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一口气,他便不再多想,见小玉还在整理,他便道:“小玉,去通知一下二小姐和杨伯,就说我在账房等他们,有事情要商议。”
见他表情有些严肃,小玉点点头“恩”了一声,便出了门去。又揉了揉太阳穴,墨白也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向账房走去。
“公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我正陪春瑶姐姐一起绣花呢。”
看着一脸笑意的韩映儿,墨白亦脸上一笑:“的确是很重要的事,但其实我还是挺好奇的,按理来说今日你们是应该来找我的才对。”顿了顿,他又看了一眼杨伯:“难道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
见他看自己,杨伯就一笑:“公子不知,我在上午是去找过公子的,只是公子还没有醒。”说着便笑着看了一眼韩映儿,后者亦是捂嘴一笑。
“咳……这样啊。”墨白有点尴尬,顿了顿才道:“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昨天的结果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为何风向就会突然间变了?”
点点头,韩映儿就道:“公子说的不错,我昨日并未多说几句,但在一边看着,却更分明了几分。”眨眨眼,她就道:“我的确是不太明白,本来升职宴是那刘媚怡的手段,但最后为什么父亲却完全偏向了公子这边。”
点点头,墨白就道:“杨伯呢?”
“其实老叟倒是还能理解一些,但也不完全懂。公子还是细说一下吧。”杨伯呵呵一笑。
脸上一个汗颜,墨白心道这杨伯是真会说啊,理解一些,不完全懂,其实就是不懂嘛……轻咳了一声,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其实韩侯爷昨天的一切变化,都能用两个字来解释。”
“哪两个字?”韩映儿和杨伯同时道。
“习惯。”
闻着手中杯中的茶香,墨白淡淡道。
见韩映儿和杨伯二人对视一眼,便又看向自己,墨白轻轻喝了一口茶水,便又道:“你们可还记得,昨日我提出公开账目的时候,两位夫人同时出言阻止了我?”
见二人都是一点头,墨白便又道:“昨日映儿话说的少,那便看的多……你可曾注意过,在大夫人喊不可的时候,韩侯爷的表情可曾出现过变化?”
听他这么一说,韩映儿点点头,就道:“我的确是注意过。但大姨娘喊的时候,父亲的表情是没有变化的。但是……”说到这,她的表情就有点奇怪:“但是当刘媚怡那妇人喊不可的时候,父亲的脸上分明出现了几分难言的表情。”
“就像是怀疑?”墨白呵呵一笑。
听他这么说,韩映儿不禁低下头想了想,抬起头便道:“公子这么一说,还真的有几分这个意思。”
“那为什么韩侯爷会出现怀疑的表情?”杨伯道。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因为习惯。”墨白淡淡道:“大夫人出言阻止的时候,韩侯爷没有什么表情,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弹了弹茶杯,墨白又道:“韩侯爷很了解自己的这位夫人,也很清楚她的刻薄。映儿你别忘了,之前你推荐我做账房总司会的时候,她可是好生阻拦了一番。”
见韩映儿点头,他便又道:“那如此说来,昨日大夫人的出言阻止,就完全是因为她的性格使然,因为她的刻薄,让她习惯性的阻止了我。我这么说可是能听的明白?”
杨伯也点了点头,道:“若是大夫人昨日没有出言阻止公子,韩侯爷才会觉得奇怪。”顿了顿,他又道:“公子说的不错,以大夫人的性格……若是昨天她不阻拦,我都会觉得不习惯了。”
墨白点点头,便又见韩映儿看着他道:“那为什么刘媚怡阻止公子的时候,父亲会出现怀疑的表情?”
“也是因为习惯。”脸上一笑,墨白就道:“在我还没有到这韩府之前,映儿你多数都是外出游历,而这府中上下的事务也是全权由刘媚怡打理,没错吧?”
“是这样的。”韩映儿点头。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所以韩侯爷习惯了。无论出现什么事,刘媚怡都能解决,也都能应付,完全不需要侯爷自己再做什么。也正是这样,这几年韩侯爷才能读得静闲书。”墨白淡淡道。
“那如此说来,昨天父亲是不应该同意公子的想法的,因为他习惯了那妇人主事啊……”韩映儿又道。
墨白呵呵一笑:“话是不错,但昨天,我发现韩侯爷想改掉这个习惯。”
听他这么一说,韩映儿和杨伯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杨伯道:“公子你都快给我绕晕了,什么叫侯爷想改掉这个习惯啊?”
“不是我绕,而是这个问题想让你们明白,我只能这么说了。”墨白无奈道:“韩侯爷是武将出身,虽然这几年他读了静闲书,但他骨子里终究是武人脾气……这几年韩府大权一直都在刘媚怡手里,在我没有来这里之前,是因为他没有别人可用,映儿你又总是出去游历,大夫人的性情又不合适……所以我们的侯爷没有办法,只能让刘媚怡来打理韩府。”
见二人都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便又道:“后来映儿回来了,我也来了,那当韩侯爷发现自己在府中几乎不用说任何话,一切都由刘媚怡来打理,他还会习惯吗?”
听他这么一说,韩映儿眉头一紧,就道:“我知道了,之前账房司会空出来的时候,父亲是想要让我做的。”
“没错。”墨白道:“那个时候,你父亲便有意分权了,其实他并非是希望你在账房做的多么出色,而是他知道你和刘媚怡不对付,那尚英又爱和稀泥……所以把账房交给你,是最可以制衡刘媚怡的。”
他一番话说完,杨伯也才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现在才是完全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