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信带着揽月出门之后,黄连就往冬至苑去了,青玉远远地跟在她后头,管她呢。皇帝派她来打探礼亲王之前,说不定也派了其他人,这寒冰姑娘刚刚找她的由头是看病,大夫来了却不让瞧,能不让人心生疑惑?反正他们也怀疑自己,索性让他们怀疑个够,也许寒冰得到了什么情报送不出去,要传递给自己,自己也能省不少事。
黄连脑补了一场谍战大戏,皇帝指着寒冰:你,去用美人计迷惑礼亲王,套取他的情报,代号01。代另01成功的用美人计套到了情报,可是情报却无法送出去,这时皇帝派了02号特工,于是两个特工成功地接上了头……
黄连被自己给逗笑了,她摇了摇头。冬至苑有两个健壮的仆妇守门,“黄玉姑娘怎么上这儿来了?”“哦,我早上来的时候掉了点东西,来找找。”
“什么东西?我去帮你找。”“你什么意思?这地方我不能进吗?”
“不是,不是,姑娘眼睛不方便,找东西的事……”“不要你管!”第一次在礼亲王府这么硬气,黄连其实心里也有些怕怕,好在她们现在都把她当成王爷的贴身侍女,如果是刚来的时候……当然,那时她也没那胆子。
上了楼,寒冰的丫头迎出来,“黄玉姑娘来了,请。”黄连进屋,寒冰正坐在镜前梳她那头如云的长发,见到她放下梳子过来扶了黄连坐下。
黄连道了声谢,“寒冰姑娘不是有些不舒服?刚才怎么不让大夫给瞧瞧?”“女人的难言之隐,如何对一个男人去说?虽然他是个大夫?”
黄连诧异,她不是借口装病?是真有病?往她的腹部查探,没瞧出什么来。话说以后是不是真的可以学点医术?这现成的X光机谁能比得上?
只听寒冰道:“可惜,黄玉姑娘有皇上的圣谕不能给除淑妃娘娘以外的人瞧病,要不然我也……”瞧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
“寒冰姑娘,有病咱就治,千万别讳疾忌医,耽误的是自己的身体。你要是实在忌讳男大夫,何不让王爷去宫里找个医女来,有些医女的医术也是不错的。”
“可以吗?”“当然可以呀,这有什么难的,王爷不是经常召医女侍疾的。”
“他哪里是召医女侍疾,他是为了见你。”“见……哪有,他是病了才找我来的。”黄连不知怎的有些心慌,站起身想走,又想起情报的事。
“寒冰姑娘就没有一点别的话想对我说?”“别的话?”寒冰抬头看她一眼,然后看向那淡雅的窗帘,再透过窗帘看向了窗外。“好,我就跟你说说吧。”黄连重又坐下竖起耳朵听着。
“我有个表哥叫烈阳,很奇怪吧?我们一个寒冰一个烈阳,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儿,表哥说等我长大了他要娶我。我也很喜欢我表哥,就一直等着他……”黄连插嘴道:“难道他后来娶别人了?”寒冰摇头:“没有,他娶我了。”黄连张了张嘴,没再插话。
“在我十六岁那年表哥娶我过门,那时候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可是好景不长,我一直没有怀上孩子,找了好多大夫都没办法。从那开始,表哥开始冷落我,他喝酒,赌钱,逛青楼……”黄连看她眼中溢出了泪花,脸上却带着笑,唉!真是个可怜的女人。
“有一次他赌钱赌输了,居然把我给输了出去!对方来拉人,我当然不愿意!当即就在大街上闹了起来……恰巧王爷经过把我买了下来。”黄连皱眉,哦?她不是他抢来的?她还以为……看来,一个人还是不能太武断。不过,她这是说到哪儿去了,她可是来拿情报的,“寒冰姑娘就没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什么东西?”
“什么……你真没东西要给我?”
“没有啊。”黄连有些讪讪,看来是她表错情了,“没事,我走了。”“黄连姑娘想要什么东西?”“没有,没有,我什么也不要!”逃也似的离开了冬至苑,黄连无语望天,见了鬼了,她是礼亲王从别人手中买来的?不是皇帝派来的!真是!看来情报还得自己弄。
没看到青玉在外头,黄连回房,红玉几个人一同拥进来向黄连打听皇上不让她给别人诊脉的事情。黄连本不打算说,架不住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闹,反正这事礼亲王也知道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便将在皇后宫中给李嬷嬷看病的事情简要说了一下。
“这样说来皇上是特别看重赵淑妃娘娘了?连给她诊脉的医女都都护得这么周全,更别说赵淑妃本人了。”黄连无语,把她送给别人当贺礼这也叫周全?
“黄玉你在宫里这么久,有没有看到皇上对哪个皇子比较好啊,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
“我没有见过两位皇子,不知道。”几个人又轮番问了宫里的一些事情,看似好奇实则是替自家主子打探。黄连基本上都是不知道,不清楚,看不见,没听说。几个人见打听不出什么,无趣的散了。
晚上黄连照例给他擦背,只听他道:“下一点,下一点。”擦着擦着她的手碰到个什么东西,正要察看礼亲王双手一拉已将她拉进了浴桶,黄连还来不及惊呼已经整个儿掉进水里浑身湿透,待她挣扎出水他已经将她围在浴桶边圈在双臂之间,“为什么说谎?”
“奴婢说谎了,吗?”黄连心中擂鼓,感觉到他的坚硬正顶住她,他又靠近了些,“没说谎?本王今天亲自去宫中查问,根本就没发生你说的那档子事儿。”
“什,什么事啊?”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很好骗啊?!”他用力一顶,黄连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想逃没地儿逃,他的手伸向她腰间将她衣服往上拉。
“不要!”黄连伸手阻挡,他已当先伸了一只手进去触摸她的秘密花园,引得黄连一阵猛烈反抗,激起大片水花。他抓住她的手吻向他洁白的颈项,另一只手将她的裤头褪下了一截,“今天除非你说你是皇上的女人,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是!“黄连大喊,“我是!我是皇上的女人!”
弘信先是一愣,继而将她放开,盯了她好一会儿,“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是皇上的女人!”黄连爬出浴桶坚定地说道。
他揪住她的衣领一字一句道:“明天我会去问皇兄,如果他说是,我会原封不动地把你送回去,如果他说不是……我会让你知道欺骗我的后果。”他松开手,黄连踉跄着回了屋。
只有赌一把了,皇上如果保全她那她自然没事,如果他不保她……后天就要给赵淑妃诊脉,礼亲王不至于明天就下黑手,后天是无论如何也得跑路了。
一大早,礼亲王又进宫了,皇帝还在上早朝,他敲着茶杯盖,极不耐烦地一扔,茶杯倒了,滚到地上,“啪”地碎裂,他抬脚一踢,踢得远远地。
她真是皇兄的女人吗?不可能,皇兄怎么会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可是,又有哪一个女人会拿自己的名誉来开玩笑。如果她真的是,怎么办?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动心的感觉,这么快又要让他死心吗?
弘信在屋里来回踱步,景帝迈步进来了,“三弟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真是难得,是来陪朕一起用早膳的?”“臣弟不是来用早膳的,有件事想问皇兄。”
“什么事这么急?饭也不吃?”“皇兄赐给臣帝的黄医女……她说是你的女人,是吗?”郑守仁皱眉,“她这么说的?”
“是。”景帝在桌前坐下,这个黄医女又惹上什么麻烦了?让她办点事还老得给她善后,如果他说是,自己这三弟肯定会将她给送回来,那谁去给他探他的底?
打定主意,郑守仁笑了笑,“怎么可能?她的意思可能是说在这宫里的都是朕的女人,不过我没有动她,你就放心吧。”弘信吁了口气,“那臣弟就先告退了。”
“不吃点再走?”“不吃了,多谢皇兄。”匆匆出了宫,坐在马车上,弘信双拳紧握,这该死的女人,看他回去怎么收拾她,居然又骗到他头上来了。他在她眼里就这么好骗?别人看不起他也就算了,她凭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以为给赵淑妃保胎皇帝就会护着你?哼!耍了他一次又一次,她这是把他当什么呢?!
黄连想自己的出逃计划想了大半夜,早饭也没吃,正躺在床上做梦,砰!一声巨响,黄连坐起身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事,被子已被人一把给掀开丢到了地上。
“你又骗了我一次!”听声音知道是礼亲王,穿帮啦?皇上居然没保她?黄连一个弱女子自然挡不住礼亲王身强体壮,没一会儿已被他脱光了衣服分开双腿长驱直入,他发现她不是处女,“是他做了不肯承认,还是你有另外的男人?!”黄连痛得流着泪摇着头,他怒了,狠狠的冲了两下。
“啊!不知道,我不知道!”黄连将脸埋进枕头里,想推开这个男人却办不到,他将她的枕头丢开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动,“到现在还在骗我,本王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你说!!!”
“没有!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知道!”
伏下身一口咬在她胸前让她发出了一声尖叫,他才猛然直起身一次次将她贯穿,“既然你不知道,本王今天就亲自告诉你,我不是那么好骗的,欺骗我的后果你自己去承受!”愤怒挟带着无尽的快感迫使着他强烈的占有着她的身体,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他忍不住又咬了她一口,这一次她只轻轻地哼了一声……
弘信坐在床边看着黄连被他摧残的模样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捡起被子给她盖上,自己也穿好衣服。俯下身附在她耳边说:“下次,你还会骗我么?”
黄连的泪痕又湿了一道,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出去了。
黄连摊在床上一动不想动,但被子里的味道让她不得不忍着全身的酸疼起来清理一下自己。午饭时间黄连没出门,青玉也一直没进来,后来红玉给她送来了饭菜,看了她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又走了。
黄连爬起身将饭菜吃了,明天还得跑路,今天可不能饿肚子。红玉来送晚饭时说了一句话,“王爷说今天不用你伺候沐浴了。”黄连应了一声。
第二天,黄连按捺着自己和以前同一个时辰出门,除了钱别的什么也没带。路上赶车的王大叔再次拜托黄连他女儿的事,黄连道:“放心吧,我已经托别人帮你打听了,她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的。”
“真是谢谢你了黄连姑娘,不过下一次我可能不能来接你了,孩子她奶奶病重,我得赶回去看看。”
“哦,您老家在哪儿呢?远不远?”
“挺远的,从这里往北要走六天呢。”
“这么远?那你今天干嘛还来接我呀,我自己再找辆车就行了。”
“说好的事我怎么好临时反悔呢是不是?总得跟你打个招呼再走。”
“王大叔,我看你现在就出发吧,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更别说你母亲了,您还是快回去尽孝吧。”
“那你下午……”
“没事儿,我今晚住在宫里,明早要别人送我也是一样的。”
“那我等一下到市场上我朋友那说一声,让他明早来接你。”
“行。”
黄连进了宫去住处换了身衣服,没有去储秀宫,直接从另一个宫门出了宫。
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顶帷帽,这样谁也看不出来她是个瞎子了,她虽然心里急但是已经做好了计划,先空手租车到别的地方,然后采购一些必须的东西,银针是她的防身武器,必须得买一点儿,可是医馆的银针都是留着自用的,谁有多余的银针卖给她?问了好几个地方只买到两套银针,黄连又买了些医书。每到一个市镇换一辆车,直到身上的钱用掉一半的时候她才停下。
而宫里头,两个男人正为她的消失而懊悔不已。
皇帝悔的是礼亲王来向他求证的时候分明是她在向他求救,而他否认了,只为让她继续留在礼亲王府探听消息。现在麻烦了,礼亲王府的消息没探到赵淑妃这边也少了用障眼法的屏障。
礼亲王悔的是自己对她太粗暴了,把她给逼走了,如果他对她温柔些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果。可那分明不是她的第一次,为什么她表现得就跟未经世事的雏儿一样?可恶。
她明明进宫了为什么宫里翻了一个底儿朝天也不见她人影?她是不是死了?弘信想起她倔强的模样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就寻死不是她的性格,难道是皇兄把她藏起来了?整个皇宫能藏人的也只有他了,可是他要是想留下她说一声就是,没必要藏起来。
莫不是她在躲他?她为什么要躲他?就算她有过其他男人,他府里又不是容不下她,在他府里像她这样儿的又不只她一个,为什么?为什么?!
弘信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着他的心脏让他难受得紧,只想把她揪出来问个明白,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失去了又追悔莫及,他痛恨着她也痛恨着自己。
平江城
黄连发现自己只适合当个米虫,因为整天戴着个帷帽真是太不方便了,别的人戴帷帽一般是千金小姐,怕被人看了容貌去,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人。
她就一个人,又不像仗剑走江湖的侠女,赶路的时候倒没什么,但是做起事来那就太奇怪了,但是当个米虫寄人篱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没点本事谁会白白养着你?
虽然她有着一双能透视的眼睛,但她不想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落在好人手里还好说,要是落在坏人手里那她就欲哭无泪了。本来买了一大堆医书想看看能不能自学成材,可她实在是太高估自己了,这事儿必须得有人教。
黄连站在街边的布告栏前看着自己的悬赏通告,五百两!想不到自己值这么多钱,跟江洋大盗一个价,她没觉着自己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啦?
突然有一个人风风火火地冲进路边的茶棚,“造反了!造反了!”正在喝茶的大汉问道:“谁造反了?”
“奕亲王造反了!”
“奕亲王造反?怎么可能!奕亲王妃与皇后是亲姐妹,他们怎么可能造反?”
“亲姐妹算什么?他跟皇上还是亲兄弟呢,这奕亲王也真是,都已经是亲王了还争什么争啊。”
“嘿,你还别说,要是换了你离皇帝宝座就一步之遥你会不争啊?”
“那倒是,可是他们兄弟相争就不怕别人捡了便宜去?”
“乱世出英雄,你要是有本事你也可以去争,就怕名不正则言不顺,从亲兄弟的手中抢得皇位你说谁会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