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康泰松见完龚洛奎,龚洛奎就马上来到盛海垠夜总会。和邹罗杰在办公室惺惺作态寒暄一番。邹罗杰不想跟他多废话,说:“龚老板,我这儿不是三宝殿,不过你没事不会过来,是要捞什么人,还是要我牺牲哪个兄弟?”
龚洛奎说:“邹二,怎么说得我到你这就没有好事一样!”
邹罗杰说:“我确实也没有发现过什么好事,难道你和你的上司能给我好事?象牙的事情我还记着,你以为几个臭钱就可以把我打发了!”
龚洛奎冷笑一声,说:“那是意外,干好了,那些钱本也是给你发财的。”
邹罗杰不绕弯子:“你说吧,这次又想干什么。”
龚洛奎说:“这次还是运东西,不是象牙,而是文物!”
“什么意思?”
龚洛奎说:“邹大——就是死在这上头,他失败了。”
邹罗杰琢磨一阵,冷言道:“所以你们才让他去杀人,然后,让警察处理了他?”
龚洛奎摇摇头:“不,让他杀张国贤,是为了防止秘密泄露。而现在,就是要然你从张国贤的秘密那里,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你们想要的东西!”邹罗杰回想着上次扣下李龙翔和杨一佳的事,说:“是那个康泰松,还是李龙翔,还是宏万集团?”
龚洛奎说:“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该你做的事情就不要马虎。”
邹罗杰不说话,龚洛奎说:“这两天,宏万的事情轰动了整个须埠,甚至全国的考古界,学术界,你既然能说出人家的名字,想必也该关心一下这方面的消息。”
邹罗杰说:“不就是清月岛上那座山吗?”
“不错。”龚洛奎说:“在容城岩的内部,有一个地下洞宇,里面是须埠三大佛教文物聚集点的其中一处,另外两处,都被我们掏空了,你大哥失败的那次,还让警察收缴了不少,如今这里是最后一处,需要你出力拿出来。”
邹罗杰说:“你既然知道容城岩,就该清楚,这两天宏万集团这么一宣传,山洞的入口已经引起重视了,这么大张旗鼓地干,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吧!”
龚洛奎说:“宏万集团的人只知道那个洞口,里面藏的是什么,他们不知道,当然,除了康总以外。”
邹罗杰冷冷笑了笑,说:“看来,康总和他们董事长,还不是处在一条船上!”
龚洛奎说:“康总是康总,宏万是宏万,至于我们,只是为弑象做事。”
听到这个代号,邹罗杰心底的怒气又燃烧起来,说:“洞口都知道了,里面的东西迟早会翻出来。你这一趟,我不用想都知道是康泰松让你来的。康泰松的样子,在宏万是个大人物,清月岛的情况他比你我清楚,洞口好似出来了,可是没有过去的路,等他们把路修好,警察开道,专家进门,哪里还有你们的份?”
龚洛奎说:“邹二,看样子你是不想发财了。”
邹罗杰说:“没财路,财怎么发。再说我也不感兴趣。”
“我不正是来给你指财路的!”龚洛奎说:“我刚才告诉你了,宏万的人只知道洞口,他们不知道的是——财路还有另一条,是个密道。”
邹罗杰没有接话,龚洛奎说:“你要做的,就是通过这个密道,在路被修通,专家进入前,把里面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邹罗杰终归不好对龚洛奎说不,问道:“我该怎么做?”
龚洛奎说:“明天早上到星桂大厦,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完成,我会另行通知。”
康泰松那头和龚洛奎打了招呼,市里面的人自然也要解释一番。第二天,他把廖多祥约到清月岛的清月山,面对容城岩,廖多祥先看了看那些小道。由于之前没被发现,现在依然隐秘难寻。他对康泰松说:“上次你把我叫来,让我游说杨书记否决,这回乱子可是出在你们公司里,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想瞒,恐怕瞒不住了!”
康泰松说:“我也没想到,我们董事长竟然和他爹一样干净利索,既然事情已经出了,纸包不住火,就只能做下去,里面的东西上次你也看过。公司其余人、大众,包括专家,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董事长那儿我才不担心。上次让你千方百计想办法否决公司的这一提议,这次——你们就顺应民意吧!”
廖多祥说:“你说得倒是轻松,你以为大众的意见都赞成开发,照样有反对的。”
“不足为奇。”康泰松说:“一说到沉睡的遗迹,提出‘不应该被打扰’的观点是正常的。但是我们以恢复性开发为前提,赞成的人更是大多数。这里弄出来,不仅给整个清月岛项目增添光彩,还会——发现容城岩中这个不曾为外人所知的乾坤。当然,那都是后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里面的东西清空,至于说留下的遗迹,原先是什么样子,只有我们局内人才知道。”
廖多祥说:“说得还光冕堂皇。正所谓‘盗墓者才是遗迹景点的开拓者’!”
康泰松说:“上次不批,我感谢你们,这次批了,我还是感谢你们。这批文物价值不菲,要是出去,你会得到好处。那东西,放在家里怕摔坏缺角,还不如现金来得踏实。廖市长,这批文物,绝对不能留在容城岩内部,我们即是发财,又是自救,你不会是第一天和我见面吧!”
廖多祥听着有些威胁的意思,神态略转悻然,说:“老董事长李正宏争的项目不少,也算雷厉风行。这些事,他就没有从你这儿分得一点好处?”
康泰松说:“老董事长在乎的是公司的名气,对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不感兴趣。虽说望日山的大佛,北头山的度假区,我们之间有些地下活动,但我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打通各种关节,顺带做一些捞得着好处的事,他管结果就行,而过程是怎么样,又夹杂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他从来没必要知道,我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当然,作为久经商场的人,他多少能感觉到我会走些潜规则,只是我自有说辞罢了。现在辅佐小董事长,他想让高翯起到主导作用,碍于我的面子,我继续坐镇公司的高位,事情,都由年轻人去办。你要还想和我合作,就多趁现在,高翯是个规矩的人,以后他可不会买你们的帐,清月岛的项目你们就看到了,是他一手帮着老董事长完成的,这里面不难察觉出有排斥我们国人以前做法的意思,抱歉让你和姚秘书没有得到一点好处。只是我得为我们的利益考虑,上次让你找杨书记想方设法干涉容城岩的开发就是最好的证明。在外人眼里,老董事长只是管这些项目,而这些文物,我需要靠宏万的名义掩盖罪证,大家各有所需。”
廖多祥问道:“这次你们就有把握,象牙的事情,可是栽得不轻!”
康泰松说:“从西曼到须埠路途遥远,有什么环节出现问题也难以查清。公安不是至今都没有查出交易消息是谁提供的,包括前年夏天的案子。”
廖多祥说:“你就不觉得有什么人对你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每次总让你们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次动手,难道就不会出错?”
康泰松说:“这次,消息是绝对保密的,要是走漏,对谁都没有好处,下面办事的人都清除。至于说到象牙的案子,警方得到了嫌犯和物证,不过,都是些不会说话的东西,我们没胜利,起码没有损失东西。至于你说的那个每次‘了如指掌’,我们也会多加留意,但也犯不着那么紧张。公司现在是年轻人的天地,正好,我可以借此多干些地下活动。”
廖多祥说:“你们的计划,差点让你宏万的少主打乱,现在的年轻人,不可小视。除了少主,还有你们公司的高翯,他们都不是傻子,高翯尤其受老董事长赞扬。你玩这些猫腻,就不怕被他们早晚发现!”
“姜还是老的辣。”康泰松说:“高翯这人情商低,好像脑子里总有一个忘不了的女人,不过也是自欺欺人,我安插情人在他身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似乎还对人家蠢蠢欲动。昨天我找龚洛奎的时候还特意到我那情人家看了看,结果发现高翯的车停在那儿。要知道,昨天是那女人的生日,听她以前说,高翯从第一眼见她就对她很热情,连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小姑娘都看不上眼,当然——”康泰松快说出高翯和杨一佳的关系,一想不是事关宏旨的东西,便绕了过去,“这个人,女人的问题上他说有原则,也有原则;没原则,也没原则。防范意识确实不错,起码我的女人没有在他那儿拿到什么东西。”
廖多祥也调侃一番:“你就不怕你的女人成为他的女人?”
“差不多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康泰松说:“那个女人,没想到面对高翯还动了真心,不过女人嘛,说到头就是个工具,起码在这件事情上,她就一点忙都没有帮上。高翯傻里吧唧地将电脑密码给了她,硬是没发现有价值的东西,差点坏了事。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高翯对她有意思,我也不防做个‘顺水人情’!”
“行了,那些是你们之间的事!”廖多祥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说:“不过康总,我还是要提醒你,在容城岩的开发问题上,我们还是得正规一些。这个东西,只怪你们原先没有发现,所以,不在以前的竞标项目中。我的话,想必你已经清楚了!”
康泰松笑了笑,“你觉得董事长和高翯会对此没有信心?”
廖多祥说:“拿下,恐怕还是宏万的菜——时间,只怕会拖延——建成桥,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康泰松狡黠一笑,“廖市长,有你这句话,我反而放心了,小董事长年轻,桥,晚几年弄好没有关系。不过我们的事可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