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完后,宋母将报告单扔到安涌灏脸上,安涌灏拿来一看,显示死亡胎儿的性别为男性,似乎这点不是他在意的,还没反应过来,宋母又过来对他连推带骂,然后自己坐到一张椅子上掩面长泣。面对突来的一切,安涌灏的脑子也乱了,不管则么样,都是郎曈曈推宋母导致的,有些失去理智的他怒瞪着郎曈曈,说:“你——你为什么这么没规没距?”说完把郎曈曈按到墙上。郎曈曈根本无力反抗,慌张说着:“涌灏,你听我说,我也不想这样,刚才——”
安涌灏说:“你到现在还这样,连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郎曈曈不说话,安涌灏接着说:“田媖的孩子没了,你高兴了是不是?”
郎曈曈说:“涌灏,媖媖姐孩子没了我也难过,可是——可是——”郎曈曈瞟了宋母一眼,安涌灏也回头看看她,只见她捂着脸打电话。然后又回头对郎曈曈说:“她婆婆不对,你难道就不清醒,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她的孩子没了,你为什么要报复一个无辜的孩子,就像——就像****立一样!”
安涌灏没考虑乱绪中说出的话,时才宋母伤了郎曈曈一次,这次面对安涌灏的恶语责骂,郎曈曈忍不住了,泪水在双目中滚滚沸腾。她用力推了安涌灏一下,喝道:“我让你说!”
郎曈曈一边喊着,一边抽搐,面容也被眼泪染湿。安涌灏懵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郎曈曈也已经下楼了,安涌灏赶忙追上去,一直追到院前广场,拉住郎曈曈,喊道:“你跑什么?”
郎曈曈甩开他的手,泪眼中烧地看着他,可低头一看安涌灏手上得绷带,想到昨天晚上他是为自己受的伤,扭头准备再次离开,安涌灏挡到她前面,“你把人家的孩子弄没了,想走就走!”
郎曈曈绕开安涌灏,安涌灏还想再挡一次,不料一个女人从身后拉住他,郎曈曈一看,原来是姜婍,旁边还跟了个男人,那个男人是王彪。王彪控制住安涌灏,姜婍没有忙着训斥他,而是对郎曈曈说:“我的车在那儿,你先上去。”
郎曈曈也不知道这一出来要去哪儿,姜婍的话成了唯一的指示灯。上了姜婍的车,安涌灏想跟上去,但根本挣脱不了王彪,冲王彪吼道:“放开我!”
王彪说:“闭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安涌灏又试了几次,依然摆脱不了王彪的束缚,只能将怒火发到郎曈曈身上,怒吼道:“郎曈曈,你别走,给我回来……”
王彪听安涌灏这般吼郎曈曈,立马一脚踢翻安涌灏,见安涌灏已无反抗之力,过来揪着他的领子,怒道:“小子,给我听着,你要再朝她嚷嚷,我他妈地废了你!”
说完放开安涌灏,上车驾车离去。安涌灏脑子里依旧是对郎曈曈的愤怒,根本顾不得别的事情。
田媖醒来后,只是不停地哭泣,安涌灏想上去安慰几下都被宋母拦住了。而护士也说田媖需要安静地休息,他现在只觉得去哪儿都不合适,只能在走廊外摸摸地守着,不时拿出宋母给的报告单呆呆地看着。也顾不得想姜婍为什么出现在医院,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郎曈曈坐在姜婍车上,满腹委屈地哭起来,姜婍问道:“曈曈,涌灏怎么了?”
郎曈曈哭道:“他为什么那么对我?”
“怎么了?”
郎曈曈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姜婍听完,叹了一下,说:“他也是太着急了,毕竟,田媖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郎曈曈低下头,姜婍说:“你到我家吧!”
郎曈曈没有任何表态,姜婍只当她默认了。而想到安涌灏对自己态度的急转直下,郎曈曈更加悲痛。姜婍对此也不好说太多的安慰话。
安涌灏一直坐在座位上,心里逐渐平静一些后,他也觉得刚才的话伤了郎曈曈,连忙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连续打了几个都没人接听。正要拨下一个,他的手机响了,以为是郎曈曈打来的,名字都没看清楚就将手指滑动到通话,一听是他爸的声音,只听他爸在电话另一头催促,说他怎么还不来魏庙,安涌灏有些糊涂,又问了几句,一问才知道傅伯伯说的那两个神秘人正是自己的父母,他们之前听傅伯伯说安涌灏要在魏庙和他们过年,于是从临水赶来了。因为田媖和郎曈曈,安涌灏倒反自己忘了这件事,甚至忘了今天是年三十。他没精打采地告诉爸爸,须埠这边有点事,可能会晚点过去,搁平时这么说没关系,但特殊日子不免让他爸着急起来,对他不停地追问,安涌灏也不多做解释,这个年他已经没心肠过了,只是父母大老远来一趟,而且还答应了傅伯伯和傅伯母,自己怎么也得去一趟,便草草答应父亲这会儿去魏庙。
他刚站起来,一个男人挡住了他,安涌灏抬头一看,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那个男人也打量了他一番:“安涌灏?”
安涌灏愣了一下,似乎也想起来了:“高哥——”
这个男人正是高翯,高翯拍拍他的肩,“你怎么了,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医院愁眉苦脸?”
安涌灏灰头说:“遇到一些事。”
高翯没有急着发问,安涌灏问道:“你怎么会在医院?”
高翯说:“我一个朋友刚从美国回来,学医的,这两天在这家医院会诊,我有点事情想找他说一下,他说开完会才行。”
安涌灏没有多问什么。高翯无意间看到他手上的报告单,便从安涌灏手上拿过来扫了一遍,好像地方让他皱起眉头,他问安涌灏这个报告单是谁的,安涌灏只说是以前女朋友的,多的不说,高翯用余光看了下他,说自己想把报告拿走仔细看一下,安涌灏只是木讷着点头,也不管高翯说拿什么过去。同学会时高翯见过田媖,看着报告上有田媖的名字,便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这一看果然看到田媖和宋母。高翯没有上去打招呼,而是自己离开了。
安涌灏看看手机,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刚才他一直没有留意时间,只感觉到宋母每次经过都会骂他几句,他没有还嘴,也没听到周围人对他的议论。此时宋孝懿也从北京赶来了,进了病房听宋母诉说了几句,出来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安涌灏揪起,指责道:“你就是那个害我老婆流产的人——安涌灏是不是?”
安涌灏没有做声,宋孝懿激动地说道:“你和媖子好歹是同学,你以前也追过她,怎么,怀了别人的孩子你就不乐意了!”
宋母说:“我早就说过媖子不该和他再有联系,你瞧,他好话不说上前揪扯着媖子,把人家弄成这样,对了,还有和他在一起的女孩,那边交了个不三不四的女娃娃,这头还想回来吃媖子。”说着埋怨起宋孝懿:“你看,老婆检查你偏偏有事,我一个老太婆,能抵挡住他们两个年轻人的力量吗?”
安涌灏听宋母的描述完全是背离事实,刚才很长一段时间他担心田媖的同时也知道郎曈曈其实没有什么过分的恶意行为,这会儿宋母话一出口,他虽然生气,可也没有马上为自己解释。宋孝懿听了母亲的话,咬牙说道:“我真不应该今天去出差,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说着将安涌灏重推到座位上,说:“难怪媖子的爸妈不喜欢你,简直就是恶性不改。你知道吗,媖子和我说了你和她的关系,她还说你变了不少,我也不反对你们两个在学校里说说话。我母亲还不放心,我都没有听进去。我要知道会这样,就不会让媖子再踏进须埠大学校门一步。”接着,宋孝懿又一次将安涌灏揪起:“你就这么对不起她,对不起所有原谅你的人!”
安涌灏依然沉默,宋孝懿吼道:“你说话啊!”
宋母正要回病房,停住对宋孝懿说:“孝懿,胎儿的鉴定报告出来了——是个男孩!”宋母说着又掩面而泣。宋孝懿这回更加恼火,激动之下也流出了眼泪。宋母往身上摸了摸,然后走到安涌灏面前:“报告呢?”
报告单早被高翯拿走,安涌灏刚才有些走神,仿佛也忘了那件事,还在身上摸半天。宋孝懿看他是在故意磨蹭,耐烦地一拳打到他的鼻子上,让安涌灏两个鼻孔都挂了彩,旁边路过的家属和医护人员不得不出手制止了,一些控制住宋孝懿和母亲,一个护士则把安涌灏送到洗手间处理鼻子。
宋孝懿冷静下来一些后,说:“妈,没事,我再去去开一份报告,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去须埠大学,让他好好尝尝厉害。”
宋母双眼不知所指地转着,宋孝懿没有注意到,不过让远处刚走过来的高翯捕捉到了这一点,因不想宋孝懿认出自己,他没有上前。这时,一个和他擦肩而过的护士走向宋孝懿母子俩,手里还拿着一份报告,宋母接过报告,边瞪着报告,边说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宋孝懿拿过报告,一看就是宋母时才提到的鉴定结果,顿时心上凄凉。只见母亲错愕着走向病房,看着满脸泪痕的田媖,整个人顿时变得呆若木鸡。宋孝懿只觉得母亲是又受到一回刺激,上前安慰着母亲,宋母走到田媖窗前,看着田媖,自己的眼里也一时间失去光亮,整个人傻愣愣地站着。目睹了一切的高翯离开了病房门口,走到让安涌灏休息的座椅上,问道:“鼻子还疼吗?”
安涌灏摇了摇头。高翯又拿起时才从安涌灏手里拿来的报告单看了下,脸上顿时露出被什么事情逗乐的表情,这时安涌灏也发出无奈的声音,“高哥,我——我什么都没干——”
“怎么了?”高翯问道。
安涌灏将刚才的经历慢慢说了一遍,高翯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似乎差不多明白了整个事情,只要再做一些鉴定就可得知真相。他想到人民医院自己熟人不少,于是拿出手机,开始动用自己的关系。打完几通电话后,他让安涌灏先回学校,毕竟在这里坐着也没意思。
安涌灏晃晃悠悠地朝须埠大学方向走去,年三十街上车少,他想先回宿舍拿点东西,然后再去魏庙,魏庙的交通本来就不方便,今天过年,黑车司机估计都回老家了,他都没好好想要怎么过去。这时父亲又给他打了个电话,单刀直入地问了这个问题,安涌灏根本答不上来,父亲说了他一下,让他在须埠大学等着,自己借辆车过去接他。
郎曈曈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安涌灏一到须埠大学,就朝家属院走去,两套房子里都没有郎曈曈的踪迹,屋里也没有动过的迹象。眼看爸爸就要来了,他内心陷入无尽的挣扎,今天到底要不要去魏庙,也许什么时候郎曈曈自己就回来了。昨天的事情确实是****立自己无理取闹,可今天明摆着是自己的不冷静。他看看自己依然被纱布包裹的手,纵然想不通为什么不曾谋面的宋母对自己百般刁难,可郎曈曈推开她也是为了自己,这件事情最多只能算是意外,可田媖又怎么办,她可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时间,所有东西乱麻似的缠绕着安涌灏的头脑,如果在医院里更多偏向对田媖的同情,在家属院,他2闻到更多的却是郎曈曈的气息,这也更让他愧悔自己在田媖面前对待郎曈曈的态度,这无疑会在郎曈曈心里埋下些阴影。
正想着,爸爸的电话打来了,安涌灏还是满腹缠绵地去见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