛,轻声说道:“烦请姑娘将地上那支笛子拾与我吧,那是我母亲的遗物。”一听此言,沁云忙不迭地跑去将笛子拾了回来。
子建虽然知道沁云必定会帮珞南,可当他看到沁云急急的背影时,心中仍是失望至极。他顾自陷入了怨恨的情绪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当沁云将笛子放到珞南手中时珞南的唇角曾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沁云坐在珞南对面,忧心地望了眼珞南全是血的腹部,立刻别过头去不敢再看。过了一会,她又偷偷看到珞南脸上,只见珞南已闭上了眼睛。她心中害怕,迟疑地伸出手想探他的呼吸,这时珞南忽地睁了眼,目光凌厉地扫向她。沁云吓了一跳,忙缩回了手。珞南重又闭上了眼。沁云知道他没事,才安下心来。
子建驾着马车赶到了东城门口。他点了珞南的哑穴后,轻跃下车,去敲看门守卫值班房。敲了有一会,只听里面有人不耐烦地吼道:“敲什么敲,还没到时辰呢。”
子建心中正不痛快,抬脚踹了一下房门,嚷道:“快给老子爬起来开城门,误了王爷的大事,你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房里面立马没了叫骂声,很快有个兵差披着衣服趿了鞋拎着盏灯开门走了出来。他狐疑地瞧了瞧子建,问道:“有手令吗?”
子建亮出了一块腰牌,说道:“王爷急令出城办事。”
兵差借着灯光验了验腰牌,不再言语,自去开了城门,放子建赶了马车过去了。
珞南坐在车中既不能动也不能言语,只好听凭马车驶出了城,恨恨地在心中骂了声:“都是些饭桶。”他慢慢调匀了呼吸,不着痕迹地尝试让握了笛子的右手活动起来。
一出城门,子建就赶了马车在道上急驶起来。天明的时候,他们已驶过了第一个村庄有十几里路了。子建稍稍松了口气,带住马缰,让车子在这前后都没有人迹的山道上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掀起车帘,不带一点表情地对沁云说道:“如果要方便,就去边上方便一下。我们今天要赶一天的路。”
沁云还没答腔,珞南先哼哼了起来。子建知道他也要解手,本不想理他,但想到总不能让他解在车内,只得去解他的穴道。
子建刚钻进车厢,就察觉珞南的右手居然握紧了笛子的尾端。他警觉地伸手去夺笛子,却已经来不及了。珞南旋动了笛子尾端,一蓬银针射了出来。苍促之中,子建后仰急退,人从车上摔了下去,却仍有几枚银针没能躲过,打在了他的肩部。
子建怒容满面地站起来,欲要杀了珞南,却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身子发软,中了针的胳膊更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心下暗道不好,一定是中了毒了。他想到珞南要是运气冲开穴道,自己怕是必死无疑,急忙扭头对沁云说道:“我怀里有把匕首,你快拿出来杀了他。”
沁云已被眼前的变故吓傻了,呆呆地看着子建没反应。子建急了,吼道:“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