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问你,这世间是否有鬼,你肯定会笑骂我,你自己不就是吗?
而我要告诉你,我不仅不是鬼,连冥界的那些也全都不是。
世间人死之后,身体腐朽,灵魂便会脱体而出,成为一种能量体的存在,也成为灵体或者亡灵。
亡灵是没办法自行移动的,他们常常会守在自己冰冷的尸体前,等待有人将他们带到冥界。
若是遇到大风天气,亡灵是可以随着风向飘移,行踪自然也就飘忽不定。而这些飘忽不定的亡灵黑白无常是不会去管的,则交给像范无救这样的缉拿使将其带回。
即便是有范无救这样的存在,也不可能滴水不漏的将所有亡灵都带走。总有一些会漏掉。
而漏掉的这些亡灵他们因为没有了皮囊的支撑,在人间各种杂质的侵蚀下,慢慢也会化作气体,烟消云散。
至于他们最后都去了哪里,便是我接下来要提到的煞气。
所谓煞气,也只不过是这些已经烟消云散,彻底失去了意识的可能亡灵所化作的气体凝结而成。
自然便不会存在主体意识和辨识能力。他们通常都聚集在极阴之地。比如一些山洞里,或者荒废的防空洞等常年见不到既见不到阳光,也不被会大风带走的地方。
这种煞气一般来说,无人引动是不会害人。除非遇到极其恶劣的天气,如台风,地震,海啸这样的灾难。
而有道行的道人,或者有能力的风水大师,可以用咒术或者阵法引动这些煞气。
其实煞气这东西并非像世人口口相传那般索人命,那都是极其无聊的人凭空臆想出来的传说。
但煞气这东西还是有毒的,但这种毒不是自然之毒,而是一种类似于你吸入一口空气,空气中包含着一半你根本吐纳出来的气体。这些气体在身体里随着人的每一次呼吸而流动,可能有的就会进入你大脑,轻则使你精神萎靡不振,出现幻觉。重则则会使你精神错乱,被人送进精神病院。
九徽利用九宫回宫阵从西北方向给赛狗馆引来了不少煞气,客人吸入之后不知缘故,终日噩梦连连,出现幻觉,还以为赛狗馆招了邪,当然不会再有人光临。
其实除煞这种事放给一个寻常道士,都能做到,说起来很简单,经过特殊绘制的符咒可以引的煞气汇聚于内,就好比符咒成了吸尘器那般,一点点将这些煞气吸干净即可。
但奈何这赛狗馆内的煞气被引的太多,即便是画符咒都得花费一些时间,而我自然是不屑于做这等苦差事的。
便让余海去武当山请来了十几个道士,余海给的价钱颇高,那些道士倒也出力,不到一天的时间,煞气便被清除的干净。
而我则装模作样指挥着他们,总也得做作样子不是。
煞气虽好除去,但九宫回宫阵却已定了风水走势,若是在离此不远的西北方向的阴地再凝聚成一股煞气,依然还是要被牵引至此。
总结来说,这场动用了十几名道士共同做法,浩浩荡荡的“捉鬼”行动,看起来效果极好,余海也乐的合不拢嘴,但实际上纯碎就是治表不治本。
据我之后去附近西北方向考察一番后得出结论,最多二十来天,这里恐怕又会引来“新鬼”。
我并没打算将这些告诉余海,出于三个原因,第一,我又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并没有那么好的心地去毫无保留的帮这俗人。第二,我就是有意留下点祸根,以此让那余海在我面前仍是毕恭毕敬。第三,也就是我之前所提到过,若是将这事全然给他做好了,他以一个商人的角度,恐怕再无理由去报复一个有能力给他引来鬼怪的风水大师。
但总归来说,眼下赛狗馆已恢复了气象,在余海强大的财力支持下,很快就又开张了,仅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已恢复了当时的盈利,虽然并不满足余海的胃口,但他还是极为感动的握着我的手,千恩万谢,之后更是打了一笔不菲的巨款到了我账户,而我同样也毫不迟疑的转到了林青竹账户里。
见余海最近的心情大好,我便开始准备暗中实施起了我的计划。
林青竹如我预料那般虽然收下了我的转账,却显得不如以前那般开心,反而变得忧心忡忡。毕竟,她也算通过那****的一番变脸似的言语,明白了我的心意,对我虽然表面上还是老样子,实则内心早已有了警惕。
我也懒得与她绕弯,将她拉到沙发上,郑重其事的看着她,看的她一脸紧张。
“青竹,这笔钱不是白送你的,我有一事需要你帮忙。如果办成,这就是酬金,如果办不成你在原封不动的退我。”
林青竹淡淡的看着我,开口说道:“你说。”
“是这样...”我思虑了一番措辞之后,决定还是对她直白些好,于是说道:“我想让在最近几天找个机会帮我余海迷倒,不管你是用药也好,或者意外也罢,总之引起他的任何猜疑。”
“可以。”林青竹直接应了下来,反而让我有些疑惑,于是我问道:“你不应该问一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你要是想说,肯定会说。”林青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平静的说道:“你是什么身份,我就跟着你换成相对应的关系,所以你请我办事,我能办到,就不问原因,只有一个条件。”
说实话,林青竹这个样子,让我有些意外,同时心里也有些难过,可我不能表现丝毫,只是看着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不用开口,有几点我会跟你说明,第一,我不图财。第二,也不害命。第三,如果事情你办的漂亮,事后他不会知晓。你听明白了吗?”
“嗯。”林青竹点了点头,随即突然轻松的笑道:“卓莫,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千万富婆了啊?”
我愣了愣,也反映了过来,抱着她,挑逗的说道:“你看我这个金主,有没有你老板大方啊?”
“如果你以后能一直这么大方,我就彻底发财咯,等在攒上一段时间钱,就可以把你甩了,也去找几个小白脸好好伺候伺候老娘。”说罢,她看着我就像看着一大堆钞票,勾了勾手指,挤了挤那双勾人心神的眼睛。
夜深人静时,我从林青竹的床上爬了起来,眺望车水马龙的都市夜色。一只烟,燃了许久,我一口没抽,他竟燃了干净。
回过头,望了望睡的一脸安详的林青竹,将毛毯重新搭回到她的肚子上,坐在她身旁,忍住了想要亲吻她额头的冲动,静静的看了她良久。
她是这般的美,连呼吸都美的让人觉得不可亵玩。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我会就这样看着她,一夜,又一夜,动也不动。
咫尺,天涯。这是这世上最让人沮丧的词语。
说的便是我坐在她身旁,中间却隔着一个世界。一个永远也无法跨区的世界。
如果当她得知了我真正的身份后,会不会一无反顾的还爱着我,我不尽得知。
然而,她永远也不会得知我的一切。
我发誓......
林青竹的聪慧,总能以极快的速度适应我的变化,揣摩我的心意,我不得不说,她是我行走在这人间,遇到过的最合拍的女人。
如果,她能跟我一般,不会老去也不会死去。
我也不会介意,从此带着她浪迹天涯。
......
林青竹的办事能力一如既往的出色,第三天我便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兴奋的在电话那头喊我快去,说余海被她灌下了很多酒,酒里还有******,之后他体力耗尽,便睡死了过去。
我听的有些别扭,但还是握了握怀中的阴木梳,毫不迟疑的往她电话里说的别墅走去。
等我看到余海时,他躺在床上睡得像个死猪。而林青竹很知趣的躲进了浴室。
我拍了拍余海的肩膀,毫无反应。回过头闯进林青竹的浴室,不解的问道:“这家伙干了几次?”林青竹白了我一眼,把我推了出去。
我将余海翻了过身,背后的因果线漂浮在我眼前,我依然只能看到这根利用九徽所显现出来的因果线团,揉搓在一起,分不出所以然来。
我掏出怀中的阴木梳,伴随着法力的凝聚,原本平淡无奇的阴木梳像是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而我握在手中的只是它的影子。
手中传来阵阵的凉意,直透心骨。
我望着酣睡的余海,脸上竟不自觉的浮现出一股莫名的笑意。
我不知自己为何要笑,只觉握着阴木梳的同时,我的心也变的很冷,很冷。
我闭起眼,慢慢的念道:“因果三百尺,烦忧九千丈,从此谢天涯,不与江湖归!”归字一出,手中的阴木梳突然离手,像是张开了嘴,猛然咬在了那条因果线团上。“千百因果,从一而终,结花为佛,撕裂既魔!顺!顺!顺!”
念罢咒语,我睁开了眼,看着阴木梳没梳理一次,便会泛着青灰色光闪烁一下,而伴随着闪烁,这团因果线,也渐渐的呈面条状,一根一根耷拉下来,没过多久,阴木梳回到了我手中,又变作了朴实无华的梳子。
而余海这团关于赛狗场的所有因果线都已完全有条有序的展现在了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