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科在四楼,妇产科在三楼,两人下到二楼的时候,意外碰到了田媖和宋母。田媖和宋母也顿时反应过来面前的是安涌灏,也有些惊讶,田媖先给安涌灏和郎曈曈打了招呼。安涌灏看宋母在场,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田媖讷讷说了句:“媖媖——”
宋母听着有些不自在。郎曈曈和田媖互相朝对方笑了笑。安涌灏问田媖:“你来医院干什么?”
田媖说:“做个检查,我婆婆一定要我来。”
“为了孩子?”
田媖羞赧地微微一笑,然后问安涌灏:“你怎么也在这儿?”说着打量了安涌灏一番,发现他缠着纱布的手,问道:“你手怎么了?”
安涌灏说:“没什么,和——和同学打了一架。”
“打架——”田媖半愣着看看安涌灏,又看看郎曈曈,郎曈曈说:“田媖姐,涌灏,是为了帮我,才——”
田媖问道:“还疼吗?”
安涌灏说:“没事儿了,今天一大早——过来换下药。”
田媖也放松了些,对郎曈曈说:“曈曈,涌灏还是那么小孩子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安涌灏没说什么,郎曈曈一想田媖这么说也没有什么恶意,微微笑了笑。安涌灏看到宋母有些埋怨的表情,也不多想她为什么这样,对田媖说:“媖媖,那你们上去吧,我们先回去了。”
两人刚转头,宋母突然一把拉住安涌灏,安涌灏疑惑地又转过来,田媖也不解。只听宋母说道:“你就是我们家媖子以前的男朋友安涌灏吧,怎么,这么快就交到新的女朋友了?”
安涌灏和郎曈曈没作解释,宋母说:“什么一大早过来换药,昨天晚上就昨天晚上呗,干嘛还要说刚才,瞧瞧你们两个的模样,一看就在这里一起睡了一夜。”
田媖有些惊讶,安涌灏不想多做解释,也不知道宋母揪他们俩这件事是什么意思。对田媖说:“媖媖,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站住!”
正当安涌灏叫上郎曈曈离开时,宋母把他叫住了:“这里是楼梯,那边说去!”
田媖看着宋母,脸上一脸茫然,平日里温柔的她不知怎么会对安涌灏充满敌意,两人并未见过面。再者,本来前几天已经预约了第一医院,可不知道为什么宋母今天来的时候才告诉自己改成了人民医院,而且还坚持要来。
几个人来到一个角落,宋母对安涌灏说道:“看你这个样子,难怪媖子爹妈不喜欢你,以前贪财,现在贪色,还是受高等教育的人!”
安涌灏见宋母如此侮辱自己,想到他是宋孝懿的母亲,再联想仝一全对自己说过的话,恨不得没大没小地回几句嘴,但田媖在旁边,即使不在也该有几分尊老的风度。说道:“阿姨,您误会了,我和媖——和田媖现在已经什么关系都没了,而且以前和现在的事情,也不像您想的那样!”
田媖不知宋母说这些话什么用意,但安涌灏的过去,肯定是自己的爸妈无意中说了些。她说:“妈,您可别听我爸妈乱说,涌灏以前确实犯过一些错误,可是——可是他都改了。你们以前没见过,没必要针锋相对。”
宋母听田媖有些责怪自己的意思,说:“媖子,你现在是我们宋家的媳妇儿了,就该自觉一些,平时我都知道,孝懿不反对你们两个发发短信聊天,可是也该有个度,何况——”宋母本来不愿意说出来,可是还没等田媖反应,接着说道:“你和孝懿婚礼前两晚上,我还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你说我这么见到,我能不放心吗?”
田媖愣了一下,没想到平日和蔼的宋母竟然会跟踪自己,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宋母继续说道:“媖子,妈不怪你,妈知道是这个小子挑的,你是个好孩子,我今天就要教训他一下。”
安涌灏向郎曈曈示意了一下,让她先离开,郎曈曈见安涌灏身上有伤,有点想为安涌灏护驾的意思,但她非常听安涌灏的话,不想宋母对安涌灏依旧不依不饶,揪住安涌灏的受伤的手,“站住,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安涌灏的手伤受到拉扯,顿时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想挣脱宋母的束缚,不料宋母拉得越发紧,还嚷着:“你就这么不听老人言——欺负老人——”
安涌灏被宋母的言行震呆了,田媖似乎也感到宋母突然像变了个人,愣在原地不动,此刻除了宋母,只有郎曈曈的意识是清醒的,她上前帮安涌灏摆脱宋母的拉扯,见宋母胡搅蛮缠地死不放手,她一着急,用手推了宋母一下,不想宋母顺势摔倒,一不留神靠到田媖腿上,田媖失去平衡摔了一跤,这下可坏了,只见她痛苦地大叫一声,让三个人愕然失措。看着田媖痛苦的样子,宋母立马站起来,看样子没有什么大碍,猛推了安涌灏一下,安涌灏由于之前宋母的拉扯和时才的惊吓,轻而易举的就被推倒了。宋母还不肯罢休,转头指着郎曈曈骂道:“你个小妖精,我孙子要是有什么事儿,有你好看的!”
郎曈曈慌慌张张地看着去叫医生的宋母,又瞅瞅地上的田媖,只见她叫得越发痛苦,这一跤显然摔得不轻。郎曈曈顾不得安涌灏,赶快上去扶着她,此刻,宋母也把担架叫来了。
从田媖送进手术室开始,几个人就在外面焦急地等着。安涌灏顾不得宋母对自己手臂的二次伤害,在门前不停地徘徊。郎曈曈不时看看安涌灏,又不时看着宋母,只见她虽面露着急,但却不怎么忧心。宋母感觉郎曈曈就是个贼眼,上前喝道:“你贼头贼脑地看着我干什么,要不是你,我儿媳会摔成这样,要是我的孙子有什么闪失,我让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郎曈曈一想刚刚明明是她无理取闹,自已也是为了安涌灏才动作大了些,可毕竟受伤的是孕妇,她还是小声说着:“阿姨——对不起。”
“对不起!”见郎曈曈这般轻描淡写,宋母说:“那可是我的孙子,你知道一女人怀孕多不容易。你没结过婚还不知道你妈的辛苦,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说的是人话吗,真不知道什么女人生了你这么个小妖精!”
宋母的话无意间刺到了郎曈曈的痛处,加之安涌灏受伤也是因为****立说了自己的母亲,郎曈曈也有些失去忍耐,气咻咻说:“阿姨,您说什么?”
宋母哼道:“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诉你,你这德性,就是没个妈的教养。”
宋母只是冲郎曈曈恶骂,也不知会触碰到郎曈曈的内心,安涌灏见事态会恶化,准备去郎曈曈面前降温,不料郎曈曈已经忍无可忍,对宋母怒道:“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好,我就告诉你,就你这样子,你孙子想来见你还真悬了!”
“你说什么,你个小妖精!”宋母说着挪近一大步。时才确实是她的不是,可郎曈曈的话却无意间刺指田媖,安涌灏站到郎曈曈面前,大声说道:“你少说两句,人家在里面抢救者,那可是两条人命?”
“你怎么这么说我!”郎曈曈为自己辩解道:“刚才可是她揪你的手,要不我至于上前吗,人家是被她弄倒之后摔的,怎么说我也不是故意的!”
安涌灏冷静一下,说:“行了行了,别说了。”而后转到宋母面前,“阿姨,对不起,您放心,媖媖不会有事的!”
安涌灏刚说完,只见宋母一记响亮的耳光给他打上去,“‘媖媖、媖媖’,你还想勾引我宋家的媳妇是不是,‘不会有事’,你凭什么这么保证。你算什么东西?”
安涌灏低头沉默,郎曈曈依旧不服,想和宋母再理论一番,可这种事情安涌灏内心的天平却偏向了田媖,挡住郎曈曈后又训斥了一下,郎曈曈只当他是在气头上,没有计较,退朝一旁。不久,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站下口罩后遗憾说道:“对不起,孩子没保住,请节哀,不过大人没有什么大碍,需要住院观察,清家属来办理一下手续。”
宋母听后顿时就要晕倒,安涌灏向上去扶,不料郎曈曈狠狠将他拽住,好在宋母坐到墙边座位上。安涌灏朝郎曈曈吼道:“你干什么?”郎曈曈放开了安涌灏,眄视着宋母。安涌灏上前要扶宋母,宋母挣脱了,呵喝道:“滚开,你们这对杀人犯男女。”说完便慢慢走向医生办公室办理手续。
“你再说一遍!”郎曈曈想着安涌灏的手伤,对宋母叫道。而安涌灏只念着田媖的安慰,对郎曈曈的话更加恼火,“行了,你刚才动作就不能轻点,明明知道旁边有孕妇!”
郎曈曈一怔,说:“涌灏,刚才我也是——”
“不管你为谁——不管你为什么!”安涌灏打断郎曈曈的话:“有什么纠葛也该认清场合。”
郎曈曈不再和安涌灏直接自辩,自己低下头。也不知宋母是被田媖流产弄得心力憔悴,还是心绪复杂,当她来到病房时,田媖早已躺在病床上,麻醉的效果还没有完全消退,人依旧昏迷,但看得出她眼角的泪水。宋母见安涌灏坐在他旁边,一顿火气上来,过来呵斥道:“你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宋母的叫声打扰到旁边的病人,安涌灏自觉地走出病房,宋母也跟了出来,说:“看看你,人家成了别人的老婆,勾引不成居然就如此下狠手,我老太婆等抱孙子等了多少年,你们两个竟然就如此残忍。”
宋母说着开始掩面。安涌灏知道说对不起没有用,只是原地沉默着,不时回头看看病床上的田媖,宋母见状把他推到一边。这时来了个护士,拿了一份报告单一样的东西给了宋母。宋母一瞅,刹那间手脚变得更加无法自持,更加尖锐地叫喊着:“我的孙子,我苦命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