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田媖父母帮田媖收拾了房间就让田媖先去睡觉了。一弄就到了12点。田媖看着天晚,本来想帮父母把客房收拾出来,田母一开始也是这个意思,田父说田媖过来这边本来就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因此和田母打车回去了。
星期六早上,田媖睡到9点才睡醒,一出门,只见爸爸妈妈已经来了。见她起床,田母去帮她热着早点,田媖看父母为自己如此操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父母也没说什么,只让她赶快吃早点,热好后,两个人也坐到她旁边。
田媖喝了碗热豆浆。还没吃油条,对父母说:“爸、妈,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在着没事,就是想安静一下。”
田母也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媖子,昨天下午你和哪个朋友去吃饭了?”
田媖直接回答道:“是安涌灏,还有他的几个朋友。”
田母又问:“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田媖愣了下,母亲是知道宋孝懿的事,还是随口问的。田媖抽出纸擦擦嘴,说:“妈,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说完田媖离开饭厅,走到客厅坐着。田父和田母也不吃了,坐到她旁边。田母说:“媖子,你找朋友聊聊天,妈妈没什么说的。可是——”田母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田父说:“穆彤,这事就算了,媖子找人说说话,对她心情也好,找谁说不是说。再说媖子的事,安涌灏不是也帮了忙。”
田母叹了叹,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本来都是宋孝懿******错,结果是安涌灏报的案,这下不知道宋孝懿心里会怎么想。咱们家既然打定主意原谅宋孝懿这一次,她和安涌灏还是少来往的好。”
田父觉得田母说的有些牵强,但好似还有些道理。听到宋孝懿,田媖的脑子里有闪现出昨天姚露璐说的一切。静默了一分钟,说:“爸、吗,你们回去吧,我今天谁也不想见,就想一个人在着,如果——如果涌灏和曈曈去家里找我,你们就说我去北京了,别的什么都别说。”
田父田母没有办法,只能离开家。翻转了一夜,田媖似乎相信了姚露璐的话。可她还想自己确定一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他们两个是情侣的证据,包括照片、情书,甚至还有那笔失踪的钱。她于是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
忙活了一个双休日,田媖觉得自己就像个翻弄不停的地鼠,书本里,柜子里,角落上,桌子下,床底下,瓶瓶罐子里……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她都找了个遍。宋孝懿这里没有特殊上过锁的地方,她每个地方都能仔细找了,最后却一无所获。她有点开始怀疑姚露璐,给宋孝懿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不是还在山西,得到确定答案后,她又一想,姚露璐想通过高翯找宋孝懿是轻而易举的事,之前也没见人家死缠烂打,仝一全的为人她听安涌灏说过,应该是非常可靠的朋友,所以姚露璐不存在死皮赖脸的纠缠,而这件事情要想早点告诉自己就像星期五吃饭时仝一全说的那样,不用等到现在。想来想去,田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执着一下,可家里实在找不到,宋孝懿也没见藏过东西。田媖转念一想,如果真的存在,并且如仝一全和姚露璐推测的那样还在宋孝懿手里的话,恐怕只能在山西老家了。想到这儿,田媖决定去宋孝懿的山西老家找,去年在那儿办了第一场婚礼后,她也没有回去过,找个回去的理由没有什么可多虑的。
当晚,田媖来到文圣街,对安涌灏和郎曈曈直接说了自己要去山西宋孝懿的老家亲自找找的想法。两人看看对方,谁都说不准是支持还是反对。安涌灏说:“田媖,我相信仝哥和露璐姐不会骗你,只是万一你找不到怎么办?”
田媖犹豫一下,说:“找不到——或许更好。”
安涌灏听出田媖的想法,她多半还是相信仝一全和姚露璐,但也同时对宋孝懿还存有幻想。安涌灏说:“我觉得,要是宋孝懿和他妈能对你坦诚更好。”
“别跟我说他妈!”一听到宋母,田媖就咬牙切齿,“如果找不到,我会问孝懿的。”
郎曈曈问道:“你和你爸爸妈妈说了吗?”
田媖说:“他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我想先去自己找找看。我已经订了明天去山西的火车票。”
安涌灏问道:“如果找到了,你又会怎么办?”
田媖沉默了一下,说:“我会处理的。涌灏,麻烦你转告仝哥和露璐姐,以后我家的事,他们就不要管了,至于露璐姐,我会给她一个交代。”
安涌灏也不便说什么。田媖离开咖啡馆后,郎曈曈问安涌灏:“涌灏,田媖姐怎么就对这件事情这么算了?”
“我也不知道。”安涌灏说,说着他对郎曈曈这么问也感到奇怪,说:“你怎么会这么问?”
郎曈曈说:“她婆婆干了那样的事,确实让人匪夷所思,可如果他们家真是那么自私的人——”郎曈曈迟疑片刻,说:“田媖姐还是离开的好。”
安涌灏说:“你也是这么想的?”
郎曈曈说:“我想到我妈妈,虽然她也是为了我外婆外公而迫不得已,我不是敏立他大伯的孩子,可是真要让一个女人生活在那种家庭里面,无疑是非常残忍的。”
安涌灏说:“田媖流产,在她看来事情终归不是宋孝懿干的,所以宋孝懿是宋孝懿,他妈是他妈,田媖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现在我有点担心,她要是找不到,她会不会自己问宋孝懿,不问的话,这件事会永远憋在她心里,可要是问了,宋孝懿交代了又能怎么样,露璐姐那儿他们又要怎么面对。”
郎曈曈说:“该面对的事情,逃是逃不掉的。”
安涌灏看着郎曈曈,郎曈曈继续说:“很多时候人们犯错误,不是因为太狂妄,恰恰是因为太胆小。”
安涌灏一听又想到王春耀和****立,张口欲言时郎曈曈察觉了,说:“不说了,涌灏,要是田媖姐再遇到不愉快的事,我们多帮帮她。”
回到父母家,田媖进门话也不说,拿出行李箱开始收东西,田父和田母有些惊慌,走到她房间,田母问道:“媖子,你收东西干什么?”
田媖说:“爸、妈,我买了明天去山西的火车票,我要去找宋孝懿。”
田父田母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田母说:“媖子,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你去那儿找他?”
田媖说:“妈,您就别管了——既然我原谅他,我也得拿出点诚意,去到他家,就算和他妈打个照面吧,然后我们就回来。”
田母说:“媖子,你说的什么话。本来就是他们家对不起你,我们不追究已经不错了,现在你还要宽容到家,你看宋孝懿他妈那种狗改不了****的痼弊,她能真心买你的帐!”
田母一生气爆了粗口。田媖心里不停咚咚响着,稍微平复一些后,说:“我——我主要是想去看看宋孝懿的态度,再说我去了,宋孝懿不才能确定准确的回来时间。”
田父田母觉得田媖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考虑到田媖的身体还在恢复,田母说:“媖子,要去也行,不过妈得陪你去,一是你的身体还需要注意,二是他们老乡要是敢跟你说三道四,妈绝不会手软。”
田媖说:“妈,您说什么,您这么说我就更不能让您去了。要不话还没说上三两句,你就让宋孝懿她妈丢面子了,到时候咱俩可没处幸灾乐祸,您和爸,我们一家之前的委屈不就白费了!”
田母气得说不出话,田媖接着说:“再说您和爸手头工作那么多,眼下学生开始准备论文答辩了,还来管这事干什么?”
田母说:“行行行,你说得都对,妈一去,就是给你添乱的!”
田母说完走出田媖卧室,田父说:“媖子,你妈也是为了你,要是爸爸去了,爸爸也会忍不住的。”
田媖叠好衣服,说:“爸,您们放心吧,我自己能处理,我的身体我会注意的。”
田父问道:“你不让爸爸妈妈去就算了,可是你一个女孩子终归不太让人放心。”
田媖说:“没事的,爸,我都这么大了,放心吧。”
田父知道这个时候犟不过田媖。问道:“火车票真的买好了?”
田媖说:“明天中午12点的车,晚上8点半到,第二天一早我再坐车去县城。”
田父叮嘱田媖早点睡,然后也出去了。
田媖在父母家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她和父母吃完早点就拿着行李走了,看着时间早,田母问她怎么这个时候就去,她说要回那边的家一趟,走时,田媖还拿走了住在父母家这段时间时她前一阵让母亲从那边拿来的咖啡磨。
到了上车时间,田媖坐上动车,时间早过春运,还不到五一小长假,人不是很多。不久她旁边作了个人,田媖仔细一看,原来是父亲。
“爸……您怎么在这儿?”
这个人果然是田父,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昨天晚上我已经跟你妈妈说过了,怕你反对,没有告诉你。”
田媖不知该说什么。有些感动,田父说:“你放心,爸爸不会和你去见宋孝懿。今天晚上的住处找好了?”
田媖点点头,田父说:“爸爸买了明天的回城车票,今天晚上就和你在一起。”
田媖说:“爸,您不用这么操心的,我一个人能行。”
田父说:“要是有个人陪着你,我什么话都不会说,可现在是你一个人,身体也还需要休息,不能一个人太累找,这是你妈作出的做大让步了,你就不要让她操心了。”
田媖抹抹眼泪。田父说:“我已经麻烦了我的一个老同学,明天早上她会送你去找宋孝懿,你叫她叶阿姨。”
田媖惊讶地看着父亲,田父说:“都说好了,你不要让我变卦,把你交给她我才放心,见到宋孝懿她就走了。”
田媖不知该说什么,一把抱住父亲的身躯,感动得泪水不停地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