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左等右等,却不见大和尚到来。正心急,却听得一声嘹亮的佛号。陆德治喜出望外,急忙迎了出去,道:“神僧,怎么也不早些来?现在只好吃些凉菜!”
玄奘此次没带俩徒弟来,一进门不作声色,直接到了桂树,见挂着两个布袋,叹息道:“阿弥陀佛!”
陆德治大骇,这桂树定是神物,大和尚一声叹息,把他的心也吹凉了半截,问道:“神僧,莫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善哉、善哉!”玄奘依旧不语,浓眉紧缩,欲言又止。
陆德治一看就知道不好,拉云儿的手也拽得紧紧,问道:“大师,那树于我儿命数有关?”
“阿弥陀佛。”玄奘手一合,“陆施主,此树是否三日接出一果,色黄,状圆?”
陆德治点了点头。
玄奘又说:“后三日,是否又接一果,形似树杈?”
陆德治再点点头,赞道:“神僧果然佛法无边,如亲眼所见。”
“唉!”玄奘又是一声,“此两物可谓是夺天地之造化的灵物,必要受日月之精华。如今被蒙,当然效用大减。阿弥陀佛,怪贫僧没有事先说明!”
“呀!”陆德治夫妇齐声叫了出来,云儿则是跪了下来,道:“求大师指点!”
玄奘上前虚扶,待到云儿起身,道:“造化使然,强求不得。陆施主先到厨房取凉水一碗,放于黄果之下,等其掉入碗中,待其融化,给与我陆熠服下。”
陆德治大骇,玄奘早上没有来,怎知道儿子名叫陆熠。不再迟疑,跑到厨房,舀了满满一碗,照着吩咐。那果子一遇到水,提溜掉了下来,真个儿溶解开来。端到房里。却见那玄奘口念梵文,指指小儿。
陆德治示意,忙喂小陆熠服下,玄奘大喝一声,伸出一手指点在儿子眉心。只觉一阵劲风拂过,玄奘晃了一晃。额头大汗淋漓。
陆德治连忙端来椅子,扶大师坐下。却被大和尚推辞,道:“陆施主,陆熠的智xue已开。前世记忆部分已经觉醒。三月后断奶,六月能步,九月能话,待到成年诗文满天下。贫僧落户生化寺,就此告辞。若是顽徒还认贫僧,就叫他到生化寺来找贫僧。就此告辞,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着便晃悠着起身,陆德治夫妇强留不下,只得依着大和尚的意志。
玄奘走到桂树前,右手一招。那桂树又回复原装,成了那闪闪的禅杖。玄奘用手抓住,摘下仗顶上那红紫色树杈,递了过来,道:“于陆熠戴上,可保平安。”
说完再不迟疑,叮当,叮当拄着禅杖上路。
夫妇俩感慨一番,目送大师离去。等再看不到大和尚,才双双入得里屋。陆德治命妻子取来红绳,在树杈上缠了足足三圈,yongli撕扯,见其牢固,给儿子戴上。
且说大和尚回去路上,便遇上了前来的两个徒弟。二徒弟张口便道:“师傅,你好偏心啊!”
玄奘问道,那是为什么。
二徒弟大声道:“别人不知道,我老猪还不知道吗?师傅用禅杖化树,结出的那果子,定是一颗舍利所化。一般人吃了小则百病不侵、延年益寿。要是修真之人得了去,立马羽化飞升,得道成佛。就是再不济被俺老猪吃了,那也可以凭空多出一甲子的功力。却给了还是婴孩的大师兄,药力损其大半不说,还要花去师傅一甲子的功力压制药力,使其营养慢慢挥发!老猪我想不通!”
三徒弟心性好些,道:“二师兄,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师傅自有师傅的道理!”
“哼!”那二徒弟不买账,道:“还有那黑乎乎的树杈,我老猪瞧着眼熟,定是师傅那九锡环杖上的一环。师傅甘愿损耗自己的法宝,送与大师兄当护身符。老猪我真的想不通。”
“悟能!”玄奘好生恼怒,道:“都成佛了,哪还有那么多的挂念。舍利也罢,锡环也罢,都是身外之物,为何如此看不开呢?”
那二徒弟仍是不依不饶,道:“那师傅,违天理给大师兄开了智xue呢?”
“二师兄!”一旁的三徒弟见师傅俩吵得愈演愈烈,叫了一声。
“阿弥陀佛!”玄奘道:“你那大师兄活佛初转世,法力尚弱。没一两样护体法宝早就成了妖怪嘴里的口食。为师也是迫不得已。逆天开了你大师兄的智xue。以望他想起前世的些许记忆,以住他早日度过打劫。阿弥陀佛!”
“哼!”二徒弟见说不师傅,便也不再吭声。
三徒弟关切得问道:“师傅,你法力损耗多少?还能回天庭吗?”
玄奘摇了摇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看来贫僧只好再去一次西天,取一次西经了。”
有事便长,无话便短。陆德治夫妇俩虽不知道大和尚给儿子开的“智xue”有何功用。但自打他离去之后,芽儿真个于别人的小孩不一样。两眼灵动,生长也比一般小孩快些。
待到三个月,陆熠便不再想吃奶。一见云儿的****就跑。夫妇俩想起大和尚的话,便不再强求。搅了米糊,一日三餐喂其喝下。
眼瞅着快过年,芽儿满六个月,当真开口叫起了人。会叫爹妈不说,更奇的是,什么话儿只教一遍,芽儿便能说得溜转。不管多拗口的句子也学得有模有样。夫妇俩大喜过望,陆德治更找了些小人书,开始调教起来。没想到,陆熠竟也认得。
除夕一过,夫妇俩便开始走亲戚。小陆熠不怕生,嘴巴甜,长得也逗人。每到一家,就如众星捧月一般,红包当然是拿了不少。
开了春,陆熠便能下地独自行走。但从不走出院子,乖巧得有些不像样子。闲暇时候会像一个小大人一般,坐在院子的门槛上,瞅着门前路过的行人,独自想些心事。云儿好几次问他再想些什么!陆熠支支吾吾道不出所以然。夫妇俩只好由着他去。
再过些月,办了陆熠的周岁酒席。席间,王员外、二叔金师爷、还有远近的乡邻都出些题目想考考陆熠,平常一岁的娃儿,能对答已是勉强。可陆熠语出惊人,非但对答如流,更隐隐透出一股书卷气。一问才知道这个一岁的芽儿已能独自看些书籍。众人骇然,连道夫妇俩好服气。陆德治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那晚餐,他没有坚持到最后,早早就败下阵来。晚上睡觉的衣服还是云儿帮忙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