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重神秘一笑:“他是学艺不精,他的好处可不在炼制丹药上,而在于,他知道江无崖的老巢所在!……像江无崖这样的人,家底藏的深,没人引路根本别想找到,这次有了梅掌柜带路,你难道还担心在江无崖的老巢里找不到得道成仙的灵药吗?”
陆景温似为所动,手指一下下的摸搓着龙头拐杖,“可这种背叛师门的事,他能答应?”
“我自有条件跟他交换,江无崖云游后扔下他多年不闻不问,由着他鬼气缠身,自生自灭,即使有什么师徒情分也早已消磨尽了,你说是不是?”“如何,这笔买卖做不做?”伯重拿出商场谈生意的架势,笑的人畜无害。
精明如陆景温,自然知道伯重必定是没安好心,但这个诱惑对他来说太大了,大到即使知道前方有陷阱,他也要拼劲全力一试。
渐渐的,陆景温又恢复了那幅波澜不惊的表情,虽然我不知道伯重为什么一定要骗他同去鬼岛,但是我知道,这事有门儿了!
果然,陆景温点了点头,也拿出了谈生意的架势,说道:“你就不怕我劫了梅掌柜自己拷问出江无崖的老巢?”
伯重笑的欢畅:“你不会干这么愚蠢的事,如若没有交换条件,你杀了他他也不会说,我可以替他驱除鬼气,让他恢复如初,你能么?再者……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你找你要的灵药,我找我要的东西,大家互相帮衬,成功拿到的几率也大些,不是么?”
陆景温终于被说服了,顿了顿,说道:“虽然我还是不相信你,但是我信利益,我们各取所需,我答应你找到灵药之后永不再打少黎的主意,你要的也应该是这个承诺,是也不是?”
伯重摊摊手,表示认同:“不错”
“但愿你信守承诺”陆景温站了起来,向伯重伸出手。
“愿你也是如此”伯重也站了起来,伸出手与之相握,一锤定音。
接着两人又定了具体的出航行程,伯重又吩咐人把梅掌柜抬来,梅掌柜在溶洞密室被伯重毫无察觉的下了咒,又被他几句话逼的发了狂,如今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耄耋老翁一般,浑身散发着将死的气息。
陆景温又就江无崖的事与梅掌柜确认了一番,问了几个明知道没有答案又非得问问才甘心的问题,梅掌柜老老实实的答了。
这时候已经是又将近傍晚时分,可想而知,我们一行人自从红礁湾回来以后,压根就没有休息过几个小时,又马不停蹄的应付陆景温这个意外来客,这时候终于达成共识,暂时没了危险,于是大家精神松懈下来,难免疲累非常。
尤其是我,是被绺子直接被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强行被加入了三人密谈之中的,我默默做了一个小时的旁听者,一个字的发言权都没捞到,虽然谈话内容关系重大,但会议进行到后来,我真的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因为之前船老大说他曾去过剌凅子湾的事基本就是在胡扯,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他可以做向导,从而把所有人骗去红礁湾这才编造出的鬼话。
伯重拿出了地图与梅掌柜探讨了一番才得知鬼岛根本就不在剌凅子湾区域,梅掌柜看了那地图上虚线所标出的位置说感觉不对,海上这样的小型岛屿多像天上的星星,并且有很多都是海底磁场影响而根本不能定位的“幽灵岛”。
但即使是这样,江无崖也狡兔三窟的造了俩个外形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岛用来迷惑有心寻找之人,三座岛之中只有一个是他真正的老巢所在,另外两个岛上遍布机关,即使找到了也必定会有去无回。
而那本《巳酉志》中夹着的古地图上用虚线勾出来的范围,据梅掌柜推测,就应该是其中一个假鬼岛所在,因为对比现代地图来看,那片海域太近了,梅掌柜曾经去过一次真的鬼岛,从宁波码头出海,足足走了七天的航程才到,距离上对不上。
梅掌柜又道,若想找到真的鬼岛,江无崖有一套自己制定出的方法,即:须在晴朗的夜间行船,根据不同的月份,江无崖分别定了配合当月需要相应对的星宿,根据所定星宿指示方向,再与三合盘“坎位”夹角的正中指示位置定位,方能找到鬼岛真正方位。如若看不到当月所需配合的星宿位置,或者是把月份配合星宿搞混,那真的在海上飘荡致死都找不到。
伯重问:“从宁波码头出海,也是有具体方位的,如果我们今晚出发,即使……”伯重看了看天色“即使看不到相对应星宿位置,难道不能先按照大致方位航行?”
梅掌柜苦笑,摇摇头道:“不可,因为根本没有大致方位!”
“什么意思?”
“必须按照我师父的方法,因为如果不按照他的方法行船,很可能真正的方向在东,而你确是在向西走,当夜间有航行条件时再用他的方法定位,你会发现指示方向完全是反的,那之前所有的航程都是在浪费时间!”
伯重愣了一下,试探问道:“难道这个岛是移动的?”
梅掌柜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的确是这样……”
听了梅掌柜所述,所有人都暗暗咋舌,江无崖这个人心思居然诡谲到这种地步,如今还仅仅是寻找方位就已经复杂到让人发指的程度。我不由的就有些担心起来,介时即使找到了鬼岛,真的能全身而退的再回来么?
伯重皱了皱眉,起身从他的黑色箱子里翻出了个罗盘出来。
罗盘这种东西我是见过的,因为自小也是跟随着父母在内蒙呆了几年,有时候老爹老妈有一些外出勘探的活动,我觉得好玩也会缠着老爹带我一起去,老爹经不住我的无敌吵闹,也带着我去了两次。
父母所在的在勘探队伍里有一个总是穿着灰色长衫梳着发髻的男人,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位相当有名气的风水先生,虽说父母的工作是科学范畴,但有时候的确是需要这种身份的人来指导一下的,毕竟有很多玄妙的事是解释不清楚的。那时候,那位风水先生就总是拿着一面罗盘在草原上晃悠,我见他长的怪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看,他也非常的喜欢我,我闹着要他手里的罗盘当玩具他也不恼,还给我讲了一些即使到现在我也不见得能听得懂的话。
我问他这黄黄圆圆的东西是什么做的,他说这是他师父的师父传给他的,你看它黄黄的,是因为它是一面阴沉金丝楠木的风水盘。我抓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也看不出什么,后来玩腻了就扔回给他,兴致勃勃的去草原捉野兔子去了。
当然了,长大后我才知道,阴沉金丝楠木到底是多珍贵的东西,其价值简直要比同体积的黄金还要高。所以伯重这面罗盘一拿出来,我立即就认了出来,虽然和小时候见到过的那面略有不同,但材质却是一模一样,看光泽和包浆程度,怎么也是几百年的物件了,不由的就暗暗想,伯重深藏不露,随便拿出一件东西来都是价值连城,不禁又想到了傅老给的那张支票,究竟什么时候他才会良心发现分我这个穷光蛋一半呢?
财大气粗的伯重把罗盘随手扔给了梅掌柜让他定位用,又和陆景温两人单独的商讨了一会儿,因为当晚“毛月亮”当空,只有几点星辰闪耀,云层太多不具备出行条件,伯重吩咐所有人今晚休息,明晚看具体天气情况再出发。
陆景温的船跟在我们后面,他带着几个面无表情的冰块人回了船,他也需要重新回去部署一番。
一夜无话,所有人都难得睡了个踏实觉。
因为第二天白天无事,我醒来的的非常晚,睁眼已经是早上近十点钟了。因为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醒来之后已然饿的是前胸贴后背,于是又想起起之前绺子的手艺,本来想问问绺子今天还有没有兴致再打点海货上来,结果从床上爬起来却看到绺子正蹲在床边捣鼓着什么东西。
“绺子?”我睡的时间太长,嗓子都给睡哑了,一出声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诶哟,你醒啦?来来,瞧瞧咱的战利品!”绺子眉开眼笑,双手捧着个什么玩意儿就捧到了我的面前。
我眼睛还没睁利索,披着被子使劲揉了揉,这才适应了光线,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认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后差点跳起来,“这不是荧石么?卧槽这东西不是说有辐射么?你怎么还拿着?”
绺子撇撇嘴,鄙夷道:“老大说可能,可能有辐射明白不?没准还是块宝石呢……再说,我这不是没直接上手么,一直用布包着呢!”
我一看,荧石的底下果然垫着一块灰色的破布布,大概还是绺子在溶洞里掰下来时垫在手里的那块,当即就想骂他:“大哥,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辐射?辐射是你一块破布就能隔绝的了的么?!你麻溜的赶快扔了,还有这这到底是用什么包的?齁脏的……”
“嘿!这是你马爷的内裤,这条内裤可是我的头号幸运物,我马鸣东能叱咤东北十几年次次死里逃生,全靠它!要不是当时情况紧急,我还不舍得拿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