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秘书今天按照万钟鑫的指示加班,到了晚上,刚准备好资料,在办公桌上按着万钟鑫办公室的门铃。半晌万钟鑫才让她进去,看样子是在打电话。这个时候米启星也来了,正好和梅秘书一同进去。
梅秘书刚抱着资料开门进去,叫了声“董事长”,可万钟鑫似乎全然心不在焉的样子,看他的脸色,几近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米启星让梅秘书将材料交给自己,让她出去,梅秘书刚转身。只听到“砰——”的一大声,她吓得打了个趔趄,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万钟鑫将饮水机打倒,水也淌了一地。
梅秘书吓了一跳,米启星挥挥手,示意她先出去,梅秘书一惊一悚地准备往外走,万钟鑫叫住了她。走过来后给了她1000块钱,算是她今天的加班费,并让她后面休息两天。
米启星关上门,走到万钟鑫身边,万钟鑫站了一会儿才坐下,米启星看他气消了些,说:“警察那边已经有消息了?”
万钟鑫咬了咬牙,自言自语怒道:“怎么杀出这些程咬金了!”
米启星半天才说话:“董事长,他们没有提到代号吧?”
万钟鑫平日里很机警,而这时他身体也作出些反应,慢慢说道:“提到了,而且——看样子要和去年的7?11案一同侦查了。”
米启星说:“他们能查到什么,人都死了,那些个送货的,和云南、须埠都扯不上关系。”
万钟鑫说:“只要他们一鼓作气追下去,难免会查到东西。”
米启星问:“什么地方还会有突破口?”
万钟鑫深思着,不说话。米启星知道,这次本可以顺利的行动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龚洛奎来到盛海垠夜总会。邹罗杰已经在那里静候。龚洛奎扫了扫他的跟帮,每个人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中原因龚洛奎自然知晓,只是他不露于色。
小包间里只有龚洛奎和邹罗杰两个人,茶几上放了不少啤酒。邹罗杰自己已经喝了三瓶。见龚洛奎来,他给自己又拿一瓶,给龚洛奎递去一瓶,用开瓶器打开自己的,接着咕噜灌酒,灌了一大口后才将开瓶器轻浮地扔到龚洛奎身边。
龚洛奎挑唆地明知故问道:“邹老板,不高兴啊?”一边说,一边开着自己这瓶啤酒。
邹罗杰说:“奎——龚老板,我那三个人的命,就是让你们这么玩的?”
龚洛奎喝了一口,说:“你还没回答我,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看龚洛奎如此轻佻,邹罗杰知道他根本不忌讳自己,这回他也不客气了,将啤酒瓶砸在地上,过来揪住龚洛奎的衣领,将他拉得站起来,吼道:“龚洛奎,你们别******过分了,让我出人,我没意见,可我没有同意出人肉!”
龚洛奎一副无畏的样子,说:“邹老板,你先冷静,听我说完,待会儿要打再说,这儿都是你的人。”
龚洛奎说着将自己的手机放到茶几上:“我现在可是无力回击。”
邹罗杰放开他,猛推一下,让他重重地坐在沙发上。龚洛奎说:“邹老板,你和令兄一样,就是喜欢动粗,难怪到死只能当下手。”
邹罗杰说:“难怪你们想杀又不愿意亲自动手的人,让我大哥去摆平了。”
“邹老板看来不笨。”龚洛奎阴笑着,“只是你大哥的苦衷,你有所不知。”
“是什么?”
“还不到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龚洛奎点燃一根烟,悠哉道:“弑象高兴的时候。”
邹罗杰又一次听到“弑象”这个代号,说:“今晚弑象恐怕不会高兴!”
龚洛奎说:“所以,邹老板不高兴,弑象也不高兴,大家既然同病相怜,何必在这里起内讧!”
“少给我胡说八道。”邹罗杰说:“弑象的事,我他妈管不着,他不高兴,活该!”
龚洛奎说:“邹老板,你这话可就难听了。他活该,只是损失钱,可你是损失人。”
邹罗杰咬咬牙:“对,你们可真聪明!”
龚洛奎抖抖烟灰,说:“邹老板,你想,这警察不知怎么搞的,知道了今天的交易,那几个人要是被抓到,咱们——我现在还能在着等着被你撕咬!”
这一点邹罗杰不用龚洛奎说自己也知道,但人终究是自己出的,还不打招呼就去刀尖舞动,这口气他自然咽不下,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人?”
龚洛奎说:“我们只管策划,至于用人,以前都是邹大打点,你只不过沿袭邹大的习惯。”
邹罗杰窝憋地笑了笑:“原来,我和我哥天生就是你们的傀儡!”
龚洛奎说:“邹二,人在江湖混,不得不低头,而且欠别人的终归要还,你也不想想,你哥突然间能接大单,凭他的德性,他何德何能,要不是弑象,他恐怕现在都是个无业游民。”
邹罗杰猛喝一口:“起码活着。”
龚洛奎说:“那你们兄弟俩就窝囊了,这种日子,可不是邹大想要的。要得到,就得付出,邹大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你现在经营这个夜总会,也是邹大的外围场子,你说,你是不是该替邹大把没有还完的欠债处理清楚。”
邹罗杰问道:“你要多少?”
龚洛奎瞅着邹罗杰,说:“邹老板,你可别糊涂,这个夜总会,我现在就可以叫人过来掀翻,你信不信!”
邹罗杰沉默着,龚洛奎狡黠一笑,说:“我忘了,我现在被你包围着,你可以把我宰了,当然,那样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弑象。”
邹罗杰知道自己的地位,但大哥的死因他还是要知道,于是只能选择听凭由人的屈辱。龚洛奎试探问道:“邹老板,是要做了我,还是忍辱负重?”
邹罗杰喝下一大口酒,没有出声,龚洛奎看得出他没得选择,说:“这就对了,邹老板,谁都是从卑贱过来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大哥不在了,我们一定会好生照顾你。你那三个兄弟,我们会照顾的,每个人值5万,明天你就可以过来拿钱。”
龚洛奎说完离开包间,邹罗杰继续一个人喝闷酒。想着以前无所畏惧,在乡亲们面前威风赫赫的大哥,竟然哑巴似的吃着这么苦涩的黄连。龚洛奎说的这些钱,说起来是补偿,可听着更像欠账。
这边龚洛奎对邹罗杰安慰,另一头康泰松接到弑象的命令,也需要对“收礼者”作出强硬的解释。
他拨通电话,一来就直言道:“你应该知道了,我们的交易遭到暴露,警察冒了出来,你的佛像已经损毁,目前碎片在公安局那里,我没办法拿出来。你应该听说了吧,是有人提供了线报的缘故。”
那边也利索:“谁?”
康泰松说:“你官大,可以自己去问问。”
那边不说话了,康泰松说:“你调离须埠还有时日,急什么,难道就真的这么相信风水先生的话!”
“这个用不着你管,但你知道,既然关系到我的前程,我就不会马虎,何况,这也是你提出来的,我不知道你和你的那位弑象玩的是什么花招,但是以后请小心一点!”
康泰松说:“可象牙不是从你我嘴里长出来的,4月4号这件事发生以后,西曼那边就加强了追查力度。不仅是西曼,全国海关也加大了监控力度。昨天上海才抓了一个顶风作案的,弑象现在恐怕不想冒这个险。”
“什么时候可以搞定?”
“我可以和弑象说,保证在你离职以前。”
那边没再说什么,康泰松挂了电话,接着他给弑象打去电话,简单描述人家的态度。
自从郎曈曈在留学生公寓找到工作后。除了安涌灏,王春耀只要有时间就会过来。开始这并没引起安涌灏和郎曈曈过多的疑问,然而时间一长,两个人也觉得王春耀好像特别喜欢过来找他们,而且安涌灏也注意到,王春耀看郎曈曈的眼神非同一般,不仅仅是知道一个老乡那么简单,可能还有深意。
安涌灏大四没有什么课,于是只要不去魏庙看望傅伯伯他们,就到留学生公寓找郎曈曈。郎曈曈平时除了接待和整理,加上帮帮留学生小忙,其它时间都是自己的。除了看书,她还喜欢到网上上公开课,为此,安涌灏还拷给她不少,安涌灏的那些是以前别人拷给他的,当时刚有人上传资源的时候感觉很不错,于是每个人都拷贝了一份,但实际上占了一些硬盘空间却又不见得看了多少。而郎曈曈看得比较认真,她还到图书馆借阅了相关教材,要是课程是国外的,还让安涌灏和她一起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到别人使用的教科书。看着那些全英文的教材,安涌灏都感到头疼,然而郎曈曈却能够坚持下去,安涌灏也不打扰她,反而学着适应,他也惊奇的发现,和郎曈曈这个在学籍管理上没有名分,名不正言不顺的自学人员在一起,自己变得比以前读书更认真,也更专心。于翔说这是一种男女搭配的默契,但他觉得更是一种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