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迟迟很可能已经死了,颜晓棠知道她自己恐怕也无法生离,一边悄悄把通灵镜从气海里移出来,一边故作不知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谷风躬身对男子行了一礼,低头时悄悄对颜晓棠挤了下眼睛,嘴里解释道:“师弟,这是我太微仙宗执法长老,卞青前辈。你没回过内门,不知道,还不快行礼。”
颜晓棠不知道谷风打算干什么,总之先配合,忙装作吓一跳的样子,学着谷风的姿势对那卞青行礼。
卞青道:“谷风?你怎在此?这是……掌教真人命你去代师收徒的孩子?”
“是。”内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谷风也如颜晓棠一样,早就不知道了,只是他一个人带着徙御的话,他可以冒险去打听,但牵涉到召南,很多事情便不能过于冒险。
谷风说话时揣着小心,颜晓棠一听就知道他同样在探一步踩一步。
“回卞青长老,晚辈收到师父的信,命晚辈找到师弟师妹才准回去,我得到消息……”
这拙劣的试探方法,说话说一半忍一半,等对方来接——颜晓棠不觉得会奏效。
没想到卞青身边的亲传弟子就嫩嫩的跳了谷风的圈套,出声道:“咦,谷风师兄也得到清邑落霞宫的传信了吗?”
清邑——是管文央那出了纰漏,最有可能的便是他习练腹鼎经被发现,从而被清邑落霞宫的大长老、二长老猜出他常常前往的照莱藏有内门弟子。
再有一个失踪几年的安伯侯府公子楚子乐,以及多年没人见过的照莱落霞宫大长老遇彤,线索一串联的话,照莱有内门弟子,并且是故意躲起来的内门弟子的消息,跟板上钉钉一样错不了。
颜晓棠和谷风都不必对眼神,两个心里便都明白了。她本以为管文央还要个一年左右才会被发现,看来还是低估了管文央对结丹的渴望,一旦他忍不住开始突破境界,必然会被发现。
管文央能够透露的,最多就是谷风已经跟月出成一丘之貉,再多的,比如绿衣已死,伯兮陷在秘境里等等,管文央都是不知道的。
这人知不知道召南在此,就不得而知了。
谷风没直接回答,说是或者说不是,都会露出破绽,但一味回避更加引人生疑,他道:“我只找到月出。”
颜晓棠一惊,月出人都不在这,谷风这是要卖了月出?
卞青道:“月出?我原有些疑问,那孩子素来乖巧听话……”
谷风接口道:“他是偷懒耍赖不思进取,哪有那个本事下十渊牢。”
卞青点头。颜晓棠略松了口气,谷风很了解这位执法长老,知道月出在执法长老眼里是个怎么样的人,故意用月出来淡化此时看似交谈,实为对峙的场面,而且直接把话题引向原因。短短两句话里藏满了机关,玩得可谓漂亮,就是不知道拿不拿得住卞青。
卞青道:“绿衣也是个好孩子,我本不信她会做出这等叛宗的事情,你们每一个,都得你们师父万般宠爱,突然间只剩下无衣一个在他身边,几年了还是看不习惯。”
谷风忙借机问道:“师父还好吧?”
颜晓棠也想知道那假的掌教真人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不被识破?这卞青看到谷风就没有再动手,应该是被瞒在鼓里了,要是跟假货一路,哪里会给他们说话机会。
她想法转得飞快,悄悄看了谷风一眼,担心谷风动了向卞青说明实情的念头,在她看来,兹事体大,证据不够的话反而会把召南推到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