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声等一下让门敲得更响了,黄连透过门板看了一下是红玉,过去把门打开,“谁呀?我在换衣服,有事吗?”红玉看她忙着把腰带系好,顿了一下道:“王爷召见。”
“好,我马上就去。”
一进礼亲王府王爷召见,一进皇宫皇上召见她迟早得被这两个人给逼出毛病来,不过在想到完美的出逃方法前还是得乖乖听话。
红玉把她带到了书房,进屋前白玉依旧对她进行了一番搜身,礼亲王正在书桌前大书特书,写好的纸张丢了一地,墨玉则在一旁磨墨。白玉离开之后他停了笔,墨玉也停了手退在一旁。
“本王说过一天时间足够,为什么还要在外面过夜?”
“奴婢……”
“知不知道未经本王允许留宿府外犯的什么罪?墨玉。”
墨玉朗声道:“未经王爷允许私自在外留宿犯女干淫罪。”
女干淫罪?黄连眼角抽搐,这是哪来的规矩?弘信挥手让墨玉出去,墨玉弯腰捡起地上几张纸捡了一条路出来出去了。
弘信也沿着这条路出来到黄连的面前,“本王还没有教你王府的规矩吧?犯女干淫罪如何处置你知道吗?”
黄连双肩突然抖动起来,双手捂住脸,眼泪很快将蒙眼布沾湿,哭道:“不关我的事,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我……呜呜……请王爷恕罪,我不是故意的,呜……”
弘信一下子愣了,她在说什么?
黄连继续哭诉,“昨天我从储秀宫回到住处,本想放好医药箱就回来的,可没一会儿就天旋地转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已经被……呜……真的不关我的事,呜……”黄连把自己说得无比悲惨,蹲在地上哭泣好一会儿才听到王爷的声音,“回去吧。”黄连带着浓浓的鼻音,“奴婢告退。”真真假假的委屈让黄连蒙混过关,下一次就真的不能在宫里过夜了。
第二天一早礼亲王就与揽月在院子里过招,青玉则站在门口看,黄连拿了脸盆去打水洗漱回来的时候青玉道:“王爷去浴房了,快去吧。”
“哦。”放好脸盆蒙上蒙眼布黄连往浴房而去,礼亲王并不会每天早上炼功,隔三差五的练一回,每次练完都要去洗澡。
到浴房的时候水已经准备好了,礼亲王正在脱衣服,黄连摸到衣柜寻摸出一套衣服感觉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她摸了一下水的温度,“王爷,水温刚好。”
礼亲王默不作声入了水,他和揽月偶尔会变换一下身份,她也懒得去看,免得自己露出破绽惹祸上身。背也没叫搓,出水之后礼亲王自己动手擦水穿衣,没有等她动手就全部穿完出去了。一连几天都是如此,黄连想着是不是再出点什么事以后都不会叫她搓背了。
下雨了,黄连坐在门前廊下听雨,斜对面不远处礼亲王正站在廊下,身后站着揽月。
黄连不知他是在看她还是看她这个方何的兩,接着他说了一句什么揽月就往她所在的地方来了。听着他脚步声近了黃连站起身,揽月道:“黄玉,王爷找你。”随着他的脚步黄连跟在他后面走,待他停了她也停,因为每次她正对的不一定是礼亲王的方位,所以她极少行礼,而他也习惯了,不再因为她没行礼而责问于她。
就如同现在她正对的是揽月而礼亲王却在她旁边,弘信依然看着她刚才坐的方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本王说要将你收进府里来,你说怕本王说的是一句空话,现在你进来了,却是以这种方式……他到底要你做什么事?!”
黄连吓一跳,本能地后退一步才面向他,“王爷?”
“你少在本王面前装糊涂,他一开始还不乐意后来又改了主意,到底要你进来打探些什么?”
“没有,奴婢并没有打探什么。”
“没有?你每次进宫都去见他别以为本王不知道!”
他既然知道她去见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要她做些什么?黄连当然不敢当面顶撞他,闭口不语,他既然怀疑她那她说什么都没用。
弘信见她不语,霍然起身抽出揽月腰间的剑架到了她的脖子上,“说!”
黄连深吸一口气,“王爷要我说什么?”她并不是不怕死,她只是不相信他会明着和皇帝对着干。
“说你到这儿来的目的。”
“王爷是不是弄错了?不是我要来,是皇上把我当成一件东西送给了王爷。”
他盯视她良久,最终将剑入鞘继续赏雨,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三个人平静的各自站在廊下,直到紫玉过来将平静打破,“王爷,春花苑已经备好了晚饭请王爷过去。”他走过紫玉身边,“把黄玉带过去。”紫玉想了一下,知道是要把黄玉带去春花苑,于是过来牵了黄连的手一起去了春花苑。
《黄连性凉》以上章节已发布,后续为全新章节。
黄连还是头一次来春花苑,不知道心兰在这里过得怎么样?王府规矩极大,没有特别的事不同楼院之间是不能来往的,但是同一个院里的人却没有限制,当然除了服侍跑腿的除外。
春花苑里有一座两层的主楼,住了四位姑娘,看得出来这四位都是王爷收集来的不同的女人,一个大家闺秀,一个弱柳拂风,一个热情奔放,心兰在这儿充当了小家碧玉的角色。
礼亲王与她们同桌吃饭,表现得温言细语,关心呵护,黄连突然觉得他好假,这种假不是浮于表面而是来自心里,他不知道他是拿她们当侍妾还是当姐妹。
从心兰的目光里她看到了倾慕,穿的是华衣靓裳,吃的是虽说不上寒酸但绝不奢靡的食物,这就是心兰想过的生活吗?一个让她向往的王府里的女人的生活?这让她觉得特别像后宫里的女人的生活。
后宫?黄连心中一动,他该不会是学皇上那样吧?从他收集各种各样女人来看很像,皇上不会猜不到,但他却特意让她来猜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想让她对当初的温嫔那样,把这件事由她的口传开来让她当炮灰?不行!这绝对不行!
万一礼亲王真有那层心思让她给捅了出来礼亲王绝饶不了她,万一他没那层意思自己却捅到皇上面前那皇上也不会放过她,她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黄连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够呛,有点想往后倒的感觉,心兰终究与她最熟问了一句,“黄连你怎么啦?”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王爷,请容奴婢告退。”
弘信看她脸色苍白额头似乎还冒冷汗示意紫玉带她走,紫玉送她回房间见青玉在屋里就走了。
“你怎么啦?”青玉冷冷地问。
“没事,有点不舒服,躺一会儿就好了。”这一躺就躺到了第二天早上,头天晚上的晚饭也没吃,为自己的以后做着打算。早上起来时肚子饿头也疼梳洗完正要去吃早点,青玉拉着她胳膊,“跟我来。”带着黄连到正房的小次间里,紫玉,黄玉,黄玉,白玉,墨玉,几块玉凑在一起吃早点,这东西明显比丫鬟仆妇们吃的精致一些。
紫玉问道:“黄玉你好一些了吗?”
“还有些头疼,没什么大碍。”
“要不要带你去药房开些药?”
“不用了谢谢,已经比昨日好多了。”这些人平日里对她不理不睬的,今天这是怎么啦?吃过早点黄连又躺到了床上,青玉呆了一会儿就出去了,黄连放心的睡了一觉。直到中午有人将她叫醒,还是青玉,“醒醒,起来吃饭了。”
“哦。”这次依然是正房的小次间里,这代表什么?代表礼亲王不再那么排斥她了吗?黄连半点儿高兴不起来,与她们交往的越多皇上就想知道得更多,她知道得越多就越难从礼亲王府脱身,这对她是祸不是福。
黄连顿住脚,“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平时好像不是在这儿吃饭的。”
紫玉道:“没错儿啦,以后你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不不不,我还是习惯和她们一起吃,我走了你们慢用。”黄连从进来到离开也不过一句话的工夫,几块玉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反应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看着她走了,黄连几乎是落荒而逃,到了平日和仆妇们吃饭的地方。
整个礼亲王府都是以礼亲王马首是瞻,所以黄连到了这儿依然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待遇,他们把好菜都放到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真是一刻也坐不住了,只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
吃过饭黄连出了门,遇到的人都会主动和她打招呼,不再同以前那样视而不见或冷眼相待。以前偶尔出门时会有人不近不远地跟着,今天明面上似乎没有,暗地里就不知道了。
黄连先是买了一些零食然后进了赌场,要跑路没钱可不行,赵淑妃赏给她的一些东西得想办法换成钱,她先把身上的零用钱都输光了,然后跑到隔壁的当铺当了两件东西,把大头留着小头用来赌,赢了就悄悄存起来一些,输了就继续赌,直到把所有的东西全部给当了折成银票。回到王府时差不多又要到晚饭时间了,到二门时守门的一个仆妇道:“黄玉姑娘,刚才红玉姑娘说等你回来了就去一趟王爷屋里,王爷找你。”
“好,我知道了。”
“要不要我带你去?”
“不用了,我找得到路。”回到屋里整理了一番黄连才去了正房,白玉依然守在门口搜身,不过客气了许多。进到屋里王爷正在和蓝玉下棋,紫玉和红玉都在,红玉道,“王爷,黄玉来了。”
“嗯。”黄连面向他的方向行了一礼,“参见王爷。”
“起来吧。”接下来谁也没说话了,王爷和蓝玉认认真真下棋,紫,红二玉认认真真观看。黄连莫名其妙地站了一会儿,“王爷如果没什么事奴婢就告退了。”
“退什么退?身为本王的贴身侍婢本王在哪儿你就在哪儿,过来,会下棋吗?”
“不会。”
“不会就在一边呆着。”黄连退到墙边靠墙站着,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了态度?就因为她说她是皇上送来的礼物?没那么简单吧,把人想得邪恶一点,他这是要诱敌深入然后一举歼之。以前他们都防着她让她什么也做不了,现在他们没有防的那么严了,那她就好做事了,他们也好抓住她的把柄然后把她灭得名正言顺。
那边棋正下得如火如荼,有人来请王爷去冬至苑用饭,几个人一同到了冬至苑,黄连这才知道白玉还担负着试菜的任务,她先用银针在每样菜里试一下,再来一口尝一尝待没有反应才请王爷入座,上次在酒楼也没见他有这么讲究。
冬至苑里有个冷艳的冰霜美人,头发宛如黑瀑,皮肤宛若凝脂,眉如柳叶,目如秋波,连黄连都忍不住看了她好一会儿,真是个大美人儿。礼亲王坐在她身边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来寒冰,这是你最爱吃的水芹,尝尝。”
“谢王爷。”言如其人,果然冷冰冰,看来这王府里的女人也并不是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留在这儿的,黄连想,他大概用了些手段来收集这些各式各样的女人。
“今晚本王就留在冬至苑可好?”
“王爷请便。”礼亲王笑了,又给她夹了菜,“多吃点儿。”
等王爷吃过饭青玉几人来替换了紫玉几人,红玉拉着黄连一起去了小次间吃饭,“就在这儿吃吧,待会儿王爷要沐浴了。”黄连没法儿,与她们一道吃了,沐浴过后礼亲王见她如往常一样呆在原地没有跟上,道:“你拿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了吗?还不过来。”
黄连皱了皱眉,他去冬至苑她跟去干嘛?听床角?进入冬至苑到寒冰屋里,她的房间也仿似少有红尘气息,洁净的窗帘,上头只绣了零零碎碎几朵清丽的小花,寒冰屋里的一个小丫头泡了茶之后就出去了。那茶具也是素洁淡雅,再一闻茶香,淡淡的荷叶清香,这样的女人真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红玉和紫玉一个铺床一个给王爷脱了外衣及头饰然后退到外间,黄连也跟着退出来,紫玉轻声道:“黄玉,我和红玉先下去,你听着点动静,等一下王爷要是唤人你就进去,要是没动静你就回去睡觉,啊。”
“我?“
“嗯,红玉我们走吧。”
她,这,这怎么留她一个人在这儿啊?待会儿要是进去她该怎么做啊?这两人也不交待清楚。两人出去之后黄连坐了下来,一开始也没想怎样,后来终于忍不住好奇看向里屋,两个人并没有在床上而是在桌子上,确切的说是寒冰坐在桌子上,而礼亲王站在她面前极尽挑逗之能事。寒冰似乎没有给他任何回应把他给惹火了,一把将她推倒在桌上,“来人!”黄连一下子从坐位上弹起来,走到门边,“王爷有什么吩咐?”
“进来!
黄连推门进去。
“怎么是你?”奴婢这就去请紫玉姐姐”
“不用了,就你,过来。”黄连沿着墙壁刚走了几步,礼亲王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将她按到墙上将她的衣服扯开,黄连吓得惊叫一声,他立刻用嘴封堵,一只手更是在她胸前又摸又揉,黄连慌了手脚,又是推又是踢却未撼动他分毫,只觉得氧气要耗光了马上就要窒息时耳边隐约传来寒冰冰冷的声音,“王爷,还是让贱妾来服侍您吧。”
弘信终于松开黄连提着她的衣领将她丢出门外并关上了门。黄连倚在门边捂住嘴无声哭泣,过了一会儿将蒙眼布摘下来擦了擦眼泪,整好衣服下了楼,并没有看见紫玉她们就沿着来路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黄连说什么也不同青玉一起去吃饭,既然表面上她们身份相同青玉也拿他没办法,不过吃过早饭王爷面前还是要去的。
总得忍过这两天,进宫那日看有没有机会溜掉,还没进屋一个小丫头跑过来,“寒冰姑娘请黄玉姑娘去一趟。”
“什么事?”礼亲王在屋里问道。
小丫头躬身道:“回禀王爷,寒冰姑娘说有些不舒服,想请黄玉姑娘过去看看。”
屋里没有作声,黄连道:“你去回寒冰姑娘,皇上曾有口谕,除了赵淑妃娘娘我不能给任何人诊病。”
小丫头回去了,礼亲王出了屋,“青玉,你去请个大夫来。”
“是。”
他瞥了黄连一眼往冬至苑去了,紫玉红玉跟上,黄连也跟上了,到了寒冰的屋子里,礼亲王柔声询问,“哪儿不舒服?”
“有劳王爷费心了,贱妾没有大碍,只是听说黄玉姑娘是宫里来的医女,所以想请她来看看,没想到惊扰了王爷。”
“我已让青玉去请大夫了,你上床上躺着吧。”礼亲王道。
“不用了,坐着就好。”
黄连翻了个白眼,懒得看他的虚情假意,青玉请了大夫来的时候寒冰道:“不用看大夫了,我已经没事了。”
礼亲王也没有勉强,让她好好休息之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