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夜完,背靠大树睡了两个钟头,被瘦杆叫醒,他竖起拇指,咧嘴笑着说:“兄弟,你可真牛,在这非常邪乎的老林子,还能睡着,我真心服你了!”
我惺忪着睡眼,见茂密的林子里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几米外的景物看的不真切,模糊。
我的一颗心渐渐的沉下去,原以为等到天亮能好找到走出林子的路,没想到居然起雾了!这下更难走出去。
李前缘愁眉苦脸的坐在旁边,手中握着树枝,不知在地面画什么?我起身过去简单的看了几眼,没看懂,像是奇门遁甲中的一种阵图,咱也不懂这个就没多看,转身打量起周围,身后几百米开外,是座高山,正前方便是那片密林。
我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从包里找出水和干粮凑合着吃,随即李前缘站起来对我们说,再走一遍试试看。
我填饱肚子,背上包跟着李前缘走,老林子的雾气越来越浓,渐渐的连人都看不清楚,突然,莫名的有点害怕。
走了一会,跟昨晚一样回到原地。
李前缘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笑意,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老林子暗藏古阵法,配上特殊的地里环境,足以让人迷路,难怪我们走不出去。”
我没研究过奇门遁甲,看不出这林子有没有阵法,就觉得玄乎,问:“那你能破了这阵法吗?”
李前缘神色一怔,望了望四周,轻声说:“破阵法到不难,问题是…现在的我迷失方向,分辨不清东南西北。连罗盘也不知受到什么东西的影响,完全不起作用!”
确实如此,我们是夜晚的时候,被鬼公交送来此地,现在起了大雾,无法判断方向,接下来该怎么走?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然而,顺子走到几棵树前,伸手摸摸树皮,仔细看了又看,竟抬手指向左边,说:“这是南边!”
我疑惑地问他:“你咋知道那是南边?”
顺子说:“俗话说‘万物生长靠太阳’。当你在林子里无法判断方向,那就看树的树皮,如果树皮比较光洁,那就是南边,因为经常被阳光照射,反之,较为粗糙就是北边,尤其是白桦树最明显,一看就明白。”
李前缘沉思片刻,说:“我们往东走二十步,不可多不可少!”
我们按他所言,往东前进二十步,往西前进十五步……这一路走下来,倒还算顺利,但问题很快出现,路过几棵树边,发现树皮有刀痕,是我昨晚用匕首划上去,说明,咱们还在附近打转,根本没走出去。
李前缘看见了痕迹但没说话,一直闷头往前走。走了没多久,他停住脚步,鼻尖沁出汗珠,脸色有些苍白,叫了声:“胖子,你听到没?”
瘦杆表情凝重地说:“有一点吧!”
他两神神叨叨在说啥?我完全听不懂啊!
唐鑫轻声问:“你俩咋了?”
李前缘沉声说:“前面有声音,很微弱,你们仔细听听。”
声音?
我竖起耳朵细听,没听见有声音,丛林中死一般的寂静,有点吓人,说:“你俩确定有声音?我没听见啊!”
他二人面面相觑,表情越发凝重了。
李前缘缓缓说:“接着走吧!”
我没当回事,跟着他了一段较长的路,突然间,林子里阴风四起,冷嗖嗖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隐约有阴冷怨毒的笑声在耳边回荡,越往前走听得越真切!
就在这时,我远远瞧见前方有道红色高大的身影蹲在地上,拿着树枝不知在地面画什么?
我内心充满疑惑,好奇的走上去,却被瘦杆给硬拽回来,他严肃地说:“别去,他应该不是人!”
不是人?难道是脏东西?
开什么玩笑,大白天的怎会有脏东西出来作祟,反正我没见过!
桀桀桀桀……
极阴森的笑声从前方传来,我愣了一下,正常人不会这样发笑,听得瘆人!
难不成……真是脏东西!
李前缘已抽出红色灵符,警惕的看着它,一看这架势,我也拔出了匕首,但不敢轻举妄动。
随即它缓缓起身并转过来,我看清楚,那是张稚嫩的小孩脸,惨白惨白,嘴角像是被利刃横向割裂,发笑时,嘴巴能咧的很大,露出了满嘴泛黄的牙齿,还有高大的身材,接近两米,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双脚的脚裸被铁链牢牢地锁住,连接着一个乌黑色有足球大小的铁球,杵在那说不出的恐怖狰狞和别扭!
我吞了吞口水,紧张地问:“这啥玩意?能在大白天出来吓唬人!”
李前缘直摇头说:“我不知道,师妹,你在师叔的图谱中见过这玩意么?”
唐鑫一边回忆一边说:“见过,记得是叫童…童什么来着?对,童养使!
有点类似于活养尸,能短暂的在白天活动,却比活养尸厉害些,还不惧一般的法器,非常难对付,而且能养出这种尸的炼尸术士,现在已经很少很少。”
童养尸怨毒地看着我,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整张脸都在动,看嘴型像是在无声地说:“洪秀启…他在等你…快去找他吧!”
他在等我?
他是谁?
我猛然间想起,黑僵曾说过同样的话,还提到古墓,莫非是指凶坟?
我欲要开口追问,童养立即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眼前……
唐鑫歪着脑袋,很自负地说:“它咋走了?是不敢跟我们动手吗?也难怪,有我这位高手在,它再敢逗留一分钟,我保证灭了它。”
我没搭理一向自负的唐鑫,举步向前走去,低头看着地面,童养尸之前在这画了一个很古怪的鬼脸,为啥说古怪呢?因为这鬼脸,你看着像是在诡笑,仔细一看,又像是在悲伤的哭泣,极其诡异!
李前缘暂时松了口气,收起灵符说:“往前右边走十五步,南走三十步,我想应该能走出老林子。”
我拿手机拍下鬼脸的照片,揣着满心的疑惑随他们走向右边,没几分钟,眼前出现了陡峭的山路,白雾缭绕,笼罩着一座怪石林立的山峰,我也算见过不少山和龙脉,现在能一眼认出这是块凶地!
还是大凶!
瘦杆摇头叹了口气,没说话,背着包闷头走上山路。
我连忙跟上去,看见泥泞的山路有双脚印,是童养尸经过留下来的。
山路越走越陡,也越发寒冷,我即使穿了特制的迷彩衣仍然感到冷,忍不住紧紧衣服,这山里雾气十分的浓重,几步开外的东西都看不清了。
我们刚开始时,是跟着童养尸的脚印走,走到半山腰脚印消失。
没法子,我们就在附近转悠了半天,等到傍晚时分,实在累的不行,便原地休息会,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瘦杆提议找块地方,开始挖洞,唐鑫不乐意,想多休息会,随口说个理由,大晚上的下斗干嘛?
瘦杆一听咧嘴就乐了,说:“倒斗不分时候,到了下边,白天晚上全一样都黑,你去过不少墓,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唐鑫不满的嘟囔两句,随后我们几个爷们找块稍微平坦的地面,扔下包,倒腾出工具撸起衣袖开始挖洞。
表面尽是些石子儿,挖着费劲,没多久,我累得气喘如牛,汗流浃背,手臂都酸疼了。
见天越来越黑,担心会冒出啥脏东西,唐鑫和萝拉找出工具过来帮忙挖,这一挖就是两小时。
我们都累的够呛,还好下边的土质松软,挖起来不太费力,等到夜晚八点的时候,已经挖出个将近八米的深坑,前面出现青砖。
瘦杆用指头用力的敲了敲青砖,声音清脆,里边是空心的,旋即抡起黑折子,在青砖狠狠地砸了两下,紧接着,只听见“哗啦”一声墓墙全塌,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长的甬道,灰尘带着刺鼻的臭味扑进鼻翼,那种味道像极了放久的臭蛋。
我们戴上防毒面具,萝拉给大伙分发伏鬼弹,每人有二十枚。
等一切准备好,瘦杆率先进入甬道,我紧随其后,用手机照向前方,看见左右两边的石壁雕刻着稀奇古怪的花纹。
我看几眼,没有在意,等李前缘他们进入甬道后,旋即迈开步子往里边走。
走了一会,我看见有两幅壁画,于是停住脚步举着手机细看,两幅壁画完全可以合并成一副来看,大概意思是说,曾有位老道,捧着匣子在柳树旁等待某人,然后从江边走来一位气宇轩昂的将军,看他手中拎着大刀,牵着高头大马,想来是刚从战场凯旋而归,而这位将军接过老道手中的匣子,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笑容,骑上战马……
瘦杆蹙着眉,不太高兴地说:“这…该不会是座将军墓吧?”
也难怪他会不高兴,咱去过这么多古墓,几乎全是将军墓,遇见的也都是些厉害的脏东西,更重要的是,古时候的将军对艺术品没啥兴趣,墓里边的陪葬品大多数是兵器或是身前骑过的战马,没啥值钱的玩意,而死胖子又贪财,所以让他经常干这种出力不讨好,不生气才怪了,不过这回不同,咱们主要目的是奔着那朵“无岸花”去,当然遇到好物价,顺手给带出去,也能捞到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