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副首席真会开玩笑！你明明知道这是两个标准，一个是用人标准，一个是行事方式，不能混在一起的。”方叔打了个哈哈，江天燕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知道，破格提拨极天，少数人会有意见。但这我说明我恩怨分明，而且我看人从没走过眼，极天是个可造之才。要把他放在哪里锻炼一下呢？”
“方首席说的对，好玉也得打磨。如果他一来你就让他身居高位，他对我们集团的最基础的业务都不了解，对他、对集团都不是一件好事。依我看，不如就保留极天的副总经理职位，让他先到负一层超市的客户投诉中心去历练一段时间，那里会接触到各色不讲理的刁民，对极总的成长是绝对有帮助的。”
“这……能行吗？他一个毛头小伙子，哪会应付那些奇葩的人？”
“你心疼什么！就是别人接待，让他看着，又不是让他真的去接待。当初送我去一线的时候，也没见你心疼过，我不都自己挺过来了！”
方叔当众被她抢白，不敢还嘴，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最难的地方，其实是最锻炼人的地方，小天，不如你就听你江姨的话，到客户投诉中心……”
“谁是他的江姨？方大强，我才27岁，你就让我当他的后妈，真把他当儿子啦！这不是嫌我生不出来儿子来吗？我问你，昨晚你到哪里睡去了，你天天不着家，那儿子我能一个人生出来啊？”江天燕腾地火了，这一声江姨揭了她的逆鳞，把她一直强压的火都勾了出来，炸得方叔灰头土脸。我偷偷瞅着其他几位董事，估计是从来没在会议室见到家庭争斗，都偷偷憋着气，不敢笑出来。
“方首席，江副首席，请不要为我伤了感情。我感谢方首席给我机会，让我比别人站得更高。我只想好好锻炼自己，学点有用的本事。至于将来，我真没多想。方首席正当壮年，江副首席青春貌美，肯定会有自己的儿子。”两人吵成这样，我觉得再保持沉默不好，便小心地说了几句话。
“哼！你什么想法，你自己知道。人心隔着肚皮，别人怎么会知道？”江天燕显然不相信，认为我接近方大强是别有用心。
“好了，江副首席，有话咱们回家说。其他人要是没意见，这事就算定下了。小天，你先去你的办公室熟悉一下，我再让人带你熟悉一下工作环境，你今天要做的事儿就结束了，你先回家见见你妈妈，跟她说明情况，明天正式上班。”
“谢谢方首席，谢谢董事局，那我先出去了。”我站起来，深鞠了一个躬，走出会议室。出门就看到华哥一伙儿悄悄笑到捧腹，我也笑了，悄悄指着他们说，“你们这些人，看强哥的笑话。”
后来由华哥领着我到了豪华气派的副总办公室，感受了一下；又到了客户投诉中心，见到了中心主任曲脉泉，看他不冷不热的样儿，我知道江天燕早打过招呼了。我不在乎，气我吃得还少吗？所有程序都走完，不到11点。我还没学驾照，也没有专职司机，还是方叔的那辆大奔驰把我送回家。
看看手机，陈嫣还没给我信，她到底在忙什么？一边想，一边抬腿进了家门，意外地在院子里到了奶奶，那个骗我钱的小春也站她身边，她怎么回来了，妈妈呢？
奶奶立在院中，挺直腰板看着我，表情似笑非笑，眼神说不上严肃，也没有多少和蔼可亲，倒是有几分审视的意味。小春站在她身后，比奶奶高出一大截，面无表情。
亲爱的奶奶，我最想念的人！她是曾经待我最好的人，我在金桂市漂泊的那些天里，晚上做梦也会梦到的人，至少在梦里她还是最疼我的。我只觉暖流在全身涌动，真想扑上去把她抱在怀里，使劲撒娇，让亲情抚慰我孤寂的心。可惜旧日时光再也回不去了，看到她的目光，我不敢这么做，那目光里没有温暖和慈爱，一丁点儿也没有。隔着老远，我能听到她和小春的心跳声，平稳而有规律，没有大的起伏。
“奶奶，您好。”多日未见，我强忍冲动，规规矩矩地打招呼，鞠了一躬，就准备绕开他俩到自己房间里歇着。
“你站住！”奶奶发话了。
“奶奶，有事吗？”
“听说你当上了红龙集团的副总经理？”奶奶问道。
“是的，我也不想当，可实在推不了。”我虽然很震惊，奶奶的消息如此之快，但还是有点小得意，哼，你不是我烂泥扶不上墙吗？
“这就翘尾巴啦！如果不是你爷爷，忘恩负义的方大强凭什么让你当经理，说到底你还是沾了你爷爷的光！”
“是的，我应该感谢爷爷。他虽已不在人世，却仍在天上护佑着我。奶奶，很多人都跟我讲过爷爷，唯独您没有讲过，我想听您讲讲爷爷的事。”
“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讲的。方大强气死了你爷爷，这么多年不上门，突然对你献殷勤，还要把价值几十亿的商业让你接管，我怀疑他的用心。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前段时间还在打听你爷爷金库的事，使出下三滥的招数，明偷暗抢，几次派人来找金库钥匙，都没有得逞。现在绝口不提金库的事，只是诚心邀你做他的接班人？”
“奶奶，他这次是诚心请我加盟，带着我参观了他的合法商业，顶着压力任命我为集团副总，他老婆为这事还跟他在会上吵起来。我真心想跟他学点东西，你知道，我现在还有缓刑期，有人能要我，而且还起点这么高，我能接触到很多人脉资源，我真的不想放弃。不过，奶奶你放心，我会自食其力，方叔那些产业，我不会接手的。”
“没出息，这就怂了！不管方大强什么用心，你给我听好，从明天起，你带着小春一起去红龙集团上班，当你的秘书，有他在你身边，即使方大强对你不利，你也能保住性命。”
“带他去上班，保护我？奶奶，不对吧！你这是派了一个人24小时监督我！方叔要想害我，直接杀了不就行了！我不干！”
“哼，你才吃了多少盐，懂什么？害一个人有无数种办法，死了倒解脱了，生不如死才最难受。”
“我不同意，奶奶。虽然您抬出爷爷，可这次加盟是我自愿的，有问题我自己承担。我不知道您安插小春到我身边是什么用意，但绝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想保住我的性命。如果您还关心我的话，我在外面流浪、命悬一线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人救我？”
“呵呵，到底是长进了，知道我安插人在你身边！没错，我是有用意的。你只须要听话，带他上班贴身侍奉你就可以，其他的不需要知道。”
又是这样的口吻！肺都要气炸了，我立马强硬回应：“对不起，奶奶！您死心吧，这一回您做不了我的主！”
奶奶并没有生气，一副胸有成竹有样子。“极天，我说过，你吃的盐太少了。我提醒你一下，你没发现咱家少了什么人？”
妈妈！我冷汗顿时顺着额头流下来，血贯瞳仁，大吼道：“你把我妈怎么样了？
