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陆云轩带着怀疑问。
司寇玲珑摇摇头,脑子里却在回想之前的事。她记得是司马长平施法弄晕了自己,然后醒来就到了这里,看来这件事和他脱不开关系!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陆云轩再问。
“不知道……”司寇玲珑还是摇头,目光又飘向了四周。“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看她的神色并不像装的,陆云轩暗叫不好:中计了!
起身要离开,却听“哐当”一声,两扇门关得严严实实。同时天空出现一个罩子样的东西,周身布满咒文,迅速将整座府邸笼罩其中。
司寇玲珑也站起来,望着空中的咒文,似曾相识。“这个是……结界……”
陆云轩已经来到门前,使劲拉了两下,门板纹丝不动。又试着翻墙离开,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所挡住。
“这样是没用的……结界已经把这里完全隔离,没可能逃出去的……”看着不断尝试其他出路的陆云轩,司寇玲珑不忍说到。
陆云轩回头看了眼她,又回到大门前,手心一道青光闪过,那夜使用的精钢画戟又出现在手中。
聚力一挥,枪尖向门板之间劈去,在两者接触的刹那,一股异常强大的能量爆开,陆云轩被击飞,画戟也脱了手。
“陆大哥!”司寇玲珑看着陆云轩摔落在地,急忙跑过去查看。“陆大哥,你没事吧!”
陆云轩的手被震得发麻,耳边嗡嗡直响,听不到半点声音,直勾勾盯着空中游动的咒文,隔了半天才吐出一口血来。
“修炼者!为什么……”
“陆大哥,你没事吧?陆大哥……”司寇玲珑着急地问着,跪坐在他身旁,掏出手帕替他擦净嘴角的血迹。
陆云轩眉头一皱,抓住她的手甩开,咬牙重新站起来,往一边的精钢画戟走去。
“陆大哥……”司寇玲珑知道他还在因为昨夜的事情误解自己,也不敢跟上去,就那么跪坐在地上,紧紧攥着手帕,染红了手指。
陆云轩弯腰拾起地上的画戟,又往门口走去,呼吸发颤,手脚不稳。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紧握画戟来到门口。
略微调整一下,打算动手时,身子一阵剧烈抖动,踉跄一下跪在地上,使劲抓着戟柄才使自己不会倒下。
司寇玲珑再一次忍不住冲上来。“陆大哥,没用的,你根本不是修仙者的对手!”
“修仙者……”陆云轩缓缓扭头盯着她,既是怨,也是恨,神色复杂。“真的是他!”
“我……”司寇玲珑一直都隐瞒着司马长平的身份,刚刚却不小心说漏了嘴,一时找不到理由来解释。
陆云轩的脸色越来越重,扭过头去不再看她,精钢画戟又化作青光消失在手心。
司马长平是修仙者,陆云轩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也是因为这个身份,他才会怀疑他们接近自己的理由。
一口气没背过,晕了过去。
司寇玲珑忽然觉得心痛,这个表情她曾经见过,和那时的他一模一样。
仰望着空中流动的咒文:“司马长平,你到底想干什么!”
同源客栈,南宫姝窈托着下巴静静等待陆云轩的归来。
“轩哥哥怎么还不回来啊,都过去好久了……”喃喃自语,瞧着窗外的天空。“是不是很重要的事呢……”
想到这时,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心中大喜,踮着小脚就跑去开门,开心地叫着:“轩哥哥!”
房门打开,而门外的人却让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司马公子,怎么是你?”
门外的正是富家少爷打扮的司马长平,持着扇子,微笑说到:“姝儿妹妹,还记得我吗?”
南宫姝窈怔怔的点头,怯生生地问到:“你怎么知道这里?轩哥哥呢?”
司马长平解释道:“你的轩哥哥有事耽搁几个时辰,所以特意让我来照顾姝儿妹妹!”
南宫姝窈不信他说的话,摇头道:“不可能,轩哥哥很快就会回来了!”
听到这,司马长平忽然笑起来,对她说到:“哈哈……还真是和你轩哥哥说的一样呢,就知道你不会信。”
南宫姝窈被他这一笑弄得莫名其妙,满脸疑问地盯着他。
调整下状态,司马长平又说到:“其实是这样的,你的轩哥哥跟我妹妹在一起呢,好像要谈什么事情。所以让我来看看你,免得你一个人无聊。”
南宫姝窈忽然显得很难过,嘟着嘴问:“你说……轩哥哥和……漂亮姐姐在一起?”
司马长平肯定地点头,南宫姝窈的两条眉毛一弯,一副要哭的表情,转身逃走,扑在床上难过的掉泪。
“姝儿妹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司马长平关心地询问着,也踏进了屋。忽然一阵风吹过,于是又折返关上了门。
“姝儿妹妹,你没事吧!”司马长平来到床榻前,已经可以听到南宫姝窈轻微地抽泣声。
“你走开,轩哥哥说你是坏人,我不相信你!”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哭得却更厉害了。
司马长平当然不会因为这么一句就离开,而是守在了旁边,看着哭泣的南宫姝窈,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陆云轩醒来时已经日落,发现自己躺在屋檐之下,耳旁有火光,侧头一看,司寇玲珑抱膝而坐,两人之间隔着几支大大小小的蜡烛。
坐起身来,白天的不适感已经没有了,胳膊还有些酸痛,不过用力还没问题。见到他醒来,司寇玲珑没有反应,把头埋在膝间,眼睛一眨一眨地泛着光。
陆云轩想起白天的事,叹了口气。拾起一片断瓦,用力掷向空中,撞到一道无形的墙又摔在地面。咒文隐现,看来结界还在。
云层间闪过一道光,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动荡着残屋断瓦,草叶大幅地晃动,比入夜又凉了几分。
两人静静地坐着,谁也不说话,听着雷声一遍遍响过。
风愈来愈冷,司寇玲珑紧紧缩着肩膀,陆云轩也起了几分寒意。他想生堆火,思来想去,起身进了屋。一阵桌椅断裂的声音后,陆云轩抱着一些桌椅的断料走出来,很快燃起烈火。
“噼啪”!看着被火苗吞噬的木料,陆云轩觉得心痛,这些桌椅染满了他小时候的记忆。
这座府邸的布局早烙印在他心底,他知道柴房就在后院。但他不想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也不想叫她跟自己一起去,想了很久后,只好决定牺牲了屋内的摆设。
火势越来越大,司寇玲珑耸起的肩膀放下一些,但依然没有说话的意思。
陆云轩忽然叹口气。本想就这样一直避开就好,可命运却终究要我们相遇!既然一时出不去,那便将话说个明明白白!
“知道这是哪里吗?”陆云轩直视着院中的杂草问。
司寇玲珑缓缓转过头,用一双含伤的眸子望着他。
陆云轩没有去注意,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继续说:“这是我家!十年前的陆府!”
他的身世自己早已清楚,但听到这里就是陆府后,司寇玲珑还是全身一震。
抬头望着屋檐,阴影处若隐若现,仿佛有一万只鬼魂在朝她张牙舞爪。杂草被风吹得左摇右摆,好像随时会有东西从其中跳出来。仔细一听,周围好像环绕着一个声音,要她以死赎罪。
司寇玲珑不敢再看,隔着火焰注视着对面的陆云轩。
陆云轩对她的感受并不知情,依旧盯着摇曳的草尖。“十年前我的全家被杀,只活了我一个!那天我躲开管家和丫鬟的视线,一个人偷偷溜出了府门,却想不到竟因此捡回一条命!”
司寇玲珑眼睛睁得大大的,用手捂着嘴,那个身影又一次与眼前这人重合。
“当我回到家后,一推门就看到守门的大黄狗被掏空肚子吊在门口。而它的眼睛,正好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吓呆了,脚下一滑,又倒在了它的血泊中。”陆云轩顿了了一会儿,目光下垂,脸色也变得难受。“这个时候,我又才发现,全府的人都死了!”
司寇玲珑的心咯噔一声,陆云轩所说的画面仿佛重现在她眼前。
“一具具尸体,全都悬挂着,游廊上,屋檐下,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熟悉的面孔!他们眼睛睁得很大,我从他们脚下走过,一抬头便和他们的目光相对。”
“我害怕极了,我想离开这里,可是我的脚却不受控制地继续往里走!走啊走,一直走到祠堂里,然后我看到,爹和娘的尸体被吊在门框上!”
陆云轩不愿再继续说下去,他的声音都已经颤抖,那个可怕的事件,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听了陆云轩的这番诉说,司寇玲珑的心在发抖。她想不到那个狠毒的人,那个残暴的刽子手竟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她不忍心再继续隐瞒下去,她觉得自己死一万次也无法弥补对他的伤害。
“对不起!”
陆云轩扭头瞧了她一眼,又转过去。“这事和你没关系。”
“不!不!”司寇玲珑沉重地摇头,眼泪已经止不住地落下来。“我娘的名字是……司寇焓梅!”
“咔嚓!”一个响雷落下,陆云轩脑袋嗡地一声,转过头看着司寇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