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环回想起上次和高翯搞出U盘事件,只是为了刺激杨一佳,但没想到杨一佳不仅没有认输,反而更加自信。而高翯把清月岛的一些原住项目交给贾斯汀设计,只是为了刺激杨一佳更痛恨他们两个人,不料那天晚上让人想不到的事反而让杨一佳开始投入李龙翔的怀抱,这次杨明环要让她离开宏万的念头看样子是水月镜花了。当然,杨明环先让杨一佳离开宏万的原因无非是高翯,她看到杨一佳对高翯有一种不该拥有的倾慕,只是她不好开口,便只能以杨一佳的工作为借口。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突然觉得杨一佳既然和李龙翔好上,那不正是一件得来不费功夫好事,自此就不用担心她对高翯不该发生的憧憬。想到这儿,她反倒觉得自己和高翯干了一件蠢事,虽然她对李龙翔和杨一佳那天在夜总会说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全然不知。
杨明环走到杨一佳面前,说:“佳佳,别哭了,是妈妈不对。”
杨一佳完全不理会,杨明环看看表,说:“时间也不早了,你就赶快休息吧,妈妈也该回去了。”
杨一佳没理她。杨明环离开杨一佳的租住间,回到车上。想着自己这么来一趟就是刺激女儿,她完全冷静下来后也摇了摇头,觉得真是自己对不起女儿,而且刚才那句话更不是一个家长应该说的。她拨通了高翯的电话。
“喂,杨——小翯,我见到佳佳了。”
高翯不说话,杨明环接着说:“她和你们董事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那天让你帮忙,是什么原因我们两个都清楚,你也说了,你不愿因为佳佳错误的感情流露而伤害佳佳,如今——她说是你们李董事长追她,我想,你也就不用操心了。她想在宏万继续干,那就让她继续干吧!”
高翯想了想:“杨总,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我们董事长在追她,说实话,这两个人都挺单纯,不像有些人——当然,我也作恶了。不过,我毕竟是她的上司,早晚得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杨明环说:“我知道,这为难你了。”
“一点都不为难!”高翯笑了笑,“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就不想想,她既然和我们小董事长好,需要别人的解释吗,难道说你梦见自己成为宏万的大股东,要策反老董事长,这可不容易。”
杨明环长叹一口气,在儿子和女儿面前,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成了双方都不欢迎的人物,而且都是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伤了别人的心。她现在别的也说不出来,只是对高翯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
高翯挂了电话,看着窗外,心里不停发出冥想,其实在认识杨一佳的这段时间,他觉得杨一佳是个很淑雅的女孩,纵然知道她是杨明环和那个男人的女儿,但高翯对她没有一点恨意,他在她身上看到的更多是纯真。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正如杨一佳在不知道高翯和自己的真实关系下为什么会对高翯有一种难言的亲切。高翯甚至想过对杨一佳说出他和杨明环真正的关系,然而他觉得这一切应该由杨明环自己来承担,这种矛盾让他的心里十分煎熬。在他的生活中,杨明环几乎是一个可以忽略的角色,他从来没有想过去找她,而这回杨明环回到自己生活中,杨一佳又和自己不是简单的关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云翳密布着整个心头。
李龙翔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无事的周末,前一天和杨一佳约会时,两个人本来约好了去望日山。但杨一佳很晚时给他发微信,说自己有个美国的女同学过来,要陪她去北京逛逛。李龙翔一看是两个女生。自己也不好夹在中间,便不勉强杨一佳,他当然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原因在于杨明环和高翯。
要说在家呆一天,李龙翔也不愿意。回国之后,尤其是他爸退位以后,休息日对他而言变得奢侈。虽说轻而易举地同意了杨一佳临时的决定,自己却不免有些沮丧。他想了想,让高翯陪自己出去,除了高翯,他也想不出能够信任的人。在说明原因后,高翯没有推辞,答应第二天和他一起出去。
这天高翯九点钟开车来到家里接他,一上车,李龙翔就交代今天不谈工作的事,说一些和休闲娱乐有关的。快到目的地时,李龙翔自己说着说着,竟不由自主地提到杨一佳,最后问高翯,杨一佳这个女孩儿怎么样。
高翯通过观察,早就看出李龙翔对杨一佳有意思,只是两人在公司都碍于情面不阐明。面对李龙翔的提问,他反而直接:“你喜欢她,应该问你的感觉,怎么要让我来评价?”
李龙翔没想到高翯一点都不拐弯抹角,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也刚认识不久,其实——”
“其实第一次吃饭的时候,你就注意到她了。”高翯帮李龙翔说完。李龙翔头歪朝一边偷笑着,高翯说:“这种事情,按理说我也没有经验,你问我的话,算是问错人了,你应该问你母亲。”
“算了。”李龙翔说,“佳佳是康总介绍来的,连我爸都只打了声招呼,他老人家就当是一个新进的设计员,最多,说起贾斯汀,只知道生意场上的事,别的能和我说什么。”
高翯笑了笑:“说起女孩,你爸妈应该很关注你的感情问题吧?”
李龙翔说:“不就是电视上演的那些套路,一回来后就让我去见什么老板的女儿,什么官员的千金,他们想干什么我还不知道。”
“没有你看得上眼的?”
李龙翔说:“高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我要是看上眼,还会对佳佳有感觉。”
高翯扑哧一笑,李龙翔的脸也红了些。高翯问道:“佳佳什么地方吸引你?”
李龙翔说:“她直率,单纯。”
“就这些?”
“这些足够了。”李龙翔这次鼓足劲,“你是不知道,我爸妈带我去看的那些,不是怏怏骄矜,就是一副不自然的正式,虚假死了,佳佳第一次多自然。”
“你对她表白过没有?”
“那是自然。”
高翯愣了一下,李龙翔刚要解释,又怕那天晚上在夜总会的事一说多了会把杨一佳对高翯的抱怨撤出来,便先心中悬拟一番,说:“你还记不记得和贾斯汀设计的杨总吃饭的那天晚上,完了之后我——我终于鼓起勇气,大胆地邀请他去碧天湖喝茶,喝茶的时候,我就对她说了。她——她的脸当时红透了。”
高翯微微一笑,也不深追李龙翔说的是真是假。说:“既然你敢对她说,那敢不敢对你爸妈说?”
李龙翔说:“我也正在想,不过,我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还是多了解一下好一些。”说着,李龙翔问道:“高哥,你说了解并真的喜欢上一个女人,需要多长时间?”
高翯说:“我又不是恋爱专家,怎么会知道。”
李龙翔说:“可我觉得,佳佳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女孩,虽然——她对她妈妈有些意见。”
高翯对此很好奇,“什么意见?”
李龙翔钳住口,想了想,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说她母亲——总是要她成为一个女强人模样,我一猜,这事情肯定和佳佳她爸有关系。你想,她妈到了这把年纪,有几个男人是耐得住寂寞的,再说,有钱人眼里,三十岁的女人就是老妈妈。”
“那可不一定。”高翯语气肯定道:“我母亲就是过了三十才跟别人跑的,而且还——估计连孩子都和你差不多一样大了。”
“那毕竟是少数。”李龙翔挥着手,完全没有注意高翯溢于言表的词句。高翯看了看他,说:“你要这么说,也不完全正确,你出生于富贵之家,要说天下女人都拿着这个标准来衡量你,那佳佳又算怎么回事?”
李龙翔傻笑几声:“着确实是一个说不清的问题。”
“还是看个人。”高翯说:“要说对一个女孩子从有好感到真正喜欢,短的几天,多的几年,甚至几十年,对于我来说——”
高翯说着沉默了一下。李龙翔眼巴巴地看着他,高翯继续开口:“一个月——那是我的经历。”
李龙翔知道高翯的脾气,出于尊重,他从不在高翯面前说感情之类的事,现在高翯的主动让他有些意外。高翯也看了看李龙翔,说:“我喜欢过一个女孩,叫鲁若鸥,从认识到亲密,再到后来不停地联系,前后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李龙翔更感诧异,“高哥,原来你追过一个女孩子?”
高翯说:“那是几年前的事了,她是我的初恋。”
“那——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在一起?”
高翯说:“有缘无分,上天不让我们两个在一起。”
“为什么?”
李龙翔天真的提问让高翯自己打开的话题在心里激起一丝波纹。高翯没有再继续说,李龙翔估计触碰到别人的隐私,也就不再发问。不一会儿,高翯又主动开口了:“原因简单也复杂,毕竟活在世界上,很多事情本身朝夕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